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豫沒有走遠，他更多的隻是在發泄。冷夜還未徹底離去，便有了曦光。

    院裏是樹，大片的地上種滿了各類的的花草。裴筠，如果是他，是少帥，現在會怎麽辦。

    冷靜，溫豫咬住牙關，指甲尖銳的刺進手心。疼，這份疼讓他暫時保持住了清明。

    必須回去，樂清這樣，必定是南音的藥有了問題。他之前和阮葉城去見了那個活著的實驗人，南音和蘇炳山在研究，必須帶孟樂清回景城，而不是繼續呆在蘇城。

    溫豫下定決心，便打算打電話給裴筠。

    計劃有變，他決定讓王夜過來盯住蘇城的動靜。

    ……

    吃過早飯，藍微和裴卿裴韻也醒了。

    知道裴玉君沒事，兩個女孩又喜又笑。等阮靈玉去叫她們過來吃飯，兩人已經抱在一起哭成一團。這幾天擔驚受怕也好，內疚羞愧也好。都在這一刻全沒了，父親沒事，真是太好了。

    裴筠不善安慰，隻是輕輕地看了一眼阮靈玉。後者便明白了，拉著兩姐妹和還揉眼睛的藍微去吃早飯。

    裴筠買了許多，有粥和饅頭，也有油條和西式的早點。

    “吃飯吧，吃完還有事情。”餘淑梅也進來了，她麵上有喜意，許是高興裴玉君的好轉。手上是一把藤壺，是剛打的熱水。

    嘖的一聲，細微卻很清晰。

    最先反應過來的反而是餘淑梅，她緩緩頓住，溫柔的麵容朝著裴玉君緩緩看去。那邊還在說話，這裏卻變得靜止。

    “玉……玉君，你，你，你終於醒了。”餘淑梅還沒忘記把手裏的藤壺放好，立馬奔向床邊。

    裴玉君咳嗽兩聲，沒有戴著眼鏡的他少了一絲斯文。這幾日，也讓他滄桑很多。終於，這個半百的男人老了。

    看著餘淑梅激動的眼，裴玉君倒是沒再冷眼。他這時，溫柔，脆弱。說話時斷斷續續，但不妨礙餘淑梅聽到。

    “爸爸，爸爸。”裴卿和裴韻兩人一齊喊道，“我真的好擔心你。”

    裴卿不如裴韻熱情，後者已經衝了上去，抱住了病床上的裴玉君。裴卿矜持，但因為阮靈玉的話，一直覺得十分十分內疚。

    “爸爸，你沒事了。”哭腔一出來，裴玉君就掙紮的從小女兒懷裏伸出一隻手。“卿卿，過來，讓爸爸看看。”

    真的聽到聲音了，裴卿直接哭了出來。

    阮靈玉和裴筠相視一眼，也走了上去。

    餘淑梅在抹眼淚，抽搭著去給裴玉君倒水。兩姐妹哭的比誰嗓門大，這些日子總算是過去了。

    “叔父。”裴筠先說話，阮靈玉牽著藍微的手，站在一邊。等裴玉君掠過兩人之後，眼神落在了裴筠身上。

    他其實能猜到裴筠要說什麽，兩人都是老狐狸，心裏揣著明白。“淑梅，你別忙活了，帶著倆姑娘去洗洗臉。哭的狸貓一樣。”

    餘淑梅一聽，也是慌忙中點頭。

    “記得喝水。”隨後，雙手擦了擦腰間。招手讓倆姑娘出來，隨後又說道：“藍微小姐，靈玉，你們也跟著來吧。”

    藍微傻愣愣的上去，一邊安慰著裴韻一邊捂著肚子。

    有些餓了，不過現在好像大家情緒都很激動，不能說呀。藍微想著，還看了眼那邊放著的吃的。可惜了。

    阮靈玉才走兩步，就被裴筠拉住。餘淑梅震驚有餘倒是沒再說話，關上門，屋裏倒是暗了一些。

    裴玉君上下打量了阮靈玉，陰陽怪氣說道：“談戀愛和個毛頭小子一樣。”

    是說裴筠和阮靈玉老是黏在一起。

    阮靈玉也覺得不好，人家說正事，自己幹什麽杵在這裏當杆子。

    “我還是去幫叔母吧。”

    還沒說完話，又聽見裴玉君氣聲。“哎喲，小姑娘，你這還沒進門呀。以後是要被裴筠壓死的啊，要小心了。”

    “叔父！”裴筠冷眼看過去，上前走了兩步。“你病了就少說話。”

    喲，這小子是怪自己多說話了。

    裴玉君倒是沒有繼續打趣阮靈玉，畢竟後者也躲了起來。“你說吧，我可不能白受這些罪。和老武商量十幾個晚上，裝著喝酒，每天醉醺醺被我女兒說。真tm累，活的還沒你老子半點瀟灑。”

    後半句後，裴玉君倒是沒說出來。這要是被裴筠聽到，保不準帶著阮靈玉轉身就走。

    裴筠知道叔父的性格，“查到一些清子音的蹤跡，基本確定那個人就在租借地。”

    租借地，在租借地。

    裴玉君皺了下眉，牽動了傷處，張開嘴說道：“那個人？還是基地？北山那邊基本查過，我和老武暗地裏去查了人拐子的那邊的消息。都說買家是個黑鬥篷，見麵是在荒地。孩子送的地點都不一樣，但是都說是黑鬥篷。老武和我打聽到一些一些事情，沒來得及和你說。”

    阮靈玉沒怎麽說話，但是心裏差不多理清楚了。

    裴筠見裴玉君看了眼阮靈玉，口型則是說著沒事。

    “我們查了下，基本上口徑都一致，除了一個。他說，有個清秀的男孩被送到了城裏，前段時間還在景城看到過。照你之前和我說的，這就對的上了。”

    “城裏見過，清秀。”裴筠單獨挑了這兩個詞。

    裴玉君點頭，“看來你也猜到了。你還記得阮葉城和我們說的嗎？清子音好男風，但這是猜測，我還沒告訴你，那些東西就來找我了。”

    也不知道老武有事沒，應該沒事，那家夥命大。

    阮靈玉撓了頭，清子音不是清如許的哥哥嗎？原來喜歡男的啊。

    “叔父，你過段時間搬過來吧。”裴筠的聲音變得沉重而低緩。裴玉君沒有推辭。

    計劃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靠嶽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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