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命運’這東西，起碼要三周以上……”那唐僧臉略微頓了頓，道，“之前彼天的人在天海市鬧出來的風波還沒有平息，現在弄進來一件A級的武器，到底是要廢些周折的……不是我吹，就是這東西，換個人都不可能給你弄出來，你也放心，就‘命運’這東西，你敢買這東西，我們也不敢坑你，肯定給你弄到。”

    這唐僧臉一口氣說了怎麽多，就連陳翰都有些意外，他這會兒才意識到，他之前殺了一堆又一堆的高階能力者在能力者的世界之中到底是一群怎麽樣的存在。

    高階能力者，對於低階能力者來說，就像是天與地的區別。

    低階能力者對高階能力者存在著一種近乎於天然的畏懼，這或許與能力者世界的社會結構有關。

    這間小小的茶餐廳之外有微微的光芒投射進來，陳翰沉默了一會兒，道：“好，下周三，我來先拿走一批東西——還有，我要與彼天有關的信息。”

    那“唐僧臉”便因為這樣的一句話又多看了陳翰一眼，道：“這個……我說句老實話，雖然說咱們這兒向來有同仇敵愾鬥彼天的‘能力者種族潮流’，但真正了解那個世界的人是不多的，他們什麽社會體係，什麽構造，我們都不清楚，頂多是人造人這種東西，因為他們在咱們地球上活動的頻率比較高，所以我們了解最多的，就是這種東西，所以，你就算是要情報，我也隻能拿出有關彼天人造人的情報，至於其他的……”

    陳翰略微點下頭，通過這一番交談，他對眼前這人還是有些放心的，對方顯得很誠懇，這可能是陳翰上來就要買能夠對抗A級的武器的東西的原因。

    那唐僧臉呼出一口氣，又盯著陳翰看了一會兒，半玩笑似的道：“‘命運’和彼天的情報在我這兒都算不得什麽真正大價錢的東西，但這兩樣東西都敏感的很——兄弟你不是要和什麽人大幹一場吧？”

    陳翰笑了笑，道：“我還真想要大幹一場。”

    那“唐僧臉”萬沒有想到會從陳翰這兒聽到這樣的一番回答，他愣了愣，又直勾勾的盯著陳翰看了一會兒，意識到自己問多了，幹笑了兩聲，又想了想，才道：“我隻賣東西，你買去想要幹什麽與我無關，我也管不到。”

    陳翰道：“那就祝咱們合作愉快。”

    說著，他已經是站起身來了，直接邁開腳步，走出了柳穆的這件茶餐廳，而在後麵吧台上一直顯得昏昏欲睡的柳穆卻微微睜開眼睛，看了走出去的陳翰的背影一眼。

    而這倒是吸引了那個唐僧臉的注意，這黑商想了想，顛顛兒的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柳穆的吧台前，在對方再一次露出如貓般慵懶的架勢之前開口：“他是什麽人？你認識嗎？”

    他說著向陳翰的方向努努嘴。

    柳穆卻沒有回答，她像是快要睡著了一樣在吧台上趴下來，一隻支撐著自己的腦袋的手耷拉下來，若有若無的指向一側的賣品的價目表。

    那“唐僧臉”一眼就看出來了柳穆這是什麽意思，他嘬了嘬牙花子，從口袋裏掏出一遝子人民幣來放在桌子上，道：“那個‘豬八戒’可要我從我這兒買‘命運’——那可是真正的、要命的東西。”

    柳穆盯著麵前的錢看了一會兒，似乎終於清醒了些，幾乎快要眯成一條縫的眼睛也終於睜開了一點，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唐僧臉”，道：“他又不要你的命。”

    唐僧臉略微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問問，你知道那是什麽人麽？”

    柳穆懶洋洋地道：“那是什麽人，和你有關係麽？反正沒人知道東西是從你這兒出去的……而且，這兩天咱們天海市死的A級還不夠多麽？”

    那唐僧臉便微微的變了顏色，前兩天彼天在天海市鬧出來的陣仗雖然在普通人的世界裏如泥牛入海毫無波瀾，但在能力者的圈子裏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傳開了，雖然很多人仍然不知道彼天為什麽突然在天海市弄出那麽大的陣仗來，但誰都清楚，權能議會在天海市的分布都讓彼天一鍋端來，前兩天據說從其他城市趕來的兩個A級也石沉大海，估計是死了。

    連A級都死的不清不楚，這事情便更不可能是他們這些人能夠參與的了，甚至接觸的越少越好，誰都清楚彼天和權能議會的手段。

    這唐僧臉意識到這女人是在提點自己這人可能與這兩天天海市的事兒有關係，他臉色便是數變，卻終究沒有再說什麽，隻沉沉道：“謝謝。”

    柳穆笑了笑，道：“謝我幹什麽？我都沒正麵回答你的問題。”

    那唐僧臉卻不再接話，就隻是點點頭，轉頭向後走去。

    柳穆像是隻慵懶華貴的貓兒一樣趴在吧台上，眯著眼睛看著這人走出了自己的店麵，扒拉著將錢收進櫃台後麵，才又趴好，陷入了那種昏昏欲睡的狀態之中了。

    而陳翰卻早已離開了柳穆的這一區域，他站在茫茫的暗夜裏站了一會兒，然後從懷中掏出未實名的手機來——這東西也是柳穆幫他搞到的——直接撥通了蛇師的電話。

    陳翰清楚，他要買的這些東西加在一起起碼要個六七十萬，就他現在手裏的這些錢顯然是不夠的，他又不能黑吃黑——陳翰倒是無所謂，但那相當於是把身為中介人的柳穆給坑了。

    所以……

    他還是要殺人，掙錢。

    如果陳翰隻是一個普通人，他可能幾年、十幾年都掙不到這麽多錢，但現在他是一個能力者，掙錢的速度反而快的不可思議，甚至能夠豪擲這麽多錢去買殺人的武器。

    電話尚未撥通，陳翰走在天海市寧靜的夜晚裏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的事情，隻覺得世事無常荒誕無比。

    他心想——要是自己老媽知道自己這樣禍害錢，豈不要罵死他咧？

    陳翰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微微笑起來。

    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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