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有種就搶過來,沒種就默默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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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樹被我忽然揮向前車廂的秀拳嚇得一哆嗦,立刻泄氣地搖頭認慫:“不可能。”

    郗語默忍不住隨我一同齊聲吐槽他:“膽小鬼。”

    我甚至久違地扮起了扒眼皮吐舌頭的嫌棄鬼臉。

    從沒見過本公主這副德行,夏樹不由得又有點急了:“夏玫喜歡林川憶,我能怎麽辦?強奸嗎?”

    “喜歡?隻是普通女人對高富帥的喜歡吧?”

    沒等我開口,郗語默就搶先說出了我的心聲。

    這是實話。

    對於夏玫那種家境平平,在社會中層努力打拚、又略有風韻姿色的年輕姑娘而言,林川憶足以幫她節省奮鬥的時間。

    第一次見麵,夏玫親口對我說過:不是所有人都是像您這樣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公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很多人沒法掌握選擇權。比如穿多貴的衣服。比如,愛上誰。

    字字逞強地透漏著她的情不由衷。

    沒錯,如果窮,渴了可以燒水喝,餓了可以泡麵吃,房子再大也隻需要睡一張床而已。

    可是,誰不喜歡在環境優雅的高檔餐飲場所出入呢?

    誰不喜歡住在豪華漂亮的別墅裏,穿昂貴的一線品牌最新限量款,背別人望塵莫及的包,塗別人攢幾個月薪水才買得起的口紅?

    無論當初我多愛紀河,最苦的日子,我也不是沒有懷念過曾經奢侈安逸的生活。

    我並不認為這是虛榮,隻是膚淺罷了。

    可夏樹顯然活在童話世界裏,還想為夏玫找借口:“就算一開始是愛慕虛榮才在一起,相處久了也會愛上。不然,她怎麽可能跟林川憶……”

    無疑不願說出上床之類的字眼,夏樹講到一半,惱怒地咬住了嘴唇。

    我頗為同情地欠身拍了拍夏樹的肩膀,直言:“他們才認識多久,這種愛,有可能是認真的嗎?搞不好,夏玫隻是一時寂寞罷了。”

    就像我,從七年前,到現在,即使不愛紀河,依然永遠無法抵擋他的撩撥。

    人性無比脆弱,認清才能真正獲得麵對的勇氣。

    夏樹卻似乎高估了人性,本想息事寧人的麵孔,再度硬挺起來,回頭唾沫橫飛地衝我嚷嚷:“沫姐,你對夏玫有成見!一定是林川憶說了什麽甜言蜜語,給了什麽承諾,夏玫才會被騙!”

    我無語:“你覺得夏玫有那麽笨嗎?”

    夏樹爭辯:“不是笨!是單純!”

    我苦笑:“全世界大概隻有你這麽想。難道你認為女人都沒有生理需求嗎?”

    “我在說夏玫,別把她跟那些耐不住寂寞的蕩婦混為一談!”

    夏樹這句怒吼,瞬間震得我麵紅耳赤,無言以對。

    因為,我就是他口中那種……耐不住寂寞的蕩婦。

    林川憶不在身邊,我就被紀河的美色迷得七葷八素。

    紀河惹我不開心,我就第一時間找林川憶尋求慰藉。

    八成看穿了我的尷尬,全程沉默的紀河,終於奶凶奶凶地伸手拍著夏樹的腦袋,粗魯地亂揉著夏樹的頭發,開了口:“傻小子,誰說耐不住寂寞就是蕩婦?成熟點吧。有種就搶過來,沒種就默默祝福她。”

    果然是紀河,不僅聽出了我一路話裏有話,還含沙射影地回敬了我。

    的確,意識到林川憶會像搶我一樣搶夏玫,我很不爽,我希望他輸。

    而紀河最後那句話,一半是說給夏樹聽,一半是說給我聽。

    紀河在暗示我:沒本事搶走林川憶,就不該慫恿夏樹卷進無端的紛爭,而是應該祝福林川憶和夏玫。

    夏樹不懂我跟紀河特殊的溝通方式,苦惱地揪著頭發,喃喃說:“我當然想搶,但是……我現在沒有任何能超過林川憶的地方。”

    這話不假。

    論顏值、論學曆、論背景,夏樹哪都不如林川憶,隻比當年的紀河強一點,不是孤兒,家裏在做小本買賣。

    實在找不到安慰夏樹的借口,我和郗語默汗顏地相視尬笑,詞窮地噤了聲。

    紀河卻莫名其妙地說:“你有阿。”

    我們仨異口同聲地震驚了:“啥?”

    “你到家了。”

    紀河那個死人妖,話說到一半,便憋死人不償命地將車停在了燒烤店門口,笑笑地挑逗夏樹:“想知道答案,晚點來機場找我們。”

    夏樹一頭霧水地頓了頓,沒有再問,失落地跳下車,逃也一般快步跑進了家門。

    夏樹走後,車又開了沒多遠,郗語默沉不住氣,探頭探腦地追問紀河:“夏樹到底哪比林川憶強?”

    “愛。”

    紀河透過後視鏡,一如既往地輕眨左眼,視線柔柔地落在我臉上,迎向夕陽紅霞的狡黠眼波,比天空盡頭激烈交織的綺麗光芒還耀眼,眉梢一挑,露出了孩子氣十足的得意笑容:“人家當初就是這樣贏了他。對不對阿,小沫沫?”

    本公主老臉一紅,急忙口是心非地把頭搖成撥浪鼓,狠狠甩了他後腦勺一巴掌:“放屁!你這人妖從來沒贏過林川憶!”

    “傻沫沫,人家還沒說贏了誰呢。”

    紀河了然於胸地搖頭嗤笑,吹著口哨,繼續開車。

    本公主卻像裝腔作勢的小孩,突然被大人揭開了真麵目,有些惶恐,有些狼狽,有些不知所措。

    要多難堪有多難堪。

    無論如何都找補不回麵子,以致於我一路渾渾噩噩,連車子不是開回永無島的方向,都沒察覺。

    甚至紀河中途停車,去超市買了紅糖枸杞之類的中藥和幾條又肥又大的巴沙魚,我也未疑有它。

    畢竟,出差這半個月,紀河天天追在我屁股後麵,捧著保溫杯,灌我喝各種藥材泡的紅糖水,喂我各種維生素,我習慣了。

    而且,這段時間,大家除了吃酒店的客房服務就是吃飛機餐,再次出發前,紀河忙裏偷閑,燉幾條魚解饞,也算合情合理。

    一切原本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直到天色漸漸由淺紅轉為深紫,越來越暗,車窗外極速閃過的街景,慢慢變成群山困獸般的熟悉剪影,我才驚覺,這條沿江高速,完全與永無島背道而馳。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我匆匆收回視線,臉色慘白地縱身從後座竄起來,顫巍巍地伸手搭上紀河的肩膀,惶惶地瞪大眼睛質問他:“你往哪開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