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翰做了一個夢。

    血。

    陳翰看見大片大片的、殷開的血跡。

    就在地麵上憑空出現，從一個點，開始大麵積的蔓延開來。

    然而地麵上沒有屍體、也沒有人，這場景看起來就像是大地在淌血，詭異極了。

    陳翰有些畏懼，他茫然四顧，看見正常的街道、看見正常的一切，但唯獨沒有人。

    除他之外，場中沒有任何另外的人，隻有地麵在井噴般的流血。

    而便在此時此刻，陳翰突然聽到了一聲振聾發聵的聲音。

    “陳翰？！”

    陳翰嚇了一跳，硬生生從這詭異的夢境之中蘇醒過來，他茫然四顧，正對上在講台上橫眉立目看著他的數學老師陳婧。

    陳翰這才徹徹底底的醒了過來——他竟然在課堂上睡著了。

    然而這其實也不怪他，昨夜他雖然睡的早，但從近兩點多鍾醒過來之後就再沒有合過眼，再加上這兩天他可謂是心力交瘁，不困倦才是怪事兒。

    不過，陳翰發現，他連著琳了兩天的雨，昨天更是穿著睡衣在外麵晃蕩了半宿，按常理早感冒了，但他卻仍然生龍活虎。

    這恐怕也是那個“天國武裝”的功勞。

    不過，這會兒可不是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

    因為就在他自己的桌子邊兒上，正有一道“淩厲”的目光鎖定著陳翰。

    那正是陳翰和羅宇達這幫子狐朋狗友天天念叨的美女數學老師。

    她早早的就發現了睡的賊香的陳翰，悄無聲息的走過來，一嗓子就給陳翰叫醒了。

    陳翰連忙翻書翻卷子，頭都快埋進桌子裏去了，昨夜他還敢和那個殺人不眨眼的能力者冰冷對峙，這一刻卻仿佛換了個人一樣。

    陳翰其實是那種隻有無路可走的時候才會露出獠牙的人，在平日裏，他就是一個溫溫和和又看著沒什麽大能耐與本事的小人物。

    尤其在老師麵前，“好學生”陳翰在自己理虧的時候，那是慫的一塌糊塗，雖然現在高三，課上睡覺那是家常便飯，但被抓個正著，還是心虛的。

    其實高三了，睡覺這種事情，老師也是基本不管的，就算是管，管的也是那些學習成績好的人，像是陳翰這種中等偏下的，睡覺那也是沒人管的，當然，陳婧是個例外。

    無論是學習好的、學習差的，隻要她覺得真的再學的，還想在高考前好好努力一把的，都會提一提。

    這節課下課的時候，陳翰甚至被陳婧叫去談話了，陳翰其實一句話也沒聽進去，腦袋裏麵亂七八糟，老師問什麽說什麽，批評什麽全說是是是，被訓了五六分鍾，老師才走了。

    雖然明知道老師這是為了自己好，但看著陳婧婀娜的走出去，陳翰還是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的。

    但他才回過頭來，就看見羅宇達鬼鬼祟祟的湊上來，道：“陳大美女很關照你嘛。”

    陳翰今天沒心情打屁，困的一塌糊塗的他沒好氣的念道：“你下回考試的時候數學交個白卷，陳大美女也會好好關照你的。”

    羅宇達哪裏能忍，哼哼唧唧的反唇相譏了兩句，最後，他問道：“老陳，說真的，你這兩天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啊？”

    “我能有什麽事兒？”陳翰翻了個白眼，但他心裏還是挺感動了，高中三年，他的朋友不少，但死黨隻有羅宇達這一個。

    羅宇達道：“你可重視點，什麽高考焦慮症啊什麽的，都是存在的。”

    陳翰點點頭，道：“放心，高考打不倒我。”

    這是實話，在經曆了這兩天的一係列事情之後，陳翰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當真是極強的。

    這兩天他見了死人、親手殺了人、自己都變了異、還知道了這個世界的背麵存在著一個不為人所知的、類似於X戰警變種人的世界還沒瘋，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心理素質那是頂了不起的。

    其實陳翰也很好奇，真實世界裏的能力者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彼天這樣一個組織又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

    然而當務之急，還是改變自己現在的身體變異。

    白茉瞳昨晚的那個“算”又仿佛別有深意。

    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

    羅宇達卻不知道自己的死黨正處在人生劇變的風口浪尖上，他想了想，奸笑道：“我最近找到一個了不得資源，回頭我傳給你啊。”

    陳翰瞪了他一眼。

    而就在這時候，卻有另外的一道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來了：“陳翰同學，你的英語作業。”

    陳翰和羅宇達一同轉過頭來，正看見一個俏生生的短發妹子就站在他倆的麵前，正遞來一本作業本，不過這妹子看他倆的眼神嘛……那就和看垃圾沒什麽區別。

    陳翰接過作業，道了聲謝，這妹子便禮貌性的點點頭，轉頭走了。

    “嘖嘖，班花啊，”羅宇達歎口氣，道，“可惜人家喜歡的是葉醒川那種運動型陽光大男孩……咱們這種宅男沒戲嘍。”

    那妹子確實是他們班的班花徐淼，人盡皆知她喜歡那位“別人家的孩子”葉醒川，對他們這種成日胡思亂想的宅男隻有鄙視。

    要是放在以前，陳翰或許也會和羅宇達一眼滿心感歎，心想好白菜全讓豬拱了，但現在……

    他隻搖搖頭，拍了拍羅宇達的肩膀，道：“別想這些啦，有時間趕緊看看書吧，對了，中午我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吃飯去了。”

    羅宇達揮揮手，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有了那個小蘿莉就忘了好兄弟是吧，沒事，兄弟理解並支持。”

    “還真不是。”陳翰笑道，“是我今天中午真有一件事兒要處理。”

    羅宇達這回真的有些好奇起來，道：“什麽事兒啊？”

    陳翰看了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

    而他的這件事兒，其實是去找陳佳明算賬。

    昨夜那個“跳蚤”找上門來，和陳佳明絕對分不了幹係。

    而且陳佳明或許也是一個能力者，陳翰想著昨天陳佳明不可思議的出手速度——或許陳佳明能夠向自己更全麵的詳解那個屬於能力者的世界。

    在正式接受彼天的“治療”之前，陳翰想要更多的了解能力者的世界、了解那所謂的“彼天”。

    無論在什麽時候，知己知彼，總是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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