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翰雖然心生懷疑，卻也沒有輕舉妄動。

    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了柳穆的家中，等待那家夥回來。

    陳翰現在無法證實自己的猜測，他雖然同樣無法解釋彼天是如何讓已經死去的人、被摧毀的大樓重新完好無損的出現，卻也無法解釋自己之前所經曆的一切是虛假不真實的。

    一切還是要等柳穆回來之後才能做定論。

    陳翰出奇的有耐心，他最開始還在網上瀏覽各種各樣的信息，想要從蛛絲馬跡之中找到與自己記憶中天海一中巨變對應上的信息，但他最終也是什麽線索都沒找到，他也不好意思翻人家的電腦。

    陳翰最後便在網絡上下了一個qq遊戲，為了避免記憶是真實的情況下因登陸qq而被彼天找到，陳翰甚至臨時注冊了一個qq賬號，盯著電腦屏幕鬥了整整一下午的地主。

    直到晚上八點多種，這間門市房的正門方向才傳來卷閘門打開的聲音——那是柳穆回來了。

    陳翰在第一時間站起身來，出於謹慎，他沒第一時間出去。

    陳翰今天早已測驗了自己的能力，或許是因為身體疲乏的原因，也或許是因為他重新變成了人類狀態的原因，他現在的肌肉都相當酸軟，從這一點來驗證自己的記憶到底是不是真實的也變得無效。

    不過，現在柳穆回來了，通過她，陳翰就能夠驗證自己的猜想了。

    柳穆在前廳便喊了一聲：“陳翰？”

    陳翰還記得柳穆的聲音，聽到了這道聲音，他便直接走了出去，果然，柳穆便站在外麵。

    她看了陳翰一眼，便露出她那頗具親和力的微笑：“看來你醒了好長時間了。”

    陳翰呼出一口氣，道：“是的，我在上午的時候就醒了。”

    他在這兒微微頓了頓，才道：“但……我有些不大清楚我所經曆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柳穆略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顯然清楚了陳翰這麽問的意思，她想了想，有些狡黠道：“當然不是啊，什麽彼天、什麽能力者、什麽變異，全都是你的幻想呢。”

    陳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終於從這番話裏得到了答案。

    但他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當他以為那一切都不是真的的時候，他覺得那般震驚驚悚，但現在，經過柳穆確認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反而有種巨大的失落。

    說到底，陳翰隻想要當一個普普通通的普通人。

    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覺得自己的人生太過平凡，想要擁有一種緊張刺激不普通的生活，但隻有真正生活不普通的人才清楚普通事件多麽難得的事情。

    陳翰呼出一口氣，道：“那我今天在網上查……天海一中……那是怎麽回事？”

    “那是怎麽回事啊，”柳穆笑了笑，道，“就一個力場裝置，你覺得彼天需要準備那麽長時間麽？”

    陳翰皺眉道：“你的意思是……”

    “彼天真的很重視你，或者說，他們很重視‘天國武裝’——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在城市裏弄出過這麽大的陣仗了。”柳穆靠著牆壁看著陳翰，緩緩道，“那個力場，其實是一個空間裂隙裝置，當力場合攏的時候，從理論上來講，被力場所籠罩的區域在地球上就消失了，被力場拉入了它所開辟出來的空間裂隙之中，這樣既能夠無限的加固力場的穩定度，還能夠防止什麽人從內或從外突破力場，而彼天的準備過程，就是完全複製一遍即將被力場籠罩的區域，所有的樓房、地形、甚至他們會用人造人來替代被力場帶走的、活生生的人，當力場合攏，他們就將投放準備出來的這一切，以保證不會對地球的正常人世界產生什麽影響。”

    陳翰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他道：“你的意思是說，彼天複製了一整個天海一中及其周邊區域？”

    “是這個意思。”柳穆道。

    陳翰的臉色變得異常精彩，他道：“那也就是說，在天海一中裏的所有人，我認識的、不認識的，現在全是人造人？”

    柳穆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陳翰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在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在力場中看見的最後一幕——崇光從天空中一縷縷垂落，被光所籠罩的每個人都被拉升上天空。

    陳翰道：“我看見……我在力場中出來的時候看見許多人被光牽引著升上天空……那他們……”

    “我不知道。”這一回，柳穆露出苦笑，“我又並非是全知全能，在地球上的事情，我知道不少，但關於彼天……它於你有多神秘，就於我有多什麽，我從未踏上過彼天的土地，更永遠不會知道那些被彼天帶走的人有什麽樣的命運。”

    陳翰在心底裏歎口氣，道：“彼天……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這個我倒是知道，但咱們過一會兒再討論這個話題……好嗎？”柳穆的聲音，很溫和，她笑了笑，“因為我這個小店要開張了。”

    這是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

    陳翰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問道：“你自己住？”

    柳穆笑了笑，道：“是啊。”

    她說著，已經開始忙活起來了，她徹底拉開卷閘門，將房間裏的燈打開……很快，這間小小的茶餐廳便進入了營業的狀態。

    茶餐廳的位置算不上有多好，陳翰今天雖然沒有離開這個房間，卻早已弄弄清楚了自己大概在什麽地方，這裏背靠某個高中、還臨近一條商業街，卻是這兩者之間最不繁華的一個地帶。

    柳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和陳翰說著話：“我自己生活很多年了，全靠這間小店維係著生計，應該也算得上是小康吧？”

    陳翰看著她，想要問這樣一個女孩兒為什麽要自己一個人生活，但他盯著柳穆看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有問這種話，而是道：“那生意應該不錯。”

    “是啊，因為有許多能力者都知道我這裏，”柳穆笑了笑，道，“他們是常客，有時候還有些普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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