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乖,把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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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愛是寂寞作的死
黃泉烈火,燒毀了靈魂盡頭未曾開啟的末日王城,
塵世冰雪,埋葬了瑰夢止境永不消逝的盛夏彩虹。
——
那一晚,紀河彈吉他的冰冷指尖,開了纏綿的頭,美好而震撼。
後來的抵死,卻悲壯而慘烈。
他揮汗如雨落,滴滴打在我臉上,流成了我的淚。
仿佛無聲糾纏了幾個世紀,兩朵靈魂才終歸一處。
我最後屬於他那一秒,窗外暴雨傾盆。
滾滾驚雷,發出沉悶巨大的回響,震蕩著大地,湮沒了我痛苦的嗚咽。
無論我多想裝出嚶嚶哼哼不害臊的姿態,他都完全不像說過那樣溫柔。
我疼得要死掉的時候,他也沒有放開我。
他的莽撞失控,幾乎將我傷得體無完膚。
後來的後來,我已語不成調,甚至說不出完整話,喉頭無法坦露的嘶吼,悉數變成急促克製地慟哭。
一整夜,我都在大罵,他不是人,是禽獸。
原本,他該罵回來,罵我自找的,我活該。
而當雨過天晴,遙遠的天際,浮起第一抹熹微的白光。
我氣力盡失,遍體鱗傷地蹙著眸子,沉沉昏睡過去時。
他隻是大汗淋漓地擁我入懷,捧著我的臉,千千萬萬遍地吻著我的眉心,我的眼睛,我的唇,似糖如蜜地說了一句:“其實,我最愛的,一直都是你阿。”
明明在晨曦中恍惚闔眸以前,我發過誓,絕對永遠不會原諒他。
可他隨口編織的動人情話,卻又讓我沒出息地忘了北方在哪裏。
待我再次清醒,黎明的天色,已近黃昏。
睜開眼,紀河就坐在我床邊,背對著我,留給我一副布滿指痕抓傷的佝僂脊背,桀驁落拓中,有些許寂寞。
我看不清他的臉,隻能從後麵看見,他指尖夾著一支煙,長長的煙灰,搖搖欲墜。
似乎絲毫不擔心煙灰會掉在床上,摔得粉碎,他仰頭望著天花板,像在萬分傷感地怔怔思索什麽。
床頭櫃上全是捏癟的煙盒。
煙灰缸裏,無數焦黑的煙頭,早已堆出了一座灑滿骨灰的亂葬崗。
我數不清他抽了多少盒煙。
隻知道,整間臥房,彌漫著無數煙圈,層巒疊嶂般,交纏,繚繞,又消散,雲山霧罩,猶如仙境。
念及昨夜種種,我無比尷尬,不敢吭聲,隻好在心裏一遍遍默數他清臒嶙峋的脊骨。
他卻仿佛察覺到我醒了,突然掐滅香煙,回頭同我對上了視線。
目光相接,難以掩飾滿心的慌亂不知所措,我受驚地拉高懷裏的被子,試圖遮蓋身體。
紀河怎麽會放過羞辱我的機會,旋即伸長胳膊,掀開我抓不牢的蠶絲被,亮出床單上一抹刺眼的鮮紅,目光渙散地盯著我看了幾秒,輕輕吐出三個字:“後悔嗎?”
“本公主自願的。”我嘶啞著嗓子,搖頭,回避正麵回答他。
我當然不是不後悔。
隻是不知道後不後悔。
比明確的是或否,更可怕。
幸而我要討好他,保全另一個男人,他認為我不後悔就夠了。
不知在想什麽,紀河又望了我一會兒,眸中看不出情緒,良久,猛地撲過來壓住我,調侃一般,邪性地輕眨左眼,呼吸很輕地貼著我的臉,挺有意思地笑了:“要不……再來次?”
焦灼的羞恥感,瞬間燒紅了臉。
我偏頭掙紮,想擺脫他的鉗製。
但是,稍微一動,渾身就扯得特疼,都快冒出眼淚了。
估摸隻想逗逗我,沒想惹哭我,紀河大掌捏著我浮腫的臉蛋,擠得我嘟起嘴,耳紅心跳地吧唧親了一口:“人家剛發微博曬了結婚證,你記得轉發。”
我愣愣聽著他的話,還很迷茫,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
他倒始終落落大方,套上衣服,回頭笑我:“好好的新娘子,別總擺張怨婦臉,昨晚是你主動,我沒強迫你。你半路喊停那會兒,是個男人就沒法停。郗語默和罹桀快回來了,你先刷微博歇歇,我去給你們做飯。”
我仍然呆呆傻傻的,慣性搖頭:“我不累,也不餓。”
紀河又莫諱如深地嗤笑了下,轉身離開。
直到臥室空下來,剩我一人,獨自麵對淩亂狼藉的被褥,逐漸恢複紀河動作輕柔地除去我衣物的記憶。
我才徹底明白,自己賭氣為林川憶犧牲了什麽。
然後,我突然笑了。
笑著笑著,又哭了。
摸起手機,我甚至想打給林川憶。
我想問他,高不高興,痛不痛快,後不後悔。
我想聽他恭喜我拿下紀河。
我想讓他比我更難受。
可轉念想到,這樣對一個將死之人,太小心眼。
我終究隻是登陸微博,乖乖轉發了紀河的官宣。
一夜之間激增猛漲破千萬的粉絲量,大概是唯一支撐我的力量。
雖然依舊有無數毒唯女友粉,盼我跟紀河離婚,但我真的火了。
這應該……算是好事。
勉為其難地自我安慰了一番,我腰膝酸軟地拖著傳說中散架一樣的身體,衝了個澡。
完事,回閣樓,坐到化妝台前,拿遮瑕膏對鏡掩藏肩頸鎖骨一顆顆不和諧的小草莓。
我不希望,郗語默捉住我的把柄,拿我開涮。
更不希望,罹桀看見,不停打破砂鍋問到底。
可還是遲了。
當罹桀拉著郗語默,捧著大包小包堆積如山的購物袋,衝進閣樓,興奮地嚷著:“媽咪,刷你老公的卡簡直太爽了!我決定委屈委屈,認他當幹爹!”
本公主胸前脖子來不及抹去的大片斑駁紫紅,還是一點點盡收他們眼中。
罹桀還是抱著懷裏的變形金剛,說了句:“媽咪,你被蚊子咬得好慘。”
多虧郗語默沒借題發揮,識趣地留下一個旅行箱,尷尬笑說:“這些是紀河叫我買給你們的。”
爾後,揪著罹桀的後衣領,退了出去。
十分好奇,紀河打發郗語默帶罹桀出門血拚,買了什麽給我。
我納悶地走過去,蹲下打開旅行箱,喉頭瞬間湧上一股老血。
居然是滿滿一整箱杜蕾斯和岡本!
如遭雷擊般皺緊了眉頭,我盯著滿眼花花綠綠的小雨傘,怒氣滔天地心下暗謔:要不是被林川憶得寸進尺的遺願氣瘋了,要不是偏巧多喝了幾杯酒,誰會想跟紀河生孩子?
這時紀河也紮著圍裙進屋了。
他在身後拍著我的肩膀,遞來一片藥和一杯水,倦倦吐出那句正中我心髒的話:“乖,把藥吃了。”(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