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墨也說的“度假”終於騰出了時間，具體地點他沒說，蘇螢也沒問，於秋杏越來越替她的智商發愁：“一問三不知，就不怕被領出去賣了？”

    “他不缺錢。”一個不缺錢的人怎麽會為了錢做犯法的事。

    休假又是何墨也幫著請的，劉小勇不太願意，又惹不起那主兒，給蘇螢擺了幾天臭臉子，以示抗議。

    出門的日子定在了周六，這天一大早他來接她。囑咐她多帶些衣服，山裏冷。已進入冬季，這時候的城市裏人都躲在有暖氣的房裏，還往鄉下跑的，可能隻有他們了。

    蘇螢幾乎把所有的冬裝都帶上了。被於秋杏給嚇的，她說鄉下的屋裏跟外麵是一樣的溫度，就算不停的燒著火坑，也隻有坑上能暖和點。

    睡太熱的火坑又會讓沒睡過的人不舒服，嚴重的會感冒，嗓子發炎。下烤上凍的，傻子才會這時候去。

    是呀！她就是那個傻子，想了無數保暖的辦法，就是沒想可以不去。

    想想就冷，坐在車裏，她忍不住把身上的加厚羽絨服緊了緊。何墨也奇怪地問：“你不熱嗎？”

    熱，車內暖風開得很足，他隻穿了一件加厚的條紋襯衣，嘴角揚起的笑容讓蘇螢頓了一下，她已經出汗了。

    脫掉羽絨服扔到後座。沒了外套的束縛，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她今天穿了一件鵝黃色的長款羊絨毛衣，領子很長，隨意地堆在頸處。

    “我們要開多久。”已經出了城，馬路兩邊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田野，一片枯黃。

    何墨也看了看時間，說：“大約十點能到。”也就是說還得再開兩個半小時。

    汽車的輕微顛簸，加上暖風的吹拂，漸漸讓她有了濃濃的困意，她強忍著不睡，沒話找話。她怕自己睡了，何墨也一個人開車更無聊。

    “我們去這麽久，你公司沒事嗎？”

    “沒事，我經常出差，有時比這還久。”

    “真要住一周？”按他說的，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山裏的一個農家樂，就是個陌生的小村子，有必須住一周嗎？而且是樹葉落盡，草木枯黃的冬天。

    他淡淡一笑：“到時候怕你就會舍不得離開了。”

    “切。”她撇了撇嘴。

    不管目的地是什麽這樣的，這途中卻是真的很美。田野，村莊，大片樹林，都是她平時見不到的，莫名的竟有了隱隱的期待。

    終於進山了。她來了些精神：“快到了嗎？”

    “差不多，再往前開半個小時吧！你餓嗎？”

    她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豬。”

    從家裏出來，怕她暈車何墨也帶她去齊家包子鋪吃了早飯，臨走時他又多要了一屜打包。坐了一路的車一點沒運動，怎麽可能會餓，反倒還有些撐。

    從後排座椅下麵拿了一瓶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小口。路上沒有廁所，她不敢喝太多。

    山路彎彎，七拐八拐，看得她時不時地就心跳加速。何墨也的車開得很穩，不愧是賣車的。

    又開了半個小時，所謂的農家樂就到了，蘇螢失望地在看著幾間並不出奇的平房，真的就幾間而以，連村子都算不上。

    車一進院，就從其中一個平房裏走出兩位老人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他們迎上來，年輕男子眉開眼笑：“大哥，你們終於到了。”

    大哥？蘇螢笑看向何墨也，還從未聽有人喊過他大哥：“你親戚？”何家人非富即貴，還有這樣的親戚？

    何墨也把車停穩後，轉過頭對她說：“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小時候經常跟爺爺進山嗎？他們就是爺爺的同鄉，也算是我的親人。”

    “這裏是村莊？”

    “這裏不是，村莊在這座山的那邊。路不好走，景色也沒有這裏好，胡伯伯一家在這裏建了幾間房是專門接待城裏的遊客。看到那邊的一片果樹沒？那是桃樹，春天賞桃花，夏秋摘桃子，到了旅遊旺季，這幾間房天天爆滿。”

    何墨也下了車，去跟胡家人打招呼。

    春夏秋都能吸引遊客過來，這麽說唯獨冬季沒有人來。倒也能清靜。

    跟著下了車，何墨也幫她介紹，兩位老人分別叫胡伯和胡嬸，年輕男子叫胡青，是他們最小的兒子。

    胡伯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女兒嫁到隔壁村子，平時很少回來。大兒子在城市做水果生意，買了房娶了妻，也算是在城裏紮下根了。

    小兒子舍不得離開父母，留在家裏務農。這幾年靠著果樹和旅遊，賺的錢一點不比大哥少。

    他們見了何墨也就跟見了什麽大人物似的，吃飯都得是上座。蘇螢也跟著沾了點兒光。看著兩位老人家忙前忙後的，她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小聲對何墨也說：“你跟他們說說，別忙了，這些足夠了，怪不好意思的。”

    山裏人就是實在，生怕怠慢了客人，菜量給的足足的。一大盆蘑菇燉雞，蘑菇是山裏采的野生的，雞是村子裏放養的野雞，一大盆清燉鯉魚，那條魚足有三，四斤重。

    雖然隻有兩個菜，可就算再來四，五個人也是吃不完的。這頓中午飯，胡家人應該準備了很久。

    吃飯的時候，蘇螢發現胡家二老老是偷偷瞄她，又趁她不注意的時候竊竊私語。她忍不住套近乎：“這菜是胡嬸做的吧？味道真好。”

    胡嬸笑得滿臉褶子：“你猜錯了，是我老伴做的，我跟胡青隻是打打下手。”

    蘇螢故作驚訝：“沒想到胡伯還有這麽一手，快趕上城市大飯店的廚師了。”

    胡伯似乎不善言談，被蘇螢這樣一說，他臉都紅了，話也結巴起來：“哪……哪裏，就是家常菜，瞎做瞎做。”

    “家常菜最難做了，是您火候把握的好。”

    兩句不疼不癢的誇讚，頓時讓兩位老人心花怒放，胡伯說：“這閨女真會說話，何大哥有福氣呀！這麽聰明漂亮的孫媳婦隻有城裏能養得出來。”

    “行了，你們別互誇了，胡伯帶我們去看一下房間吧！蘇螢怕冷，她的房間要燒得熱一些。”何墨也放下筷子，他吃完了。他這人有一個習慣，吃完就走，從不等人。

    胡伯趕緊站起來，朝屋外走。

    “我給你們備的是最南邊的兩間，有大窗戶，白天陽光足，暖和。這山裏有的是幹柴，從早上我就讓胡青燒上了，保證你們晚上凍不著。”

    蘇螢苦笑，自己這趟來就是找罪受的，打下車的那一刻開始，她的羽絨服仿佛都被風打透了。在這屋裏吃了一頓飯也沒暖和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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