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小丫頭的眼神，那樣堅韌的目光，那份永遠都不服輸的勁兒，那種為了朋友能放棄未來的人。好像他這輩子都比不上。他也是自私的……

    “因為我厭倦了那樣的生活吧……沒日沒夜的訓練坐飛機趕通告，拿到的工資少，人氣小，健康得不到保障，背後的公司也不會體量我的情況。”

    “對我的家人來說，我就算在韓國出道了，他們在中國依然也看不到我的身影，他們沒辦法對鄰裏炫耀。炫耀出去的時候，鄰居們會說他們在吹牛。我就算在韓國出道了，進了一個很火的組合，對他們來說就和沒出道一樣。所以在中國有導演邀請我拍電影的時候，我就回去了……”

    多簡單多現實的原因啊！因為厭倦了！對軒哥來說，可能出道就是為了火，就是為了出名。組成組合隻是一種成名的形式。這個組合無論多少人，無論叫什麽名字，無論是誰組成的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會火就可以了。但是一旦組合的方式達不到他的期盼，他就會拋棄，再去想其他能火的辦法。

    從來不知道軒哥還是這麽現實的一個人。認識這麽多年，從練習生的4年，到出道兩年，加起來他們認識了快九年的時間，好像今天才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聽了這個解釋，不止張歸塵，房間內的所有人都愣了。這麽現實的答案竟然讓他們一時間想不出什麽別的理由來反駁。這些年，他們憋在心裏想問他的話，一時間也都不想再問了。

    “對不起……”男生再一次說對不起，可是這一聲抱歉卻與第一次聽到時有了另一種不同的感受。第一次聽時時憤怒，這次聽到時卻是無奈與悲傷。他們到頭來輸給的不是努力，而是現實，是人心，是命運。

    “你有一刻把我們的夢想放在心上嗎？”張歸塵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坐在了椅子上，靠在椅背上，臉對向別處，從側臉來看男生似乎是疲憊似乎落寞。這樣的忙內不再像以往那樣樂觀開朗了，總有一種他已經成熟了的錯覺。

    “……”蒲如軒聞言也抬頭看向對麵的男生，良久才從嗓子眼裏彈出一個字，“有……”

    聽到這個回答，成員們的臉色都緩了緩，恢複了血色。最起碼，他們最開始的目的還是一樣的不是嗎？那已經夠了！對現在的他們來說，真的已經足夠了！

    “曾經那也是我的夢想，可是……”頓了頓，蒲如軒才似挫敗的說道：“太難了！”為了自己，為了家人最後他還是放棄了那個需要打拚多年也不一定成功的幻想。

    “你有什麽資格說難？你這個半途不到而別的人說難，那我們這些堅持到現在的人呢？”張歸塵言辭激烈的說道。

    “忙內！”李承恩，金霂旭幾人都喝了一聲。忙內越說越過分了！他們都知道忙內和如軒以前的關係在他們當中是最親近的，幾乎每天都形影相隨。如軒一走，最傷心的就是他了！但是現在就算他傷心也不能這麽過分啊！

    如軒既然回來了，還和他們道歉了，就證明他已經知錯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行嗎？非要抓住一個人的錯誤一輩子不放嗎？那還有朋友可做嗎？

    “我說錯了嗎？”盡管周圍人都在給他使眼色，可張歸塵現在已經被怒火燒了頭，哪還有心思去管那些。隻是那一個勁兒的補刀，如果人的每句話都是一把刀子的話，那麽可能蒲如軒現在已經被他話語的刀子捅死了。

    “從大家認識開始，我就抱著這個夢想一直一直在努力，9年！我一顆都沒放棄過，憑什麽你們說一句太難了，就退出？說一句堅持不下去了，就放棄了？憑什麽？！！”

    最後一句，張歸塵幾乎就喊了出來。所有人的耳朵都是一陣轟鳴。幾乎是同一顆，所有人都望過去，震驚的看著他。那目光再也不是大人看小孩子一樣的目光。而是第一次，以一個看同齡人的眼神看張歸塵。

    第一次發現，原來這麽多年忙內一直樂觀，積極向上，無論什麽時候都保持著同樣的心態，一路安慰他們，一路支持他們，每次隊訓他都很認真的原因。原來都是因為，他還一直記著這個曾經許下的不切實際的夢，一直守著，一直都沒有放棄。

    這些年，他們不是沒想過，可是每次一想到都覺得太難了，有人退團之後，這樣的夢他們幾乎連想都不敢想了。漸漸的他們把目標定在了自己身上。自己能大紅大火的話，說不定哈愛會帶動這個團隊，帶動其他人……

    就這樣，當初大家共同的夢想，一點點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全都轉變成了個人夢想。當初的誓言更像一句玩笑話，隨著風吹過逐漸消散。

    誓言這種東西，就像是一個昂貴的玻璃瓶，一旦被打破了就變的一文錢不值，再怎麽保護都保護不了的脆弱的東西。

    一時間，所有心裏變質的人都用一種愧疚的眼神看向忙內。這一望就是所有人。所以說隻剩下忙內一個人呢還在堅持嗎？還是太小了啊！

    無論是當初出道的時候，還是現在。很快，大家都發現了原因。因為年輕，所以心裏才抱著不切實際的夢嗎？所有人的內心都有點觸動。

    就在周圍的氣氛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之後，突然一道手機鈴聲，那是他們的出道單曲《聽我的心》。這是誰的手機？大家一時間來回觀望。

    誰又換手機鈴聲了？不是說好了最近手機鈴聲都換成新專輯的主打歌《夜裏》嗎？為了宣傳懂不懂？怎麽這麽不聽話？過了這一個月，再願意換什麽就換什麽唄！

    正疑惑著，金霂旭還想說兩句，就見蒲如軒掏出手機，手機好像真是從他手裏傳來的。他難道一直在用這首歌當手機鈴聲？不對呀，綜藝節目裏，看他拿出手機都不是這個手機鈴聲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