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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麵出現了楚軍？！殿下的這個消息是從何得知？”齊睿有些不敢相信，反問道。

    “我的封邑就在楚丘南麵的中縣，是小衛國最靠近楚國的地方，前幾日就有山民向我稟報了邊境出現楚軍的事。”子南彥說罷，似乎覺得說服力不足，向金甲紅披的魏延峻看了一眼，說道，“相國如若不信，可以問下郎中將魏延峻，或者與淩都尉核證，看我說的是否屬實！”

    齊睿有些疑惑地看了淩翼一看，後者劍眉輕蹙，點頭答道，“今日接到探子回報，南麵確實出現了疑似楚軍的身影，從軍中灶數看來，約有三萬多人！”

    “三萬人！”朝中大臣頓時發出一陣驚噓。

    子南彥露出滿意的笑容，向衛君拱手作禮，又繼續道，“父君，楚軍向來覬覦我小衛國南境沃土，兒臣以為，需要派出一名將領，往南營增派兵力，長駐於南營，以絕楚軍的野心！”

    聽到此話，常羽不禁皺眉，還未說話，子南陽已經大搖其頭，將常羽以中的話說了出來：

    “子南彥你此言差矣！朝中大臣都知道，整個小衛國的軍隊加起來，也不過才三萬人，這其中，觀澤北營、野王東營、楚丘南營，每一營各有五千餘人，總計一萬五千人，其餘人馬，都在濮陽城內，魏延峻統領的宮中親衛軍五千人，淩都尉的城中守軍一萬人。而楚軍泱泱大國，號稱帶甲百萬，此次出現在我衛境的三萬疑兵，也許隻是先頭部隊。如果真按你子南彥所說的，衛軍傾巢而出，濮陽城中空虛，沒有絲毫防守之力，必要中了對方的誘敵之計！”

    “哼！子南陽，我何時說要傾巢而出了？！”子南彥麵露怒容，反問道。

    子南陽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質問道，“子南彥，難道你覺得增派幾千人，能夠與三萬楚軍抗衡嗎？”

    “子南陽，往南營增派兵力，至少比眼下的狀況要好得多吧！”子南彥正欲反駁。

    這兩人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在朝堂之上，卻直呼姓名，完全不留情麵，一時劍拔弩張。

    “夠了！”

    衛君一聲怒吼，朝堂上頓時一片噓聲。

    衛國的軍力捉襟見肘，是不爭的事實，邊境每一有風吹草動，就會讓岌岌可危的小衛國朝中上下，陷入一片焦慮之中。好在，衛國這幾年在樂正公的整治下，軍力已經有了一定的增長，城防建築更是牢不可破，小衛國雖無出征之兵，但守城之力，還是有的。

    衛君思慮了一番，焦躁地來回踱步，額前的垂珠甩得嗒嗒作響，一掃堂下，向魏延峻問道，“延峻，你方才說有秦軍的消息，到底是怎麽回事？”

    魏延峻虎步上前，向衛君抱拳作禮，高聲道，“啟稟衛君，除卻南麵出現楚國疑兵之外，此次大量的馬賊從馬陵南下，四處侵擾村鎮，已經引起秦國的重視，陶邑與野王鎮相鄰處，也出現了一支秦兵。”

    陶邑出現了秦軍？這回連常羽都感到有些意外，不過想來也是了：

    陶邑本是秦國在五國伐齊中，穿越大半個中原，從齊國瓜分來的一塊土地，麵積接近衛國大小的土地，與衛國東麵相鄰。

    陶邑雖然隻有三萬秦軍鎮守，像孤島一樣被各國包圍著，但因陶邑是秦王封給秦相魏冉的采邑，又有魏冉之子，****，親自領兵駐紮其中，各國對這塊擺在眼前的肥肉，都隻能幹瞪著眼。

    魏延峻此話一出，立即惹得衛君眉頭大皺，魏延峻一看，趕緊補充道，“不過，末將以為，秦軍陳兵陶邑邊境，誌在防禦馬賊，並非針對我小衛國。但為了穩妥起見，東營的兵力，不宜撤走。鎮守野王東營的章宜兵尉，應該與末將想的一致，故而沒有輕舉妄動。”

    “隻怕未必，秦軍是虎狼之師，出而反爾，貪得無厭，說不定早覬覦我小衛國很久了！”子南彥搖了搖頭，插話道。

    子南陽與齊睿均是沉思不已，說到秦軍，誰也沒有判斷的把握。

    衛君輕吐了口氣，中場中眾人看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在常羽身上，問道，“不知先生有何高見？”

    衛君這一發問，立即將眾人的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

    南有楚軍，東有秦軍，北有馬賊，樂正公又陷於危難之中，生死未卜。而小衛國的這點兵力，應付楚軍與秦軍，都是拍馬不及，唯一能應對的，隻有六馬軍了。

    常羽將眾人的表情都掃了一眼，心中有數，便向衛君問道，“高見不敢說，常某倒有一個疑問。”

    “先生但說無妨。”衛君說道。

    “小衛國如今形勢危急，不知大魏國可會派兵援助？”常羽問道。

    “派兵援助？！”站在常羽身邊的子南陽，冷哼一聲，露出鄙夷之色，“哼，魏國也是虎狼……”

    衛君一抬手，止住子南陽的不滿，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小衛國被圍困在濮陽城下，也許大魏國才會派兵援助吧！”

    常羽見衛君神色有些怪異，以中明白大半：

    小衛國對大魏國而言，雖然幾番利用，但畢竟是東麵的屏障，又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不可能視而不見。但非到迫不得已，魏國是絕不會主動出兵相助的，像眼下這種不清不楚的疑兵，更不可能讓魏國直接駐派一支軍隊來。

    “既然如此，倒不如不去理會這楚軍與秦軍。”常羽說出一句令眾人大為吃驚的話。

    “不去理會？！”子南彥臉色一變，大叫了起來，“要是楚軍直接攻到濮陽城下，那可怎麽辦？”

    眾人也疑惑地望著常羽。

    “小衛國土地狹小，真正可以堅守的，隻有濮陽城這一處堅固的城池，其餘諸地，視野開闊，不利於跟楚軍、秦軍交戰，濮陽城與魏國最近，利於魏軍出兵援助。加之衛國軍力，本來就無法與諸國抗衡，如果秦楚兩軍真的來犯，東營與南京營，可以不戰，一戰則退至濮陽城中。隻有在濮陽城中堅守，才能留有生機。眼下救出樂正公，才是最重要的。”常羽說道。

    淩翼畢竟是軍人，一下就明白常羽所說的關鍵處，“常兄的意思是，楚軍與秦軍，都不必去理會，隻要從濮陽城中派出人馬去救援樂正公就行了？”

    “南境也不增派人手嗎？”衛君忍不住開口問道。

    “正是如此。”常羽點了點頭，“常某以為，楚軍如果對小衛國不利，不會隻派三萬楚軍，更不會讓我方發現蹤跡，楚軍雖然行蹤詭異，但應該誌不在小衛國。到於秦軍，雖然不可揣度，但隻要秦軍發難，東營的人馬，直接撤回濮陽城便是。否則，以三萬秦軍的凶惡，也不是東營五千人馬難免攔得住的。”

    衛君聽罷，心中已經被常羽說服，皺眉舒展了許多，來回踱著的步子，那沒那麽沉重了。

    子南彥與魏延峻暗中相視了一眼，均不言語。

    子南陽走上前去，作揖道，“父君，常兄的判斷，直切要害，兒臣以為，可令淩都尉率領城中一半守軍與一半親衛軍，前往馬陵剿滅馬匪，援助樂正公！”

    子南彥一聽，兩道細眉下眼珠一轉，也上前說道，“父君，兒臣以為，近來城中采花賊與盜賊猖獗，城中需要淩都尉坐鎮，不如讓郎中將魏延峻統領此軍，更為合適一些。”

    如今又回到領兵之將的爭奪上，這兩人又是毫不相讓。

    既然是與六馬軍對抗，勝算自然比對抗楚軍與秦軍大得多，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明擺著的功勞。

    但樂正公生死不明，此行到馬陵中，自然也凶險不少。

    說到盜賊之事時，衛君也忍不住看了淩翼一眼。

    淩翼心中暗恨，硬著頭皮說道，“殿下說笑了，末將願領兵出戰，城中盜賊，可交由幾位副將，必將盜賊抓住嚴懲！”

    站在淩翼下首的三名副將，齊齊應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