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然得回學校上課，陳牧之又得回消防支隊裏，老太太一個人在家，偶爾出門走走，跟新認識的老頭老太太聊聊天，打打牌，多數時間都在家裏打毛線，織毛衣織毛線拖鞋。

    顧語袖呢，如果有空就會去陪老太太。

    雖然陳牧之還沒答應跟她交往，但之前不知道在哪看見過一句話，說想要拉攏一個人的心，先拉攏他身邊的人。所以她討的老太太的歡心，跟陳牧之在一起的事就事半功倍了。

    當然，她也不是單純的是為了跟陳牧之在一起才討好老太太，老太太人好，而且跟她去世的外婆有點像，讓她願意親近。

    一晃就是十來天，距離陳牧之調休剩下兩三天時間。

    顧語袖最近跟老太太學織毛衣，毛衣雖然沒學會，但她學會了織圍巾，經過好些天的練習，成功的織出一條還像樣的給陳牧之。

    十二月初，六號之後，冷空氣來襲，氣溫一下降到了十度。

    織好之後，顧語袖便裝進袋子裏，準備給陳牧之送過去。

    正準備關電視，忽然播放了一則關於火災的新聞。

    “高速白山隧道內，一輛半掛車起火，導致隧道內電力、排風、照明係統悉數損壞。目前可看到我身後的隧道是濃煙滾滾，而我們最美的逆行者，偉大的消防戰士們正不顧危險隻身逆行，連續極次闖入隧道疏散滯留人員。”

    記者在現場報道道。

    現場直播還沒播完，幾個消防員過來趕人，說他們所處的位置很危險，讓他們趕緊離開，別再逗留。

    記者身後的不遠處，顧語袖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背影，男人跟另外兩個消防員不知道再討論些什麽，過了片刻便跑開了。

    顧語袖焦急不安的坐在沙發上，等了快一個小時，事故仍舊沒有得到有效控製，新聞也沒有下文了。

    一直到下午五點多鍾，事發近五個鍾，在網上一查，才知道事故已經得到有效控製。

    據新聞講述，隧道仍彌漫著有毒的濃煙，已有六個人被送往了醫院，其中有兩名是消防員，濃煙攝吸過量，均有生命危險。

    顧語袖終於是坐不住了，立刻去找陳牧之。

    但她不可能到事故現場去，所以隻能去消防支隊。

    在警衛值班處一問，小同誌說他們出警還沒回來，還不能確定他們回來的時間。

    顧語袖實在是擔心陳牧之，於是就在門口等著。

    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沒看見有消防車回來。

    值班處的小同誌見她在外頭等半天了，喊到她裏麵坐著等。

    顧語袖擔心待會陳牧之看不見她，搖了搖頭，就坐在值班處的石緣處坐著。

    再一等，前前後後等了兩個半鍾，天已經黑下來了，外麵跟身後警衛值班處的路燈都亮起來。

    三輛消防車從外麵開了回來，聽見車聲，顧語袖站起身，看著消防車從眼前經過，然後開進支隊裏。

    剛才雖然隻有一眼，但她跟陳牧之對視上了。

    他一定也看到了她。

    顧語袖站起來，站在門口最顯眼的地方，又等了幾分鍾，便看見有個高大的身軀朝裏麵跑出來。

    還不等看清他的臉，顧語袖就邁腿朝他跑了上去，他停下腳步時，她跳起來掛在他身上，不管不顧的吻上他的唇。

    平安無事就好。

    平安歸來就好。

    看見新聞說欸送到醫院的患者包括兩個消防員，她急死了，好怕包括他在內。

    現在看見他安然無恙的回到支隊裏，她說不出的感動。

    從裏頭追出來的小維跟周顯安看見這一幕，驚呆了！！！

    陳牧之也愣了好幾秒，回過神後，他沒有立刻把人從身上扯下來，隻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含糊的說：“你先下來，影響不好。”

    顧語袖才不管，她想要他知道她的不安，想要讓他明白她對他的喜歡絕不僅僅是一時的貪新鮮。

    摟著他脖子的手收緊，她咬著他的嘴唇，察覺到他想動後，咬的就更凶了。

    陳牧之歎了口氣，也知道她的脾氣，偏由著她一通亂親。

    親完，發泄完，顧語袖才心滿意足的把人給鬆開，微微粗喘了幾口氣。

    陳牧之皺了下眉，她白皙的臉上蹭到他身上的灰了。

    他下意識的想給她擦一擦，結果發現自己的手更髒，隻好把手放下來。

    剛剛回來時看見她站在支隊門口，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特別著急，身上的戰鬥服沒換就匆匆跑出來了。

    顧語袖注意到他的動作，“噗哧”笑了，上前一步，抓著他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想摸我？摸吧，隨便摸。”

    陳牧之耳根一紅，緊張地把手抽回來：“別胡說。”

    顧語袖抬起手，手指在他下頜最髒的地方擦了擦：“辛苦你們了。”

    五個字，平平淡淡的語氣，平平靜靜的眼神，卻讓陳牧之心裏感受到從來有過的波動。

    他想，他是真的栽了啊。

    “很髒，你別碰，別弄髒手。”陳牧之握住她的手腕，把人給拉開。

    顧語袖將他的手推開，雙手捧住他的臉，指腹在那熏得跟炭一樣黑的臉上摩挲著：“我不怕髒，這是你們奮不顧身去戰鬥的最好證明，沒有人有資格嫌棄。”

    陳牧之愣了下，垂眸看著她，看著她的眼睛。

    那兒漆黑明亮，有光，是陽光……

    就在倆人你情我濃的時候，小維跟周顯安跑出來，原本以為陳牧之找了新對象，結果走近了才發現是顧語袖。

    換了個形象，跟之前完全是兩個人，倆人都表示一開始沒認出來。

    倆人也夠自覺，聊了兩句就先溜了。

    陳牧之逗留的時間也不能太長，這會兒也該回去了。

    顧語袖不舍得就這麽把人放走，她埋頭紮進他懷裏，也不怕髒，把臉在他胸口上蹭來蹭去。

    “髒。”陳牧之把手往褲子上蹭了蹭，才抬起來握在她肩膀上，把人給輕輕推開。

    但顧語袖的臉已經被蹭髒了，像隻小花貓，隻是她看不見。

    陳牧之看見後，一陣皺眉，他將袖子挽起來，扯出裏麵幹淨的裏衣袖子，輕柔的給她擦了擦：“回家後記得把臉洗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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