第81章 我的新郎,我的丈夫,我後半生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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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河眼角眉梢肆意流轉的嘲諷,讓我很不服氣,更讓我忽略了他先前那種又無奈又無力、生不如死般的濃烈絕望。

    我咬咬牙,強忍著惡心,撲到他懷裏,雙手捧起他的臉,小鳥依人地擠出一絲媚媚的假笑:“本公主這麽愛你,用演嗎?”

    紀河盯著我,眉心輕輕皺起,然後淡淡散開,在雌雄莫辨的精致麵龐上,散成籠著邪氣的魅惑微笑。

    他就這樣笑著,拍了拍我的後腰,吻了吻我的頭頂,低啞而溫柔地輕聲對我說:“別慌,無論你演技多爛,人家都心甘情願被騙。”

    說完,紀河就借口要掃地做飯,當我的田螺小夥,打發我上樓歇著去了。

    我樂得清閑,美美地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

    等我渾身舒爽地下樓去餐廳吃飯的時候,就發現郗語默已經化身保姆了。

    罹桀那個腦殘小野種,總裁癮大得很,對著郗語默,一口一個“女人”。

    “女人,我七歲了,會自己吃飯,不用喂。”

    “女人,我不能隻吃肉不吃菜,挑食會長不高。”

    “女人,你太老了,對我再好我也不會娶你的。”

    我在旁邊看得直翻白眼,郗語默居然也肯為奴為婢地伺候著。

    紀河還借題發揮地指著我盤子裏挑出來的青椒胡蘿卜揶揄我:“你看看人家小罹總,再看看你,一點都不乖。”

    我狠狠瞪了紀河一眼,紀河才終於乖乖閉嘴,一賤如故地吃掉本公主挑剩下的青椒胡蘿卜。

    飯桌安寧了片刻,郗語默突然想起了白天在公司林川憶交代的任務,說要我改掉微博昵稱。

    林川憶的名字一出口,三個大人的筷子都頓住了。

    桌上更靜了,隻有罹桀狼吞虎咽的哧哧聲。

    郗語默麵色尷尬地咽咽喉嚨,硬著頭皮解釋:“林川……林總說,你現在的微博昵稱,太不正經了,認證以後……容易、容易招黑。”

    我不正經?

    林川憶撲了辛慈就正經?打女人就正經?搶辛慈的兒子就正經?

    仗著在公司有話語權,他還想連我的微博昵稱都控製?他以為自己是誰?

    要不是看在他快死了,要不是看在他那麽愛我,本公主早撂挑子不幹了!

    想到至今沒有一句道歉的耳光,我心中氣悶,五味雜陳,陰沉著臉,不說話,猛往嘴裏扒了幾口白飯。

    紀河顯然不知道他出國這段時間本公主經曆了什麽,八卦地問郗語默:“我們家小沫沫現在的昵稱怎麽了?不就是個日本名字嗎?”

    “大哥!你是不是男人阿?小宮瑪麗沫,你聯想不到什麽嗎?”郗語默的語氣裏是十二萬分的不可思議。

    紀河繼續皺著眉頭故意裝傻:“人家應該聯想到什麽呢?”

    郗語默氣結:“小澤瑪利亞阿!島國動作片!你沒看過?”

    “哦……看來你沒少看過。真是太不純潔了,帶壞了我家小沫沫。”紀河壞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氣得郗語默噴不出飯都快吐白沫了。

    深知一直裝深沉也不是辦法,而且林川憶說的不無道理,我撂下碗筷,掏出手機,幹淨利落地把微博昵稱改成自己的四字大名,不聲不響地遞給郗語默看了一眼。

    紀河見我難得這麽聽話,忍不住酸溜溜地吐槽:“唉,林總在我家沫沫這,說話比我有力度多了。”

    我為了演戲,隻能勉強堆出一臉敷衍討好的笑,夾一塊雞腿肉堵住這妖孽的嘴。

    全程沉默的罹桀這會兒也吃醋了,不滿地嚷著:“媽咪,你是有了老公就不要兒子嗎?為什麽隻給他夾菜?”

    我忍無可忍地白了罹桀一眼,沒好氣地咬著牙吼他:“再說最後一遍,我不是你媽!還有,你不是說七歲了,會自己吃飯嗎?我老公是巨嬰,生活不能自理,你跟他學個屁?”

    罹桀被我一吼,立刻委屈巴巴地噤了聲。

    紀河倒真如巨嬰一般,洋洋得意地朝罹桀輕眨左眼,擺出了一副爭寵成功的神氣表情。

    郗語默多半看不慣我們兩個大人合夥欺負那個小野種,忙給罹桀夾了一顆蝦球送到碗裏,和稀泥地轉換話題哄我:“對了,咱們樂隊今天建了工作群,你在群裏想叫什麽還叫什麽。”

    說著,郗語默把我拉進了群裏。

    本公主這種天生一絲絲委屈都不受的人,怎麽可能善罷甘休,直接挑釁地把群名改成了“島國電影群”。

    郗語默、沅虹瑋、夏樹,統統沒能逃過本公主的魔爪,紛紛被逼變身“龍澤郗語默”、“加藤瑋”、“武藤樹”。

    林川憶那個潛水狗,見我把工作群搞得烏煙瘴氣,終於冒泡了,但並沒有舔著狗臉教訓我,而是問我:“明天我爸搬家,約你和紀河來彼得花園吃飯,你們有空嗎?”

    群裏陷入了一片死寂。

    本公主輕巧回了個OK的表情,然後抬頭告訴紀河:“明兒林川憶他爸搬新家,想見見我老公。你燒了他老人家的房子,必須陪我去。不準拒絕,更不準給我丟臉。”

    “開什麽玩笑?人家什麽時候拒絕過你,什麽時候丟過你的臉?”

    紀河仍是那副理直氣壯、好像他從來不曾劈腿、不曾傷害虧欠過我的虛偽癡情樣,旁若無人地攬過我的肩膀,狠狠在我臉蛋嘬了一口,蹭得我滿臉油汙。

    罹桀見狀,連連發出奶聲奶氣的野龍咆哮:“放開我媽咪!”

    郗語默也嫌棄地拍桌子抗議:“把這屋裏虐狗的拖出去槍斃五分鍾!”

    說來滑稽,這頓晚餐,尷尬中,竟還吃出了幾分意外的甜蜜和溫馨。

    以至於第二天發生的一切,顯得無比迅速突然,任何人都沒有防備。

    那天我跟紀河起得很早。

    紀河像真的要見親老丈人一般,穿戴得整齊而不紈絝,貴胄而不浮誇。

    我也像所有帶姑爺見家長的女兒一樣,挑了最漂亮的衣裙和細跟涼鞋。

    任誰看了,即使不誇我倆金童玉女,至少也會說我倆是般配的恩愛夫妻。

    紀河戴著墨鏡,陪我去商場精心挑選了幾瓶林叔叔最愛喝的酒、一款價格不菲的頸椎按摩器,另外還買了不少大包小包的燕窩魚翅人參鹿茸。

    去往彼得花園的路上,目光偶爾滑過身旁開車的紀河,有那麽幾秒,我居然真的差點以為,他是我的新郎,是我的丈夫,是我後半生的伴侶。

    幸好,在我陷入更深的幻境以前,車停了,我們到了。

    接下來的噩夢,也開始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