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半夜三更耍什麽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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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雖然看不清他長什麽樣,但他當時說的話,逐字逐句深刻而鮮明地烙印在她腦海裏,他說:“她媽把她生下來就是給男人騎的,一點力氣都不出,幹躺著讓人操都受不了,留她還有什麽用,不如死了,省得浪費空氣。”

    對個苦苦哀求他的小姑娘尚且如此,何況一條狗?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何況被新仇舊恨燒紅眼的冤家,於是再依依爆了,她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把抓起床頭櫃上果盤裏的水果刀,直接跳下床,光著腳衝出房間,拿刀指著謝南城鼻尖,睜開眉下眼,咬碎口中牙:“謝人渣,你要是敢動我斑斑一根汗毛,我就讓你的命根子跟你說再也不見!”

    一番壯語驚呆正欲從謝南城手中奪回斑斑的蘭姑,她瞠目結舌,嘴張得可以塞進一整枚雞蛋。

    而單手提溜著斑斑後脖頸的謝南城,短暫愣怔片刻後,冷嗤一聲,抬起另一隻手捏著斑斑前胸的長毛一扥,生生薅下一小撮,斑斑吃痛得哀嚎出聲,謝南城冷笑著將手中的毛迎著再依依的刀尖遞過來:“喏,你說一根,我送你一縷,怎麽樣?”

    再依依用實際行動作為回答——二話不說,直接舉刀刺過來。

    謝南城反應極快,甩手將斑斑丟給蘭姑,順勢擒住再依依執刀的手腕,運用巧勁一捏,登時令再依依感覺手指麻木,但她仍死命攥著刀柄不撒手。

    怒火將再依依蒼白的臉頰暈染成微微的粉紅色,搭配上欲殺他而後快的表情和無比認真的閃亮雙眸,竟讓在眾人心中像櫥窗裏的搪瓷娃娃一樣的女孩前所未有的生動起來。

    謝南城又是一愣,接著觸電一般甩開她的手,配合動作笑了笑,目光卻更加冰冷:“嘖嘖——瞧瞧我們‘優雅高貴’的再家大小姐,為了一條狗,竟然打算謀害煞費苦心求來的‘親夫’,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說——”挑挑眉,臉上的輕蔑表情愈發顯眼:“這又是你想要引我注意玩的新花樣?”撇撇嘴:“嗬……我好心奉勸你一句,省省吧,要讓我謝南城看上你,除非你能買來後悔藥,或者你有本事讓死人給我活過來!”

    如果這世上真有後悔藥,她大約會買一顆送給自己;至於死人複活,站在他眼前的她不就是現成的實例,隻可惜他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當然,她不認為謝南城當真有那閑心和她探討諸如“悔恨”與“生死”等上升到哲學高度的人生問題,而她也沒有實力和他硬杠,好女不吃眼前虧,虛晃一刀,逼得謝南城條件反射的往旁邊一閃,再依依趁機衝過去。

    撇開水果刀,來到蘭姑麵前,雙手承接住瑟瑟發抖的斑斑,正這時,先前被她丟掉的水果刀,端端比上她的頸動脈,蘭姑緊張出聲:“小祖宗,剛剛依依隻是和你鬧著玩,你這是幹什麽,趕緊把刀放下!”

    謝南城非但沒放下,反倒更進一步,刀刃抵上再依依細嫩的肌膚,很快便有血色滲出來,他笑起來:“真是蠢得可以,居然把凶器丟給仇家,不是自尋死路麽!哈——是因為心髒有得換,而智商沒人給吧!”

    見血的蘭姑失聲尖叫:“南城,你瘋了麽,半夜三更耍什麽渾,那是刀,不是玩具,能要命的,放下,趕緊放下……”

    相較於蘭姑這個旁觀者的激動情緒,身為當事人的再依依卻顯得十分鎮定,隻見她轉頭側目,並不在乎自己有可能因為這個動作而加深傷口,斜眼睨向謝南城,也不在乎自己的言行是否火上澆油,還以他同樣輕蔑地冷笑:“對於像謝董事這種有雄心的男人來說,畢生追求的事業已經一派光明,怎麽可能分不清主次,因為一時氣惱‘女人’這種人生點綴品,而放棄自己的錦繡前程,那可就太悲哀了。”

    她把當初謝南城對蘇緹恩說過的話,如數還給他。

    聽完這番話,謝南城的表情微妙而複雜。

    再依依已經不再看他,伸手將停在頸動脈邊的水果刀推開,粲然一笑:“謝南城,像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大概永遠也不會懂得同病相憐的感覺,我呀,和這個小家夥都被人當做累贅丟在大雨傾盆的馬路上,我想要保護它,隻因為它是我撿回來的,和你沒有半毛錢幹係,請不要自作多情的妄想什麽!還有呢,最後我也奉勸謝董事一句,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或許你在別人眼裏,連坨狗屎都不如。”

    新一輪唇槍舌劍過後,再看謝南城,他的表情已由複雜過度到震驚,有關“女人”和“事業”的說辭,或許他對蘇緹恩之外的人也提到過,但這樣的眼神,他隻在蘇緹恩那裏見過……

    那年,謝南城大費周章挖到緹恩地址,屈尊紆貴登門造訪,第二次見到緹恩,一逞獸欲後,軟塌塌的賴在緹恩身上,為了不被轟下去,轉移她注意力地開口詢問她,之所以不去兌現他給的支票,是在玩欲情故縱的把戲麽!

    結果緹恩還是毫不客氣的把他從自己身上推下去,並嗤之以鼻的回複他:“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你在我眼裏和坨狗屎並沒有什麽區別,你見過有幾個正常人會故意去踩狗屎?”說完之後,還要再踹上他兩腳,用行動佐證她的嫌惡。

    這在當年對於久未吃癟的謝南城來說,嚴重傷害到自尊心,令他惱羞成怒的言行,如今從另一個截然相反的女人這裏再遇上,卻叫他五味雜陳,一時間應對不能。

    再依依這話的確重了,蘭姑忙站出來打圓場:“依依,兩夫妻鬧著玩很正常,但別說那些傷感情的話!都這麽晚了,既然南城已經把斑斑還給你了,你就消消氣,把斑斑交給我,和南城回房吧!”

    謝南城回過神來,低頭看向再依依懷中的斑斑,陰陽怪氣的:“你不說我還沒發現,這一提我倒想起來了,哈——仔細瞧瞧,這不就是那條害我差點出車禍的擋道孬狗麽!口頭說不把我當回事,實際上卻打算和我同年同月同日死,結果沒死成,就把這晦氣玩意帶回來繼續詛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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