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絲微微的點點頭，很滿意：“我在這裏住了兩年，你那個房間來來回回換了不少人，我想有些話我要先說在前麵，當然你會覺得我不近人情，但是以後發現，會少很多矛盾，也有利於以後我們相處，對了我在唐氏上班，你呢？”

    哦！唐氏呀，怪不得拽成這樣，部門經理還是辦公室主任？應該隻是一個雜物大姐吧：“街邊的中醫診所。”

    柳絲好像更滿意了，點點頭，看著她就不像是值得浪費時間的人，果然不是，穿著普通，麵容幼稚，撐死剛剛出社會的大學生，或者連大學生都不是，剛進城打工的鄉巴佬，長的倒是好看，不過越是好看的人越容易虛榮，越容易被誘惑，這樣的人一般死的更快，被騙的幾率更高。

    她不是保姆，沒有提醒別人人間險惡的必要：“那好，我把話說在前麵，除了在我的房間我基本不用任何電器設備。”

    冰箱裏的東西和廚房裏的調味品是樓下保安的嗎？祁幻晴整暇以待的看著她：你說，你隨便來！

    “你看到了，我回來都在上午，就算在客廳也不用開燈，但公用區域的電費是共攤的，我希望你主動一點，把屬於你的那份都補上。”

    這是讓她掏全部電費呀！你怎麽不把你房間的清單也拿出來讓老娘幫你交了！老娘有錢嗎！老娘冒著生命危險取的一萬塊錢是能隨便給你買單的嗎！

    祁幻晴肯定她和室友不能和平共處了，於是眯眼一笑：“我也不開燈，你看我的早餐是買來的，弄不好我連天然氣錢都能省了，至於冰箱、空調，你看到了我剛來，連一根冰棍都沒有，我更沒有用了，我就是想補，也不知道能補什麽，你說呢阿姨？”祁幻晴眨巴著眼睛看著她。

    柳絲臉色頓時難看，以為她是一個孩子什麽也不懂，現在看來是尖嘴猴腮在外多年的老油條：“那行，看在你小的份上我不計較那麽多，隻要平攤下來的電費不超過我自己用時的太多，我是不會說什麽的。”

    我怎麽知道你平時用多少，等付費的時候你說一個月十塊錢，她找誰哭去：“不用了，都是一起住的，多多少少的傷和氣，這樣吧，我一會給房東打電話，讓房東再裝一個電表，誰伸手開燈就走自己的電，這樣我也占不到你便宜，畢竟你晚上不回來嘛，你說是不是！！”

    柳絲看她一眼：“最好！”不識相，吃虧買路都不懂，然後起身回了自己房間。

    看我小欺負我！切吧！低頭又思考，要不要讓上官姬康幫她弄一個真實的身份，她記得聽子箴說起過上官家是話語權之一，但辦理證件的理由呢？

    還是等她賺夠了錢，自己去子箴曾經說過的地方買比較安全。

    ……

    祁媽媽精神大不如以前，一張本不顯老態的臉從女兒去後再沒打理過，以前不是綢緞不上身的穿衣風格也沒有了，手上水頭很足的玉鐲也在她恍惚中早已經碎了，一個人怔怔的坐在沙發上，誰叫也不開口。

    她苦命的女兒，她的幻晴怎麽可能不在了，眼淚一顆顆掉下來，她的幻晴，她的心頭肉，猛然又昏了過去。

    一旁伺候的老奶奶趕緊掐人中叫人，這已經是本月第十次了，夫人再這樣下去，可怎麽辦？

    ……

    上官姬康坐在車上遠遠的看著她一趟一趟的出出進進，手裏拿了一份祁幻晴的全部資料，從出生到死亡，三十一年，那個女人有不遜於履曆的‘精彩’一生。

    上官姬康把視線放在搬東西的背影上，她眼裏沒有自命不凡的清高，沒有都該臣服她腳下的迷之自信，可以說她不如相片裏的女人傲慢，但眼前的人也不是綿羊。

    上官姬康抬起頭注視了很久那老舊的樓房，他沒有什麽想法，也沒有攔住她說些什麽的衝動，就如同每次手術之前，每個細節他都會很注意的去看，但並不是每個節點都要理出來，上官姬康發動車子，悄無聲息的離開。

    ……

    祁幻晴昨天忙了一天終於把自己的小窩布置好了，沒有添置什麽東西，她舍不得用掉那些錢，隻是裏裏外外的打掃了一遍，買了些十元錢一大塊的床上用品，回來湊合著用。

    明天就要去工作，祁幻晴躺在床上看著純白色的天花板，伸出手，從手掌的縫隙裏看白慘慘的色。

    她終於出來了：“爸爸媽媽子箴，不要擔心，我過的很好，你們呢……”

    ……

    祁家和趙家早已沒有情分可言，一場婚姻弄成了仇人，有孩子在中間也沒有用。

    祁母的病情時好時壞，醫生建議住院。

    祁父麵容蒼老，喪女之痛後，他再不能承受喪妻之痛：“月梅，你堅強點……如果連你都走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月梅……月梅……”

    ……

    祁幻晴深吸一口氣，讓太陽光穿過手掌照在臉上，燦然一笑，向街頭的中醫門診走去。

    剛邁開腳步，險些沒有把心髒嚇出來，上官姬康就在對麵，他靠在車旁雙眼定定的看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祁幻晴安靜的站著，也看了他一會，才大方的走過去打招呼：“上官醫生，好巧。”

    “不巧，特意在這裏等你。”

    祁幻晴嗬嗬一笑，轉身走。

    上官姬康轉身跟上：“你學的護士？”

    “腦外！”

    “護士。”

    如果你堅持的話就是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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