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巧遇“大板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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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村的夜晚非常寂靜,我感覺已經困極了,在車老板“海倉”的張羅下,我在他家匆匆吃過簡單的晚飯,便讓他趕緊給我安頓一個歇息的地方。

    可能是一路提心吊膽,亦或是因為長達數小時的高山顛簸,我總感覺骨頭就像散了架似的,渾身上下都酸痛不已,倦怠也許是最催眠的“瞌睡蟲”,當我一頭躺在“海倉”用稻草做褥的簡陋的床鋪上時,疲乏不堪的我竟然不知不覺很快就酣然入夢,呼呼大睡起來。

    這是我這有生以來睡得最香甜最踏實的一次大覺,當然這與我白天的辛苦與勞累是分不開的。

    要是換作平常,可能是我有點潔癖的緣故,所以對新環境總是那麽異常的敏感和挑剔,因此我養成了一個很不好的怪毛病,那就是坊間所說的“擇床”,一般若如遇到這種情況,那一晚,幾乎都是與星月作伴徹夜難眠的。

    清晨一抹淡淡的曙光從空洞的窗欞間透進了這漆黑的小屋,我被此起彼伏清脆悅耳的鳥鳴聲和和山澗小溪的潺潺流水聲所驚醒,一陣陣漫山遍野的花香在習習在微風中撲鼻而來  ,山村的早晨竟是若此的清新,令人心曠神怡。

    在“海倉”家吃罷早飯,他因為急著馬上就要出車去城裏,於是,趕緊領上我到小賣部不遠處的一戶人家,垂直距離大概也就是個四五十米的樣子,到了那家的院子前,主人還在睡懶覺,沒起床呢!“搭耙……搭耙哥!你個懶東西,昨夜又上那家小寡婦的門了呀?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海倉趴在東廂房的窗戶上,朝著裏大聲的吆喝著,“俺著急著發車呢!你一會去鷹嘴崖挖藥,別忘了給我帶個客人去土麝嶺老馬家喲!”海倉囑托道。

    回過頭來,海倉又給我撂下了一句話:“搭耙早上就上山挖藥材,你死守著他一塊去,千萬別自個給耽擱了啊?”他剛說完,沒等我回答,便急急忙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海倉”兌現了他的承諾,如今有了向導,我上土麝嶺就不會迷路了,我安心安意地在“搭耙”門前一邊欣賞著大自然清晨的美景,一邊靜靜的老老實實地等候著采藥人帶我上山。

    大約一袋煙的功夫,隻聽“嘎吱”一聲,門軸僵硬的旋轉開兩扇門來,從裏麵

    走出一個尖嘴猴腮,長著一對黑森森的大板牙的中年男人,這經年累月的牙色,一看就知道,這家夥是“一杆”年份不短的“老煙槍”了,現在我終於知道了  “搭耙”可能隻是這家夥的一個綽號而已,因為這兩顆有礙觀瞻的大板牙,一眼望去的確很像農人田間耙地用的“搭耙”。

    “倉娃子這龜孫,催命鬼似的,大爺俺也不急著出車,真是的!“搭耙”一邊聳肩提褲,整理著衣衫,一邊在嘴裏自言自語的叨咕著。

    “啊!恁是……是海倉家的客人?是恁要上土麝嶺老馬家,是……是嗎?”搭耙睡眼惺忪的跨出門檻,這才看清我直挺挺的就站在他的麵前,目光炯炯的瞅著他。

    “哎喲!這不是馬宇那哥們牛……牛栓子嘛!”

    “哇!搞了半天,你不就是馬宇的表舅嗎?”這一瞅可不要緊,我和“搭耙”幾乎同時驚訝的叫了起來,原來,眼前這家夥不是別人,正是去年因為調戲山西女人蹲了六個月的監牢,回到老家不久的“大板牙”,難怪我一眼瞅著這人咋這麽麵熟呢?真是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世界竟是若此渺小,這裏不遇那裏遇呀!

    “稀客……稀客呀!快……趕緊屋裏坐,栓子!”看到遠道而來的我,大板牙倒是顯現出十二分的熱情來,也許在他心裏,他還感激著我們當初勸他投案自首的那份人情呢!要不然他還在倉皇的逃亡路上呢!哪敢回到他豫北的老窩獨享“清福”呀?

    大板牙原來是一個老光棍,家裏徒有四壁,幾乎沒有一樣值錢的擺設,就連唯一的一張座椅都還是瘸腿的,極度的貧寒,渲染著山村裏除明媚風光以外的另一種破敗光景。

    除了外出打工,留守在大山深處的大板牙和其他村民一樣,唯有依賴狩獵(國家明文規定的野生動物除外)和采挖草藥為生,一般早出晚歸,往往要攀爬到離家數十公裏以外的大山深處,才有可能有所收獲,倘若偶遇極端天氣,那他們隻能在岩洞裏過夜,生存環境極其惡劣。

    太陽光剛剛紅山的時候,我們準備上路了,前些天山裏下了大雨,山坡裏非常濕熱,山螞蟥肆虐,大板牙拿出一雙深筒膠靴給我穿上,“隻有穿上這玩意,你才能擺脫螞蟥無休無止地糾纏和叮咬。”大板

    牙告訴我,“不過,走一會你的腳可能會很難受,因為裏麵不透氣,但你無論如何都要忍著,要不然根本沒法上山去的!”大板牙瞅著我好像有些畏葸不前的樣子,不知道是當真還是當假的“嚇唬”我道。

    土麝嶺在鷹嘴崖下麵,是大板牙采挖名貴中草藥“石斛”的必經之地,我在海倉的小賣部給馬宇的孩子們,買了些火腿腸、麵包、飲料等一些簡單的食物,便匆匆跟在大板牙的屁股後麵,咬咬牙,向著綿延起伏的崇山峻嶺堅定的出發了。

    土麝嶺地處陝豫邊境交匯處,山高林密,幾乎人跡罕至,大板牙帶著我一邊行進在茫茫山野中,一邊給我講述著爬爬蟲馬宇的苦難身世……

    馬宇本姓高,哇!竟然是我的家門,五百年前跟我還是一家子的呢!他也不是這馬家溝的人,是後坡(當地人習慣於把土麝嶺背後的陝西地界這樣稱呼)一戶高姓人家的遺腹子,家裏實在是太困難,又攤上喪夫這樣的倒黴事,禍不單行,家裏已經有好多天都接不開鍋了,眼見餓得皮包骨的馬宇已經奄奄一息,馬宇的母親沒辦法,隻得一狠心,把年僅八個月大的他,用竹筐裝上,放到土麝嶺的樹杈上,她媽知道,這裏常有前坡的豫北藥農和獵人出沒,哪個年月隻有趕山人家境稍稍好一點,才能夠有一口飯吃,她成心祈禱著他們能夠給馬宇撿回一條活命。

    在土麝嶺西側山麓,有一家老獵戶,世代靠狩獵為生,男主人叫馬年生,姓馬,不是馬年生人,據說他母親大年三十生下了他,因此而得名。

    馬年生因為久居深山老林,一直沒有娶上媳婦,四十大幾上才討了一個後坡的啞巴女人做老婆,夫婦二人一直沒有生育,馬年生沒有上過一天學,但是,他從小就跟隨父親在山野裏摸爬滾打,練就了一身打獵的好功夫,是遠近聞名的狩獵高手。

    話說有一天,馬年生在土麝嶺追擊一隻受傷的香獐子,在通往後坡的林道上,無意間看見一棵大樹的樹杈上放著一個竹筐,裏麵隱隱約約傳出一陣陣嬰兒的啼哭,一隻金錢豹正循聲躥上樹枝,情況萬分危急,千鈞一發之際,馬年生來不及多想,放棄了獵取受傷的香獐,調轉槍頭,瞄準了張牙舞爪呲牙裂齒的大花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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