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穆見陳翰沉默，道：“我隻是提議，而且這個選擇有風險，現在你人類形態的實力遠比你在變異形態要弱，如果……”

    “不，我肯定幹啊，”陳翰笑了笑，道，“殺人嘛，我習也沒好好學、飯也沒好好吃、覺都沒睡好，不就是天天在殺人麽？我隻是忽然想，我竟然有一天能靠殺人養活自己。”

    陳翰說的是實話。

    他雖然以前總在電影裏看那些殺人掙錢的殺手，但他從沒有想過，自己竟然也會成為一個這樣的人。

    而且他的心中還沒有多少抵觸。

    柳穆道：“我知道一個地方，我可以做擔保人，先幫你拿下一單簡單些的任務，雖然你不可能像是之前完全變異那樣強大，但能力者可以使用的武器有很多種，隻要你有錢，完全可以把自己武裝到牙齒。”

    陳翰略微點點頭。

    而柳穆道：“那麽……咱們現在就出發吧？”

    這回倒是陳翰有些意外，他忍不住道：“現在？”

    “是啊。”柳穆道：“你現在可是在我這裏白吃白住，我當然是要想辦法讓你盡快變得有錢起來——你在我這裏的一切用度可都是要收費的。

    “而且，在能力者的世界裏，夜晚才是一天的開始。”

    ……

    ……

    在多日的暴雨之後，天海市終於迎來了難得的一整天的萬裏晴空。

    今天的夜色相當好，天空之中一輪彎彎的圓月，像是倒掛在天空裏的銀色彎刀。

    柳穆確實對能力者的世界很熟稔，很多人都認識她。

    而她所說的接任務的地方位於西城區的一個酒吧，那地方位於一片老城區，是一個二層樓的酒吧，叫做“老狐狸酒吧”。

    柳穆還特意解釋了一句：“據說這裏創辦者是個年輕人，卻非要起個這樣不討巧的名字。”

    這裏麵還真是酒吧的布置，迷亂的燈光裏跳動著一個個鮮活的肉體，但大都不是能力者。

    能力者隱藏在普通人之中，關於這一點，就連陳翰都早已見怪不怪。

    柳穆要找的是角落裏的一個調酒師，那是一個麵色陰沉的難看中年人，拖著下巴坐在吧台後麵，用陰冷如蛇的目光看著酒吧舞池裏跳動著的每一個人，他雖然在這裏工作，但他的氣質與這酒吧格格不入。

    但他竟然也是認識柳穆的，看見柳穆的第一眼，他便眯起眼睛來，更像是一條危險的毒蛇：“柳小姐，稀客啊，你也是來找刺激的麽？”

    柳穆道：“不，我這兒有個朋友想要找個活。”

    那毒蛇般的中年男人便將目光轉向柳穆身後的陳翰，眼睛眯的更小，在昏暗的燈光裏，他的眼睛甚至像是閉了起來一樣，但他的話卻是對著柳穆說的：“他想要接什麽活兒？我這兒的活可多了去了。”

    不等柳穆開口，那中年男人便向陳翰露出了一個猙獰的微笑：“你是什麽等級的能力者？”

    陳翰看向柳穆，柳穆微微踏前一步，道：“C級。”

    “嘖嘖。”那中年男人笑起來，笑容有些陰冷恐怖，和酒吧裏播放的快節奏音樂格格不入，“C級，在咱們天海市可算得上是重量級人物了，這家夥是個新覺醒的能力者？還是從別的城市剛來的？”

    柳穆道：“你知道，我不會回答這類問題的。”

    “嘿嘿。”那中年人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全天海市幹咱們這行口碑最好的人，可我也不賴，該知道的我會問，不該知道的我要是問了，你就當我沒說過，但按照慣例，我必須提醒你們，我這裏發出去的任務沒有任何書麵上證明，也沒有書麵上任務內容與目標，在你相信你的中介人和我也相信你的中介人的情況下，我們會達成協定，你去完成任務，我來支持報酬，如果你失敗死亡，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暴露了我們、或者反水，我、你的中介人都會不遺餘力的追殺你直至你死亡。”

    陳翰低聲念了一句：“我好像沒什麽人權。”

    柳穆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略微壓低身子，貼在陳翰耳邊吐氣如蘭的說了一句：“有錢就行——而且，你要是真的上當受騙了，隻要變成大怪物，我們全要被你吃了。”

    陳翰與她對視一眼，在對方眼底看見了幾乎同樣的笑意。

    那目光如蛇的中年男人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來回逡巡，道：“看來你的這個朋友和你的關係很親密啊。”

    柳穆道：“蛇師，我覺得你要是死，未來肯定是死在話多和八卦上。”

    那被柳穆稱作蛇師的中年人嘿嘿笑了兩聲，道：“既然這年輕人和你這丫頭這麽熟，我這兒有個好任務，有個觸了大黴頭的低階能力者，正被人懸賞追殺，五萬人民幣。”

    “低階能力者……五萬？”柳穆皺了皺眉，“D級？”

    “D級都不到。”蛇師笑了笑，道，“但他似乎和前兩天彼天在中城區天海一中那邊打開的力場有關，有某個大勢力想要他死，又不好自己動手，所以……”

    聽到這中年人的這番話，站在後麵的陳翰的瞳孔忍不住一陣收縮，但酒吧裏光線散亂，對方並未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而陳翰也清楚，他現在糾結於已發生過的事情已毫無意義。

    柳穆卻很謹慎，道：“既然和中城區那件事情有關……會不會引火上身？咱們都清楚前兩天天海一中的事情鬧的有多大？”

    蛇師陰冷的笑起來，道：“你放心，隻要你的這位朋友少說多做，殺人就走，便不會出任何問題，我看他也不是那種多事兒的人吧？”

    “不，他不是。”柳穆看了陳翰一眼，“那麽……要殺的那個人是誰？”

    那中年人笑了笑，緩緩從吧台後麵拿出一張照片來，推到陳翰的麵前。

    柳穆識趣的後退了一步，而陳翰則順勢踏前一步，看向那張照片上的人。

    然而隻一眼，陳翰便變了顏色。

    因為照片上那個被懸賞的人他認識。

    那是陳佳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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