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筠抽空來尋阮靈玉，見到的卻是愁容滿麵的少女。

    他揮揮手，讓玉潭先出去。“怎麽了？”一早聽裴卿說阮靈玉請了假，沒來學校，自己怕她生病，連忙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急急忙忙趕過來。

    “你怎麽來了？”阮靈玉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以至於沒聽到玉潭先前的通報。聽到裴筠的聲音，下意識的認為自己是在做夢。

    被阮靈玉驚愕的問句噎了一下的裴筠突然噙笑，“想你了。”

    阮靈玉鬧了一個大紅臉。不過見到裴筠，她還是開心的。這幾天，裴筠在忙事情，自己也因為施音沒有去找他。

    “我也想你。”阮靈玉瞟了眼裴筠深情眼神，有些不自然的轉移目光。說完這句話後，她覺得臉頰和耳朵就像在熱水裏泡著一樣。

    裴筠還想說什麽，阮靈玉咳咳兩聲，趕緊問了句孟樂清的情況。

    上次裴筠過來，說孟樂清遇到了一位和尚，自稱是可以入夢。阮靈玉覺得十有八九是騙人的，但當時已然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阮靈玉因為自身原因，覺得還是有個十分之一可能那是個雲遊的高人。

    裴筠欺近阮靈玉，矮身去看，被嚇著的阮靈玉麵對裴筠，大氣不敢喘。等裴筠離開些，“樂清醒了，你之前一直忙，所以我沒來找你。”

    羞紅的阮靈玉一下就想到那個和尚是十分之一的可能，她想到了自己的夢境，想到了重生。

    “他在哪裏？”他，指的是那個和尚。

    裴筠沒有意外阮靈玉會問起，一時笑意也斂了起來。

    “阿阮，實在抱歉。”裴筠道歉，是因為什麽。阮靈玉想不出有什麽原因，除了裴筠沒有留住那個和尚。

    阮靈玉頹然了神情，聽著裴筠慢慢說道：“當時我也不相信那個會是什麽高人，但是孟樂清的情況隻能是靠著僅有的可能性去打破僵局。之後過了一夜，高人說時機到了，我們再去看樂清，他已經轉醒了。”

    時機到了，是什麽意思。

    阮靈玉在裴筠的講述中皺起了眉頭，她坐在沙發中，隨手抱起一個抱枕，流蘇垂著，鋪在她的裙子上。裴筠也順著她的位置坐下，阮靈玉感覺到身邊塌陷了一塊。

    身子微微失衡，不由自主向裴筠靠近。後者伸出手，攬著阮靈玉的肩膀。不帶私情，有些安慰。

    “我想到了你的事情，於是立馬過去詢問。隻是開口說了一些，他就搖頭說佛說不可說。但之後他還是說了一句話，真亦假時假亦真。之後就憑空消失了。”說完，裴筠也覺得有些不可能。自己住的地方守衛森嚴，即便是蒼蠅也不可能放走。之後他一直在找那個高人，得到隻是一些假消息。

    他抱歉的看著阮靈玉，明明知道阿阮因為那些夢境而覺得害怕恐懼和疑惑，可自己遇到了高人卻沒有辦法去求助。

    阮靈玉沉思著，她在裴筠懷裏，彭彭跳動的心髒像是什麽動力機製，給了阮靈玉很強的安全感。

    真亦假，假亦真。

    她立馬想到上輩子，這輩子。還有夢境中的種種，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阮靈玉伸手偷偷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很疼。蒙在抱枕裏的臉一下扭曲起來。

    會疼那就不是夢，那就是真。是真的，阿爹和葉姨是真的，裴筠是真的。那什麽是假，自己做的那夢，困擾著她的上輩子。痛苦死去的回憶還是什麽，到底什麽是假。

    假可以是真，真也可以是假。

    想不通的阮靈玉搖著頭，卻忘記這是裴筠的懷裏。

    上方傳來裴筠的聲音，“阿阮，你放心，我會幫你找到他的。”

    同時驗證夢境的真假。

    阮靈玉下意識補上這句話，隨後她意識到裴筠是在自責。

    “裴筠，不用了，我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了。”眼耳口鼻，皆有迷惑性，唯有用心去看，才知真假。

    兩人正說著話，外麵傳來吵鬧聲。

    “阿阮，聽葉城說你生病請假了，我特地帶著補品來看看你。”是施音，她推門進來，看到抱在一起的裴筠和阮靈玉，眼底深處有不少嫉妒。但是很快就收斂了起來，“啊呀，沒想到阿阮這裏有客人，實在抱歉哈。”

    玉潭後麵進來，臉上有些著急。“小姐，我沒想到她會躲……”

    本來玉潭的力氣隻要堵在那裏就可以，誰知道施音這麽不要臉，直接從側門闖進去，一點都不像是客人。

    阮靈玉起來，讓玉潭先下去。

    “施老師，東西放下就可以。”她自動忽略了施音叫了阿爹名字的親昵。

    本來客客氣氣，逐客令也下了，阮靈玉也表達了自己疏遠的念頭。偏偏施音像是不懂人情世故，很有主人翁精神的走向裴筠。

    “你就是我們阿阮的未婚夫裴筠裴少帥吧。”施音把手上的東西放在桌幾上，“我叫施音，是阮靈玉……咳咳，是教她的先生。”

    她不知為何，突然嬌羞起來。

    “我家阿阮生性好玩，也比較麻煩人，你要多擔待。以後如果阿阮欺負你，隻管來找我。”施音越說越離譜，什麽叫麻煩人。阮靈玉不好翻臉，可臉色已經很不好。

    她咬著牙，要不是強忍著怒氣，估計已經出手打施音了。阮靈玉正想說兩句，裴筠也跟著站起來。他不帶笑意，冷冰冰的看著施音。

    施音沒有再上前，訕笑兩聲。“怎麽了這是，是不是我家阿阮說你什麽了？”

    裴筠哼了聲，看也不看施音。

    “她和你什麽關係？”這是對阮靈玉說的。

    阮靈玉也有一絲驚訝，裴筠也不像是不聽別人說話的人。施音還想插嘴說兩句，裴筠不屑的開口：“什麽阿貓阿狗都可以和你攀關係嗎？”

    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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