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刺金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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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啊,刺金門的人來了!”人群中有人驚叫道,引起一陣騷動。
常羽聞聲望去,柵欄門口之外,十幾個黑影由小變大,飛速向此處靠近,不一會就到了門外。
來者一共有十二人。
其中十人身著軟甲便衣,在門邊站作兩排,人人手提寶劍,一股濃厚的煞氣迎麵而來。
這十人頭戴銅製麵具,隻露出兩個黑洞洞的雙孔,完全看不出來背後是何人。
每一個麵具的額頭部位都鐫刻著一把折斷的金色匕首圖案,不知是何來曆。
為首的兩人則戴著銀製麵具,站在十人身前。
左側一人生得健壯,腳踝手腕處均護著皮鎧,氣勢威嚴,銀色麵具上有一道嶄新的劍痕,在月光中折閃出另一道銀光。
右側一人卻十分矮小,頭戴尖頂平沿的鬥笠,銀色麵具隱在陰影之中。一套黑色披風裹住全身,輕風微動,黑色的緊身衣和腰間琳琅的兵器依稀可見,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為什麽這些刺金門的人都戴著麵具?”常羽低聲向旁邊的人問道。
展蹠一摸下巴,也一麵疑惑,說道,“可能是剛執行完什麽需要保護身份的任務吧?要不你上去問問他們?嘿嘿。”
他又指了那十二人,一陣豔羨道,“不過你看這兩人的銀色麵具,還有後麵那十人的銅色麵具,這可是身份的象征,說明這些人都是可以接收刺銀令和刺銅令的,這刺木令要求修為一至三段,刺銅令要求修為四至六段,刺銀令更是要求修為七至九段呢!看來這些人的修為都不簡單呀,尤其是前麵這兩人!”
常羽盯著左側男子銀麵上的劍痕,暗忱道,看來在這修為上的劃分上,刺金門中也會直觀地以身份反應出來,隻是不知這些刺金門人為何今晚都戴著麵具出現。
隻見左側那銀麵男子虎步而來,眼波一動,將眾人一掃,幽幽的聲音在天空中回響著:
“各位,吾等是刺金門人,相信大家也有所聽聞。若各位自願加入刺金門,可登上門外的馬車,參與門人選拔,隻要進到我們刺金門中,就不用到大魏國服兵役了。”
“真的不用服兵役?!”有人驚訝問道,顯得跟常羽一樣不知情的也有幾人,“那要是沒選上,進不了刺金門會怎麽樣?”
“如果沒選上……嘿嘿,那也不用到大魏國了。”冷冷的聲音回道,透著陰森殺意。
下麵雖有一千多人,但人人聽得清清楚楚,頓時鴉雀無聲,隻聽得到篝火燃燒的劈啪聲。
然後人群中才兩兩作對,三五成群,悄悄地議論開來。
不一會,就有一個紅衣大漢帶頭走向馬車,其它人見狀,也有幾拔人結夥走出,一時間,陸陸續續有一百多人上了馬車。
站在常羽身邊五名青衣少年,應該是來自同一個鄉鎮,幾聲呼喚推嚷,也結夥而去。
常羽見展蹠和麻平安望著自己,心中一決,硬著頭皮也走了出去,兩人則緊跟其後。
就在常羽從右側那名頭戴鬥笠的銀麵人旁邊經過時,突然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清香。要不是常羽感官超出常人,還真無法發現。
這股味道更像是淡淡的體香,一種不飾胭脂水粉也會有的女體的香味!
常羽驚訝地轉頭望去,那個矮小的身影背後,披風和鬥笠之間,隱約露首一小段交錯盤結的辮子,這更加驗證了常羽心中的猜測。
常羽不由又用鼻尖輕嗅了一下,有若空穀幽蘭,千山冷月,給他一種極遠又極近之感,常羽仿佛透過那一身黑袍笠衣,看見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子。
那個身影似有所察覺,轉過頭來,銀色麵具中閃出一道冷冷的目光,帶著殺意,嚇得常羽趕緊扭頭離開。
常羽三人已上了馬車。
每輛馬車中可坐十人,此時已經坐滿了二十七輛馬車,足足有兩百多人。
軍營柵欄內,剩餘的新兵們已不再聚首討論,反而顯得格外安靜,紛紛注視著那十二名刺金門人,除非偶而走出的一人,才會再次吸引走所有人的目光。
“燕菁,你剛剛怎麽會有殺氣?”那名身著皮鎧的銀麵男子問道。
冰冷的語氣從那名叫燕菁的鬥笠中淡淡傳出,“沒什麽,有個臭小子找死,他如果沒有通過選拔就算了,要是通過選拔,我日後也會殺了他!”
“通過選拔……嘿嘿。”那銀麵男子陰陰笑道。
這為首的兩名銀色麵具見軍營中不再有人走出,顯然沒有興趣再說話,轉身而去。
其餘銅色麵具也紛紛轉身向馬車而去,縱身一躍,輕輕地落在車廂頂上。
由於馬車較多,也隻有一半不到的車頂上站著一名刺金門人。
隨著為首的一名軍官一聲命令,馬車應聲而馳。
沒有人知道刺金門的選拔位於何地,所有人都端坐在車中,各有所思。
常羽與展蹠、麻平安同在一個車內,他們的馬車在隊伍後列,車廂頂上也不見刺金門人。
常羽正倚在車壁上,遙望著軍營中的點點篝火在顛簸中越行越遠,化為渺渺光點,回想起這幾日所經曆的人和事,從骨巫上師、青羊老頭、墨雪兒再到趙裏長,從招魂之夜到如今的選拔之夜,大有一種被命運玩弄於手掌之上的感覺……
車廂中除坐在中段的常羽三人外,還有另外七人,靠近車門的兩人,穿著頗有幾分模樣,其中一人身形精瘦,眼神細小靈動,另一個偏中等身材,膚潔齒白。其餘五人則坐在車廂最裏,表情各異,似乎正在思考心中之事。
那眼睛細小的精瘦少年不時往車廂外觀望,與對門的另一少年以眼神相互示意著。
一路無話。
馬車軲轆前行,穿過原野,留下數十道交錯的車轍。
兩側開始出現起伏的山巒,一行人已經進入一片山穀中。
放眼望去,遠處兩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中間,敞開一處牙口,牙口後方是一眼望不盡的參天森林,林中生騰起的霧氣,在月色映照下,若隱若現出彩光,一片氤氳,有若掩在山後的一處仙境。
一刻鍾之後,馬車爬上一處坡地,排作長蛇,向著遠處牙口逶迤而行。
坡地並不陡峭,坡下是一處茂密小林,雖不及遠處高大,也生得鬱鬱蔥蔥,密林之外,有一條蜿蜒如蛇的細流。
車門處的精瘦少年朝密林中一看,又將半個頭探出車外,向後仔細地觀察片刻。做完這些,他又仰首看了一眼月色,向另一個坐在車門的少年點頭示意。
常羽雖不作聲,但早已將兩人舉動看在眼裏,心中覺得詭異,他轉頭向展蹠看去。
這展蹠打著哈哈,正把牙縫裏的白饃渣子摳下來,他見常羽看來,生怕被搶走似的一下舔到嘴裏,向著驚愕的常羽訕訕一笑。
一朵烏雲徐徐飄過,遮住了月色,坡上的光亮也更加昏暗了起來。
就在此時!
車門處的兩人迅速對望一眼,從馬車後縱身跳下,順著斜坡滑進密林中,嗖嗖兩聲,分作兩個方向逃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