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4.4 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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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得飛快, 眨眼就到了星期六。

    婚宴在天都市最豪華的五星級賓館凱悅舉行, 寬敞的宴會大堂裏一共擺放了一百來桌,宴請的賓客有上千人,貴賓席上的都是天都市有頭有臉的人物。謝家是豪門世家,既然上流社會,自然有他們的規格,所以婚禮奢侈而華麗。

    幾個伴娘說說笑笑, 推開休息室的門,走了進去。

    餘晚獨來獨往慣了, 唯一一個算的上朋友的,已經被她送去了國外。這幾個伴娘都是她的同學,平時話也說不上幾句,但自從樂菱失勢後,她就成了眾人巴結的對象。所以, 她隨口一問,就有人自告奮勇。

    伴娘a道, “聽說新娘的捧花今天剛從日本運來, 花都是早上新鮮采摘的。’

    伴娘b道, “這有什麽, 你沒瞧見外麵停著接送新娘的車隊都是清一色的悍馬,多壯觀呀。”

    伴娘c道,“你們說的都弱爆了,最牛逼的是新娘的婚紗裙,是出自於巴黎名設計師克拉斯.維拉之手!”

    a和b同時叫了起來, “什麽?那豈不是天價?”

    “可不就是!”c搖頭,歎息,“也不知道這個何茹走了什麽狗屎運,嫁了豪門,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a道,“也不是,應該是她命好,撿了個好老爸。”

    c表示讚同,“也對。要不是她被樂家認了親,謝家怎麽可能接受她。唉,這年頭啥都得看爹,沒個好爹寸步難行啊。”

    b開玩笑,“這輩子算了,下輩子投胎投好點。學習好,不如投胎好,這可真是至理名言。”

    a道,“得了,投胎好也不夠,還得會算計。不然,好好一個千金小姐,也會被排擠出門。”

    兩人立即附和,“可不就是,那樂大小姐也夠冤的。”

    c道,“不過,也多虧了何茹,不然就我們這檔次的人,哪有機會來參加上流社會的婚禮,還給新娘當伴娘。”

    伴娘b帶著幸災樂禍的口吻道,“是的。樂大小姐眼高於頂,這次可要認栽了。”

    幾人聊了幾句,外麵有人敲門,“新娘的禮服在休息室裏,麻煩你們拿過來。”

    b應了聲後,道,“正好,讓我看看這大拿高定的婚紗……咦,婚紗呢?”

    原本裝在禮盒裏的婚紗,竟然不翼而飛,伴娘b頓時大驚失色。

    “婚禮馬上就要舉行了,新娘的婚紗卻不見了,這怎麽可以?”

    三個人頓時像是無頭的蒼蠅,亂成一團。

    a哭喪著臉,“天啊,是不是被人偷了?畢竟這婚紗價值十幾萬啊!我們得趕緊告訴何茹。”

    b是她們中最冷靜的,見她伸手去開門,趕緊將她一把拉住,道,“別急,我們先找找。”

    c哭喪著臉,“這裏一目了然,根本沒有藏東西的地方……”

    說到這裏,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到了某處。

    為了讓客人方便,這個休息室裏有一個獨立的廁所。

    “會不會在那裏?”

    “趕緊去看看。”

    於是,三人走到廁所前,想開門進去,誰知道,門把手根本轉不動,像是有人從裏麵鎖掉了。

    “這門怎麽會鎖了?”

    “難道壞了?”

    “不對啊,隻有裏麵有人,這門才能上鎖啊。”

    “別管鎖了,快去找經理來開鎖。”

    正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就聽門鎖咯噔一聲,把手轉動了下,門被打開了。

    幾個伴娘被嚇了一跳,差點沒叫出聲,定睛一看,隻見站在門後的竟然是樂菱。

    樂菱臉色陰晴不定,冷冷地瞪了幾人一眼,伸手推開她們,語氣惡劣地道,“走開。別擋路。”

    c被她推了個趔趄,要不是有人在身邊扶了她一下,差點摔跤。平時樂菱張揚跋扈慣了,再加上她有一個好爹,大家敢怒不敢言。但,太過招搖,總是遭人嫉恨,尤其是那些和她不在一個社會階層的人。論才華,誰也不比她低一檔次,憑什麽要對她低頭哈腰?而餘晚請來當伴娘的abc就是這一類人。

    目送她的背影 ,a哼了一聲,“切,神氣什麽?”

    c有些顧慮,道,“她怎麽在這?我們剛才說的話,她豈不是都聽到了?”

    b最先回神,打斷c道,“先別管她了,找婚紗要緊。”

    說著,她大步走進廁所,四處環視,最後發現了掛在門背後的婚紗裙。

    她鬆了口氣,“找到了,婚紗在這裏。”

    另外兩個也反應了過來,搶上來道,“這麽昂貴的婚紗怎麽會在這裏?沒有弄髒吧?”

    b大略檢查了下,沒有發現異狀,推著夥伴道,“給新娘送過去,趕緊的!”

    三個人來不及多想,將裙子小心翼翼地整理好裝入禮盒,走了出去。

    ***

    賓客逐漸到場,左邊是謝晉亨和李蘭悅,右邊是樂慈和倪瑛,中間站著今天的一對主角。謝煜凡一表人才,餘晚嬌美動人,兩人站在一起,金童玉女。在鑽石和婚紗的襯托下,不負眾望,如天上的太陽一般耀眼奪目。

    既然樂慈認了餘晚這個女兒,謝晉亨就不能再輕視她,慎重地將她以謝家大兒媳婦的身份介紹給每一位來賓,不日前還罵她野女人,給她幾百萬讓她滾蛋的人,現在正滿臉微笑對她讚不絕口,說自己兒子找到了一個好媳婦。

    餘晚和謝煜凡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要說演戲,餘晚也不差。隻見,她臉上笑著,在眾人麵前,走到謝晉亨麵前,挽著他的手臂羞答答地叫了聲爸。

    攝影師過來給他們拍照,謝晉亨皮笑肉不笑地咧了下嘴。

    謝晉亨打從心裏不喜歡餘晚,比起精明的餘晚,他更中意傻乎乎的樂菱。因為,那個笨丫頭直來直往,肚子裏藏不住事,好控製。但,眼前這個女人,是真正的深藏不露,他根本看不透她在打什麽算盤。從另一方麵說,在那次宴會上,他阻止兩人交往,把話說絕了。可萬萬沒想到,餘晚的身世當場就翻了盤,這無疑是當眾給了他一記耳光,讓他對此始終耿耿於懷。他一邊要防著謝煜凡,另一邊還要防著這個新晉的兒媳婦,這樣的處境令他十分不滿意。

    可不滿意歸不滿意,現實擺在眼前,餘晚有這個本事讓樂慈認他,他卻未必有這個能力讓樂慈不認她。就算有,他也不會去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傻事。所以,餘晚對他來說,就像是掉了隻蒼蠅在上麵的佳肴,吞也得吞,不吞也得吞。

    餘晚感覺到謝晉亨手臂肌肉不停地在抽搐,猜到他此刻必定不太舒爽,不過他越不爽,她越心情愉快。她就是要這老頭子記住這種吃蒼蠅的味道,無形地警告他,自己也不是好惹的,逼急了她誰都沒好果子吃。

    和賓客們一陣寒暄,各自入座,不一會兒,結婚儀式開始了。司儀主持婚禮,音樂響起,餘晚挽著樂慈的手臂,從紅地毯上走過。

    樂慈將餘晚的手交到謝煜凡的手中,道,“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以前是我們沒有照顧好她,以至於她吃了很多苦,她的將來在你手中,希望你能替我們好好照顧她,給她幸福。”

    這段話的時候聲情並茂,儼然一個疼愛女兒的慈父。

    謝煜凡莊嚴地點頭,“嶽父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說著,他從司儀手中接過一個絨盒,取出裏麵的鑽石戒指,帶到餘晚的手上。

    兩人交換完戒指後,謝煜凡撩起她臉上的白紗,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

    俊男美女的畫麵實在太亮眼,這一刻美好的像電影片段,底下的觀禮者頓時轟動起來。

    對於餘晚來說,結婚並不是故事的結尾,恰恰相反,而是故事的開篇。

    司儀,“現在新郎請新娘跳一支。”

    音樂響了起來,謝煜凡紳士地向餘晚伸出手,一雙眼睛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有那麽一刻,謝煜凡心裏是充實的,這一切仿佛不是演戲,也不是爾虞我詐的障眼法,僅僅隻是一個男人娶了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僅此而已。

    餘晚將手放入他的手中,右手搭在他寬實的肩膀上,左手攬住他的腰。

    “對於我的表現可還滿意?”

    謝煜凡沒有回答,而是噓了一聲,他不想讓任何人來破壞這一刻的美好,包括餘晚。他的婚禮,即便隻是一場戲,也要演的完美。

    在眾人的矚目下,兩人翩翩起舞。

    “這兩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是啊。謝家兒子娶了樂家女兒,強強聯姻,眾望所歸啊。”

    音樂掩蓋不住人們私底下的討論,台上的人光彩奪目,叫人移不開眼。

    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裏有一雙嫉妒到幾乎發瘋的目光,惡狠狠地瞪著餘晚。這個人自然是樂菱。

    這婚禮,這婚紗,這男人,都該是屬於她的。是餘晚這個賤人搶了她的一切。站在台上受人祝福,讓人羨慕的人,應該是她!

    樂菱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她很想衝上去,撕碎餘晚那張春風得意的臉。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下這個衝動。

    她把牙齒咬得劈啪作響,不停地對自己說,再等等,會有機會的,這個賤女人得意不了多久了。

    然而,就在這時,餘晚驚叫了一聲。

    不知為何,婚紗背後的拉鏈突然脫了線腳,抹胸滑落,春光乍泄。幸好有胸貼,還能擋一擋,但即便如此,也在眾人麵前走光了。事出突然,所有人都震驚了,眼睛一時不知道往哪裏看。

    幸好,謝煜凡反應快,抱著餘晚轉了個圈,用自己的身體擋住賓客的目光。他飛快地脫下西裝外套,遮住餘晚的半裸的身體,眼中騰起一絲怒火。

    餘晚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窩在謝煜凡的懷裏,外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跳舞跳一半,新娘禮服滑落,這種事情前所未有。

    婚禮亂了套,大家議論紛紛。見狀,倪瑛從親友席上站起來,飛快地走向女兒,樂慈緊跟其後。

    餘晚雙手擋在胸口,按住禮服,肩上披著謝煜凡的外套。聽見倪瑛在叫自己,立即抬起頭來,叫了一聲媽。

    樂慈到底在官場上打滾多年,覺得這事有蹊蹺,不由問道,“怎麽回事?好好的禮服怎麽會掉下來?”

    “我也不知道。”餘晚一臉委屈,“禮服是婆婆替我定的,我拿到手後,也隻試穿了一次。”

    聽到事情牽扯到自己身上,李蘭悅情急之下,脫口道,“我可沒動手腳。”

    “誰說是你動手腳了。這事情都沒弄清楚。”謝晉亨瞪了妻子一眼,然後轉頭對謝煜凡道,“先帶你妻子去換一件衣服,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謝煜凡點點頭,一手摟住餘晚的肩膀,向休息室走去。

    他附在餘晚耳邊,用隻有她才能聽得到的音量,問,“你又在玩什麽花樣?”

    餘晚一臉無辜,“我什麽也沒做。”

    謝煜凡根本不信,這個女人詭計多端,而且又膽大包天,隻有她不屑做的事,沒有她不敢做的事。像今天這種自毀形象的事,隻要對她有利,她絕對做的出來。

    餘晚揚揚眉,無所謂地道,“信不信隨你。”

    樂菱看到餘晚出醜,別提有多幸災樂禍,可是看到所有人都對她那樣關心,那短暫的酸爽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惡狠狠地瞪著餘晚,眼睜睜地看著她從自己身邊走過,心潮湧動。

    一會兒有你好看的!她暗忖。

    可就在這蕩口,餘晚突然抬起了頭,兩人的目光淬不及防地碰撞到了一起。餘晚的眼睛像無敵黑洞,透著冷光,令人心驚。樂菱渾身一顫,隱隱間,有一股涼意鑽進了骨子裏。

    她看到餘晚的嘴角微微地向上一提,像是在笑,又不像是笑,讓她整個人都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