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笨女顯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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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彬這個董事長尥蹶子了,行裏的很多決定自然就由康聿容這個總經理來簽字了。
老實說,這幾天經康聿容手簽的文件都不計其數了。雖然大多數文件她都不懂,可有張堅在身邊把關,她倒也不怕出錯。
她這個總經理也算是空降過來的,她也清楚,行裏上上下下至今對她還是議論紛紛,大部分人都對她持有懷疑的態度。
能找她簽字的都是這裏的高層職員,也都是這裏的老人兒,仗憑著自己的高資曆,自然不把她這個“黃毛丫頭”放在眼裏了。
如果她不是蕭彬欽點的人選,如果不是忌憚她背後四哥康聿簡這座大靠山,估計早就對她鬧翻了天。
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也正因為背後有四哥和蕭彬給她“撐腰”,這些高層們雖然對她不忿,但找她簽字的時候,倒也都規規矩矩言聽計從,沒出什麽幺蛾子。
所以,像胡全這樣跟她叫板的,他胡全還是第一人。
胡全為什麽叫板?
她說了,就是在逼她。逼她知難而退,逼她從這裏滾出去。
但是胡全他絕對想不到,看著嬌柔文雅的康聿容,其實是個屬驢的。
她吃軟不吃硬,你要對她和風細雨順著她哄著她,她或許還真就依了你怕了你;但你要來硬的,要強人所難,她的驢脾氣還真就上來了,驢脾氣一上來,那可真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康聿容忍著怒火,淺笑盈盈,對胡全說道:“謝謝胡經理的提醒,我知道了。我把手裏的這份文件看完後,就先看你這份。等我看完簽了字,就讓人給你送過去,你放心耽誤不了多長時間的。”
“既然沒多長時間,那我就在這裏等會兒好了。等總經理簽了字,我直接帶回去,也省得讓人再跑一趟。”說著胡全就扯開了椅子,坐到了康聿容的對麵,翹起二郎腿,陰森森的笑著。
康聿容真想上去給他幾個大耳刮子,看他還囂張不囂張。
但是,四哥康聿簡曾經對她說過,不要輕易的釋放自己的情緒,尤其是在敵人麵前。那樣,除了給對方看破你底牌的機會,別的你什麽都得不到。
因而,即便康聿容此時心裏翻江倒海,麵色上卻還是一副風淡雲輕。隻是垂在身側那隻攥緊的拳頭,泄露了她心裏的憤怒。
康聿容是個笨女人,想事情總是比別人慢半拍,任何人提出的問題,她都要細細的咀嚼上那麽一會兒,要不然衝口而出的回答,很容易把她逼到牆角。
康聿容不動聲色的迎視著胡全眼睛裏射過來的寒光,正想著該怎麽反擊,就又聽他說道:“康小姐應該聽說過‘得民心者得天下’,有的人雖處高位卻不得民心,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空架子而已。
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隻有站對了位置,跟對了人,事業才會一帆風順,前途才不可限量。相反,那些不識好歹的人,自然也就沒什麽好果子吃了。在這世界上,想要搞臭一個當官的,想讓一個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實還是件很簡單的事兒的。
康小姐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
康聿容或許很笨,但她不傻,胡全如此含沙射影,就是在威脅她,在用四哥的名譽和她的生死來威脅她。
康聿容的拳頭又緊了緊,臉色因為氣憤而泛出了一層陰沉的白光。
可胡全誤解了,他誤以為康聿容臉色變白是因為害怕了,他甚是得意的想,女人就是女人,隻是幾句話而已,就嚇得臉都白了,女人啊,就是不中用。
心情甚好的胡全,淡淡一笑,身子往前一俯,把文件夾往康聿容的眼前推了推,說道:“這個我已經看過了,你不用再看了,隻要把字簽了就行。”
康聿容瞥了眼文件夾沒動,眼角一翹,淡漠的望著胡全:“請問胡經理,我是總經理,還是你是總經理?”
胡全狐疑的怔了一下,沒明白,說道:“當然你是總經理,但你要……”不識抬舉,我會讓你這個總經理徒留虛名。
胡全後麵的話都還沒來的及說出口,就被康聿容果斷打斷。
康聿容說道:“既然我是總經理,你作為下屬,隻需要認真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好了,而不是像剛才那樣,對我指手畫腳。
胡經理,你也是交行的老人兒了,服從上級命令,聽從上級指揮,這最基本的規章製度,我想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可你剛才的行為難道不是已經僭越了嗎?就憑這一條,我就有理由有權力把你辭退。”她神色肅然,音色低沉有力。
一時間,室內安靜極了,胡全有些呆愕,他以為剛才他已經把這個女人給震懾了,就算她不會立刻向自己投誠,也應該示好才對。
可萬萬沒想到,他等來的卻是這麽一篇義正言辭的訓話。而且,他在這個女人堅定的目光中,看出她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操的還是女人嗎?他從沒見這麽膽兒肥的女人。
半晌,胡全冷冷的警告:“康小姐,我勸你還是別逞一時之氣,毀了你和你……家人的後路。”
“我怎麽做,不需要你來教。”康聿容的語氣,也有了些冷意。
胡全冷哼道:“不知好歹,有你哭的時候。”
說著,胡全蹭的站起來,把身後的椅子往後一踹,彎身就要去拿自己的那份文件。
康聿容眼疾手快,“啪”的一下,就按住了,說道:“不是要我簽字嗎?我看都還沒看呢,就要拿走?”
胡全嘴角一撇,極其蔑視的說道:“這是我送過來的,我想讓你看就讓你看,我不想讓你看你就沒資格看。”
“你是這裏職員,而我是這裏的總經理,你的任何文件我都有資格和權力過目。”
“懶得和你廢話。”
胡全用力去扯,而康聿容卻奮力按著。
胡全頓時臉色大變正要動武,張堅卻及時的敲門進來。
張堅一進來,就感覺出氣氛不對頭,可他隻是個助理,這時候自然不好多問。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先對胡全畢恭畢敬的打了聲招呼,然後轉頭對康聿容說:“康總,我回來了。”
看到張堅進來,康聿容算是安心了。老實說,讓她獨自與胡全這個老狐狸周旋,她還真有點慫。
康聿容對張堅“嗯”了一聲,又對胡全說:“胡經理,這份文件就先留下吧,我看完後立刻讓人給你送過去。”
胡全瞅了瞅張堅,他可以不把康聿容放在眼裏,但他不能不忌憚張堅。張堅雖然隻是個小助理,但跟在蕭彬身邊多年,不是個好對付的主。
胡全恨恨的看了康聿容一眼,什麽話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胡全走了,康聿容鬆了口氣,整天跟這個帶著危險意味的人鬥智鬥勇,她真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
康聿容坐回到椅子裏,緩了緩情緒,問張堅:“事情辦得怎麽樣?”
張堅回答道:“很順利,要不然也不會回來的這麽快。”猶豫片刻,到底還是問了出來:“剛才怎麽了?胡全是不是找你麻煩了?”
康聿容也沒瞞著,把剛才的事兒對張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張堅說:“胡全這人不是個好東西,行賄受賄貪贓枉法,他從不為行裏的安危著想,也不顧及行裏的利益,利用職務之便不顧一切的大肆斂財。要不是因為他,交行前幾年也不會走到瀕臨倒閉那一步。
董事長接手後,就斷了他不少‘財路’,他對董事長真是恨到了骨子裏,想方設法的跟董事長對著幹,意圖把董事長從位置上拉下來。
董事長和他周旋了這麽幾年,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如何把這個毒瘤剔除。可是胡全畢竟在這裏多年,黨羽眾多根基頗深,想要一舉將他們拿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所以隻能一步一步的等待時機。
他這個人不光愛財如命,更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你一定要對他提高謹慎,小心提防。”
康聿容點點頭,須臾說道:“我想有我四哥在,估計他也不敢對我輕舉妄動。別的倒還好說,我就怕他趁你不在的時候迫使我簽些我看不懂的文件。我接手的時間畢竟剛幾天,什麽都不懂,真要簽了不該簽的東西,不光給銀行帶來麻煩,肯定還會帶來損失。”
說道這兒,康聿容轉身拿過胡全的那份文件,遞給張堅,又說:“你看看這個,胡全這幾天一直都沒露麵,今天你前腳剛走,他後腳就過來了。他不光態度惡略,還逼著我在這上麵簽字,我總覺得有問題,就給攔了下來。”
張堅細細看了一遍,說道:“是有問題,但並不嚴重。從這上麵看,這個紕漏很明顯,懂行的隻要過一眼就能看出來。胡全很精明,從不會做出這麽低級的錯誤。可他卻還是親自拿過來了,我想他的目的隻有一個。”
康聿容忍不住問道:“什麽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