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那家夥,逢佛殺佛,逢祖殺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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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依依怔了怔,難以理解地重複:“我不認你?”
錫予堅定地點了點頭:“我有聽到他們背著我議論,說你心願已了,沒有遺憾,而我也有人照看,所以離開了。”
像個受氣小媳婦一樣縮在旁邊清理鼻血的謝南城忍不住插嘴:“一定又是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安敗類,閑得屁呲呲地嚼舌根,信了他的鬼扯,母豬都能爬上樹。”見到再依依醒過來,他鬆了一口氣,生出往安澤宇身上潑髒水的閑情。
然而,溫馨感人的氛圍,被謝南城這幾句粗魯吐槽破壞殆盡,錫予抽抽鼻子,也換上輕鬆表情,竟附和謝南城的說法:“的確呢,安大叔最喜歡興風作浪了,我這塊心頭肉都還沒長大,媽媽怎麽舍得離開呢!嗯嗯,既然安大叔爬不上樹,我回頭就去把他趕下河吧!”
被祭出來當調節氣氛的箭靶子的倒黴鬼安澤宇,猛地把一顆大頭擠進錫予和謝南城中間,送給躺在病床上的再依依一個大臉特寫,滿是委屈的小表情:“依依,你可要為我做主啊!天地良心,看到你那樣,我憂傷的淚水都不知道接滿多少‘為人民服務’的搪瓷杯,為了拯救我們的小錫予逆流成河的悲傷,我絞盡腦汁哄他開心,結果你一睜眼,他就像過完河的路人,把走過的橋拆掉燒火了,咋能這麽冷酷無情呢!”
謝南城視線糾纏在再依依臉上,看也不看,抬手用食指和中指頂住安澤宇額角,將他推到一邊去:“安長舌,我家依依剛醒過來,懶得聽你嘰嘰喳喳聒噪個沒完沒了,不想真被劈開燒火,就閃一邊去。”
好像當真怕了一樣,安澤宇動作敏捷地一跳,五體投牆,像隻巨型壁虎一樣老老實實貼在那裏,齜牙咧嘴:“有禽獸兮,見之反感,一日得見兮,倒黴三天!嘖嘖嘖——你家依依?臉皮可真厚,讓人無話可說,我們依依是誰的,可是要看錫予殿下的意思,就在進來病房前,錫予殿下還說要把依依留給埃吉爾,咋放屁會兒工夫就成你的了?”
09年墜亡後醒來,第一個看見的也是謝南城,但待遇卻是大相徑庭的,那個時候她在謝南城眼裏是臭狗屎,現在卻成了香餑餑,有點諷刺呢!
再依依牽引嘴唇露出個自嘲笑容,聽到安澤宇提及埃吉爾,心髒莫名抽痛,抬起眼簾四下張望,病房裏擠滿了人,有一開始就在這裏的謝南城他們幾個,還有在她醒過來之後,陸續趕過來的,全都是熟麵孔,連再泊鈞夫婦都在,還有憂心忡忡的花倬雲和惶恐不安的程宇蓮,唯獨不見埃吉爾。
幹脆直接開口問起來:“埃吉爾呢?”
眾人表情一滯,謝南城冷哼:“道不同不相為謀的自私鬼,問他幹什麽。”
再依依知道謝南城和埃吉爾不對付,也懶得聽他詆毀埃吉爾,轉向安澤宇:“埃吉爾呢?”
安澤宇賠著尷尬笑臉:“那家夥,逢佛殺佛,逢祖殺祖,我們這些凡人,哪能奈何得了他,所以放心吧,他好得很。”
再依依總覺得安澤宇的表情有點奇怪,可還是露出一個微笑,柔聲說:“也是,他很忙的,不可能始終守在這裏。”
謝南城忍不住接茬:“我也很忙,可還不是一直守在這裏?”
安澤宇重新擠到謝南城身邊,一把扯著謝南城胳膊:“哎我說你小子抬杠是吧——”另一手指著再依依的手腕,“看看清楚,那裏還有埃吉爾親自來給戴上的菩提子手鏈呢!”
謝南城循著安澤宇的指引,將視線投到再依依手腕上,沒應聲。
再依依聞聲抬手看向自己的手腕,上麵的符號是“卍”,果然還是原來那一條,埃吉爾說過,這條手鏈可以“鎖住不穩定的靈魂”,“卍”字符上麵依稀可見暗色的紅點,有點像幹涸的血液。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體力是從這隻戴著手鏈的胳膊先恢複的,並且就像給汽車加油,有力量從手鏈上源源不絕的注入她體內。
突然想起來,那個時候,這條手鏈隨著知焉一起墜落,然後她就昏厥了,看著大家的態度,想必此前,埃吉爾也曾出現過遲疑吧……
再依依嘴角的笑容凝滯收斂,視線從手鏈上的菩提子移開,看向安澤宇:“蘇爽和知焉,呃,還好麽?”
這個問題一出,在場眾人的表情更不好了,連被謝南城調侃“聒噪”、“長舌”的安澤宇都保持緘默,最後還是跟蘇爽和知焉不熟的花倬雲站出來,替急於尋找答案的再依依解惑:“依依,埃吉爾和謝董一起操持了那對母女的後事,在五天前已經把她們安葬了。”
從那麽高的位置掉下去,奇跡出現的概率實在太低,生還的希望很渺茫,其實這是意料之中的結局,所以那個時候她如論如何也不想鬆手,總覺得撐到後來,大家會找出救援方法。
聖母心?再依依不認為自己擁有,那樣的堅持,與其說是想要拯救知焉,不如說是想報答埃吉爾,盡管埃吉爾在她麵前從未表現出對真正的再依依的懷念,可她就是知道,凡事都要做到盡善盡美的他因為沒有守住年少時的誓言而倍感遺憾,她真想幫助埃吉爾修補那個缺憾……
但,她醒過來,而知焉卻在他麵前墜亡,緊要關頭他還出聲要求她放開知焉,如今她完好的醒過來,叫他怎樣麵對她?所以這會兒近親屬都到場,隻有埃吉爾缺席。
一次沒有守住,又來一次,換作是她自己,大約也無法麵對造成這個缺憾的“罪魁禍首”,所以再依依完全可以理解埃吉爾的避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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