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宴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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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君去了一趟南都,他留給裴筠的口信中說了緣由。裴玉儀,他的好大哥,裴筠的大伯。在蘇城和南都都送了他們一個大禮。
裴筠揉著太陽穴,看著空蕩的房間,思索著裴玉儀接下來的動作。裴玉君偷了鬥家的海軍工程建設圖,順便嫁禍給了裴玉儀。然後後續布置卻出了紕漏,鬥家的人找到了裴玉君留在那裏的眼線。
鬥芷君心狠手辣,在知道這件事情後,第一時間聯係了裴玉儀。他們在昨日,正式成為了盟友。
南都與蘇城的商貿通道,有幾條被破壞。忙於政務的總統,睜開了另外一隻眼。
前有狼後有虎。
阮靈玉接完阮葉城的電話,正好到了晚飯。
裴筠從房間出來,坐在大廳的長桌上。他並沒有和阮靈玉分坐兩頭,而是不顧規矩的同坐一處。
桌上都是些素菜,唯一一樣油汪汪的東坡肉肥而不膩。入口即化的口感讓阮靈玉多吃了幾口,她喜歡甜口。鹹香的也能吃點,但是比不上鍾愛。
吃飯間,裴筠提出讓阮靈玉留宿。
天邊的黑色幕布逐漸下沉,點綴起了幾點星光。風聲掛著月亮缺掉的一塊尖端,灑了一地的白色霧紗。阮靈玉看著窗邊的白月光,此時倒是很希望章贇之死而複生來一段優美樂章。
“我爹電話裏說,”她咬著筷子,含糊不清。“姑娘家要矜持。”
阮爹的原話確實是這樣,她說起來沒什麽害羞的情緒。反倒看裴筠一臉笑意,“快了。”
阮靈玉才聽清,就明白了裴筠話裏的寓意。
裝作少女的低頭嬌羞,阮靈玉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秋風令,該還給裴筠了。
她從裙子邊縫的口袋兜子裏掏了會,沒找到。又背手往後,伸手摸腹部,這番動作做了個遍,倒是想起秋風令放在另外一件衣服的內兜裏。
她的秋水眸有些苦惱,情緒被裴筠一覽無遺。
“害羞了?”
害羞個鬼。
阮靈玉低頭吃下一口青菜,青菜炒的油亮,青翠欲滴的葉子連著根,一口吃下,帶著幾粒白色的珍珠米。裴筠放下筷子,心有所感。“秋風令是我母親的遺物。也是她給未來兒媳的禮物。”
他很少提起母親的事情,有一半的原因是虎狼環伺。他從小長大的裴家,在母親死去後,就成了最殘酷的訓練場。多一句話,可能招來的就是一頓毒打。
鞭子,責棍。
十八般武器,都在他身上留下過痕跡。
在他的背後,還留著幾個槍傷。每一次,他都與死神擦肩而過。
阮靈玉停下動作,被裴筠的正襟危坐嚇到了。她的眼神飄到了裴筠的虎口,那是一道很長的傷疤。裴筠溫柔的看著阮靈玉,繼續說道:“她要是見到你,定然會很開心。”
阮靈玉心裏軟了一塊,她唇角微微翹起,螓首稍點。
裴筠輕聲哼笑,空閑的手抬高親昵的揉著阿阮的頭發。阮靈玉被唬住,她僵直著脖子,感受著裴筠指腹按摩頭皮的舒服。
這樣的感受,讓阮靈玉臉一紅。
她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而感到羞恥。
“吃飯,你還沒吃多少。”裴筠的胃口,她是見識過的。現在碗口才陷下一點,裴筠應該還沒吃飽。
找到借口的阮靈玉躲開裴筠的手,在他移開以後,那陣特殊的溫暖也消失的很快。涼意貫穿頭頂,竟然讓阮靈玉覺得十分的不快。
舍不得這份舒服的感覺。
阮靈玉心裏呸了兩口,都是錯覺。
裴筠落空的手掌重新拾起了筷子,飯桌上靜了下來。
有下人上來,端了一兩碗燕窩。
阮靈玉正好吃了六七分飽,接過燕窩,喝下後,肚子就小小的凸了起來。
“吃飽了?”裴筠也端起了燕窩,他吃飯向來很快。
阮靈玉以為他還要講母親的事情,連忙坐正。像小朋友似的聽裴筠這個大先生的話。
“明晚的宴會,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禮服。”應該是上次別院裏裴筠拿的那件。
明天是星期五,正好結束後就是兩天的假期。
“其實……”明天也是我的生日。阮靈玉本想也說出來,但一想到阮葉城和葉玲都不在景城,說好的聚會也鐵定辦不成了。
兩人吃過飯,便出去散步。
後院的桂花樹散發著幽香,細碎的花朵在月光籠罩的地麵形成了一層黃色薄雪。
桂花香,白月光。
阮靈玉身邊還有裴筠細心的擋著涼風,他在出門前找到了一件白色的鬥篷披風。上麵繡著花枝,還有金魚。
“阿阮,”裴筠望著天,叫著阮靈玉。下方的女人側著臉,雪膚黑發,雙目點著一抹神采。“你怕我嗎?”
怕?
裴筠這是什麽意思。
阮靈玉疑惑,裴筠也低下了頭,呼麵而來的男性氣息將女子固定在了原地。
“我殺了你的愛慕者,隻是因為他喜歡你。”裴筠不願意放過阮靈玉現在的表情,緊盯著她的妙目,無形的威壓讓女子的身子不經意戰栗。
我不怕,如果不是現在還不許可,那麽殺章贇之的會是自己。阮靈玉如是想到。一直緊繃的小腿突然抽筋,她驚呼一聲,腳後跟站不住,退後了一步。裴筠眉一皺,身子似弦上而出的利箭,他的手一把攬住阮靈玉的腰,屈膝讓阮靈玉不會往後仰倒。
你真的怕我。裴筠從阮靈玉眼裏看到了閃爍,他見過不少口是心非的人,在不願回答時都是這樣的表現。
待阮靈玉站穩,裴筠立馬縮手。
阮靈玉意識到裴筠可能誤會了她,“我……”不怕,你是我將來的丈夫。
解釋的話沒有出口,裴筠已經冷了表情。他映襯著滿庭的冷月光輝,遺世獨立。“你明天還要上課,快回去睡吧。”他先一步阮靈玉向前走,卻在轉身時停下。
轉身的孤絕背影,將阮靈玉的心攪亂。耳邊傳來輕微的歎息,就像精靈隱身在阮靈玉耳邊低語。“還不過來,我帶你去房間。”
他仍舊是舍不得生氣,隻能期待於日後能改善自己在親親媳婦眼裏的形象。
路漫漫其修遠兮。
阮靈玉小跑跟上,忐忑不安在裴筠的話語中消息。
而在北山的溫豫、武陟、孟樂清三人實在是沒福享受那等閑情。他們在潭水的另外一處小山洞中發現了已經腐爛的章贇之屍體,這讓親手解決過章贇之性命的溫豫倍感憤怒。
有人在監視他們。
溫豫處理屍體的手段都是十分隱秘的,除非有人從頭到尾都監視著他,不然絕不會挖到章贇之的屍體。
而這個監視他們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夜族。
深夜的北山,隻有遙遙幾處燈火。
三人中有兩人拿著電筒,光束在山洞中亂照。
孟樂清走的深了點,他好像看見有個黑影在竄動。
“誰?師父,師父,我好像看見裏麵有人。”山洞其實不深,隻是屬於雙洞。也就是說一洞套著一洞,如果裏麵真的有人埋伏,那就得提醒溫豫他們做好準備。
他大聲叫,眼前猛然一黑。
手上的電筒沒電了,可能是之前看見屍體摔跤的時候摔壞的。
孟樂清大呼倒黴,卻忍住不發聲。同樣是黑洞洞的地方,如果先出聲,就會被人發現位置。
好在溫豫來的很快,冷靜的聲音讓孟樂清忍不住叫了起來。
“小孩,你站著別動,我和瘟神過來找你。”兩束光胡亂照著,孟樂清好像聽見武陟的叫罵聲。可能是溫豫師父打了他。
他看見了光,伸出手高舉揮著。
“小孩。”
“孟樂清!”
他們同時叫了出來,而孟樂清的後方出現了一雙手。
“嗚嗚嗚嗚……嗚嗚……師……”
腳步聲趕來,被帶走的孟樂清已經沒了人影。
這山洞,不止兩個。
“孟樂清——啊,混蛋。”溫豫的聲音在黑夜裏傳的更快,睡在枝頭的鳥被驚醒,咕咕叫了起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