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深夜來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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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堅說:“試探你。”
    “試探我?”康聿容一頭霧水,問:“試探我什麽?”
    “我想的沒錯的話,他應該是在試探你的能力。”
    康聿容蹙蹙眉:“怎麽說?”
    張堅分析說:“胡全來見你之前,肯定對你做過一番調查,他應該也知道了你以前所接觸的行業都與金融不沾邊。可他是個謹慎的人,從不打無把握之仗,為了摸清你到底有幾斤幾兩,所以他就用一份紕漏凸出的文件來試探你。
    如果如此大的漏洞你都瞧不出的話,那他就能斷定,你其實是個什麽都不懂的空架子。”
    康聿容恍然大悟,點頭說道:“你這麽說,我倒是都明白了。怪不得他趁你不在的時候來找我簽字,因為我的能力好不好他不知道,但你的能力他很清楚。就算我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隻要有你在我身邊給我把關,任何文件都別想蒙混過關。正因為這樣,他才會在你前腳剛走,他後腳就找上門兒來。”
    “嗯,沒錯。”
    “我想,胡全不會無緣無故的來試探我,他肯定打算要做什麽吧?”
    “你說的對。”張堅點頭又說:“董事長把胡全那個傀儡總經理拉下馬之後,一直到今天胡全都沒逮著撈錢的機會,他肯定是想趁董事長這次住院,要有所行動了。
    現在行裏你執掌著大權,如果你是個睜眼瞎,那他行動起來豈不順遂的多?畢竟我不可能無時無刻的跟在你的身邊。如果他摸清了你的底牌,他再出手時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康聿容吐了一口氣,說道:“還好你回來的及時,這次也算是有驚無險。”
    張堅笑笑:“這次胡全沒有得逞,不是我回來的及時,關鍵在於你高明的應對。胡全想掀你的底牌,你知道你的底牌很爛,但是你卻用你的‘官威’你的氣勢,從側麵震懾住了他。
    這樣一來,胡全不光沒摸清你的底牌,再看你時更是霧裏看花,怎麽看都看不明白了。”說到這兒,張堅眼裏的欣賞滿滿溢出,說道:“怪不得董事長這麽的看重你,你果然聰明的很。”
    被人這樣直白白的誇讚,康聿容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謙虛的說道:“聰明什麽呀,隻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碰巧罷了。”
    片刻之後,康聿容指著那份文件說道:“不管這裏麵涉及到的數額是大是小,既然有問題了,這字我肯定是不會簽的。”
    “字肯定不能簽。”張堅思忖了會兒,說道:“要不這樣,我給他送過去,就說你說了,這裏有點小問題,修改之後再送過來。看他剛才出去的樣子,這會兒肯定正怒火中燒,如果咱們再直白的揭露他,弄不好他會狗急跳牆。不是怕他,隻是現在還不是與他大動幹戈的時候。”
    康聿容讚同了:“好,就按你說的辦吧。”
    張堅拿上文件往外走,看著他一步一步的離開,康聿容想著張堅剛才的話。
    沒錯,張堅不可能無時無刻的守在她的身邊。但是,她現在就像一個剛學走路的嬰孩,如果身邊沒有張堅這個“大家長”扶著,她不光走不遠,還會摔個頭破血流。因此,她現在決不能讓張堅離開半步。
    可是讓張堅寸步不離的守著她,也不太現實,畢竟好多跑外的業務需要張堅去辦……
    看來,還真得把梁愈找來才行。
    嗯,就這麽決定了,把梁愈叫來。
    好幾天沒去蕭彬了,下午下班後康聿容和張堅一起去了醫院。
    蕭彬雖說這幾天一直都待在醫院,可行裏的一舉一動,張堅都一五一十的傳送到了他的耳朵裏。
    康聿容在行裏如何的用心,如何的認真,蕭彬也從張堅之後知道的一清二楚。
    知道康聿容一心撲在了工作上,知道她放棄了離開的念頭,他這場“病”也算沒白裝。
    因而,在康聿容提出要把梁愈找來當助理的時候,蕭彬自然不會反對了。
    “梁愈?”蕭彬回憶了一下,問康聿容:“就是上次一塊來的,歲數最小的那個小家夥?”
    “是啊。”康聿容答道:“他雖然年齡不大,可是個聰明機靈的孩子,做起事來也很有腦子和眼力勁兒。我剛開洋裝店的時候,他就開始跟著我了。這麽多年了,我們合作的也很有默契。隻是……”她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實話實說:“我知道,能在咱們行裏工作,除了打雜的,最次也是中學畢業。梁愈沒上過什麽學,以前有時間的時候倒也積極的自學過,可說到底他沒受過專業的教育。總經理助理,已經算是中級職務。我隻是有這麽個想法,如果您覺得不合適,就當我沒說。”
    “你能把你的想法說出來,我很高興。”蕭彬說:“其實啊,我早就想給你配個助理了,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隨便拉一個人過來,脾氣秉性做事風格如果與你不合拍的話,工作起來反而達不到好的效果。
    梁愈這個小家夥,我雖然隻見過一麵,但從那天的情景來看,他確實是個聰明的孩子。
    一個人的工作能力,不能說不在學曆,但也不全靠學曆。雍正的寵臣李衛,想必你也知道這個人物。李衛小混混出身,也沒上過學,可他能坐到直隸總督。這就說明,高學曆隻是錦上添花,沒有學曆這朵‘花’,有能力的人,依舊會發光的。
    梁愈我不熟,但我相信你的眼光。你說他行,我就相信他行。”
    這話說的康聿容心裏熱騰騰的,她誠懇的說了句:“謝謝您。”
    “傻孩子,謝什麽呀?你這也是一心為了工作,你和身邊的人達成良好的默契,工作起來自然得心應手。你的工作質量上去了,也算是為我減輕負擔了。這說到底,我該謝謝你才對。”蕭彬笑著說。
    停了一會兒,蕭彬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問康聿容:“那天除了梁愈,那兩個小夥子,和你也認識吧?”
    “是啊,也是知根知底兒的熟人。”康聿容說。
    “那就好。”蕭彬說:“咱們行裏董事長和總經理,按規矩是都配有汽車的。一直以來張堅既是我的助理,又是我的司機,這一天下來他忙的也是暈頭轉向的,送也想再找個司機。
    我看那兩個小夥子有膽有識,好像伸手也不錯。你有時間了問一下,看他們願不願意過來給咱們開車。說起來,知根知底兒的人,咱們用著也放心是不是?”
    康聿容說:“我想他們肯定是願意來的,可是他們不會開車啊?”估計連摸都沒摸過。
    “這不要緊,找個會開車的教教他們就是了。”蕭彬不以為意。
    “那行,我回去問問,應該問題不大。”
    第二天,梁愈和保鏢甲、保鏢乙就正式上崗了。
    有了梁愈這個跑外的,除了吃喝拉撒睡,張堅還真成了一塊狗皮膏藥似的,時時刻刻都跟在了康聿容的身邊,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康聿容的身上。
    張堅教的認真,康聿容自然學的也起勁兒了。
    為了能盡快的散掉張堅這個“大家長”的手,獨當一麵,她把清兒送到了四哥家,自己則一門心思的投入到了工作當中去。
    蕭彬他是十天後出的院,休息了這麽長時間,肯定有很多工作等著他去處理。所以第二天,早上剛到七點他就到了銀行。
    路過康聿容辦公室的時候,剛巧見到梁愈從裏麵出來。
    蕭彬本能的起了懷疑,不過他沒有顯現出來,而是故意裝作略帶驚奇的問道:“梁愈,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上班了?”
    “董事長好。”梁愈先問了聲好,才說:“董事長您說錯了,不是我來的早,而是我們根本就沒走。”
    “你們?”蕭彬不知道除了梁愈還有誰。
    “對,是我和康小……康總經理。”梁愈說道。
    “自從梁愈來了之後,康總幾乎就住在了辦公室裏,她是日以繼日夜以繼夜的工作著,她正在以她的勤奮和驚人的領悟力一點一滴的滲透到工作中去。她的心血在一天天的聚攏,她的成績在一天天的增長。我想,等她像您匯報工作的時候,您一定會大吃一驚的。”這話是張堅說的。
    蕭彬再看梁愈的時候,就有點訕訕了,自己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真不該對著孩子有懷疑啊。
    蕭彬說:“努力工作是好事,但也得注意身體啊?老這麽熬夜是個人都受不了。你是聿容的助理,像這種時候,你就該多勸勸她才對。”
    梁愈說:“董事長,不是我不勸,我勸也沒用。我們康小……康總經理就是這個倔脾氣,在公司的時候,就是這樣,要麽不做,要做的話就會全心投入的去做。她這會兒對這裏的業務還不熟,除了下工夫以最快的速度去熟練外,別的她什麽都不會放在心上的,這時候誰勸都沒用。我除了全心全意的陪在她的左右,別的也是什麽都做不了。”
    好小子,你全心全意的陪伴,就是對康聿容最大的支持和關懷。臭小子,丫頭果然是沒看錯你。
    蕭彬往前跨了一步,一手拍在了梁愈的左肩上,滿心滿眼的全是對梁愈的喜愛,他嘴裏連著說了三個:“好,好,好。”除了“好”字,他實在是再也說不出別的評語來。
    這時,張堅問了一句:“梁愈你這會兒是要幹嘛去?”
    梁愈笑了笑:“都餓了一晚上了,也該吃點東西了,康總讓我買早點去。”頓了一下,他看著蕭彬問:“董事長,您需要嗎?我給您帶回來點?”
    蕭彬擺手道:“不用,我們都吃過了。你隻管你和聿容就行了,多買點,撿聿容愛吃的買。”
    “知道了董事長。”
    這種不眠不休的日子,康聿容持續了兩個月,一場秋雨後,她終於體力不支累倒了。
    她沒什麽大問題,隻是感冒了,有點發燒。
    這晚,她躺在床上,懨懨的,無精打采的。下午的時候,四哥四嫂、蕭彬、張堅、梁愈他們都來看過了。
    四嫂讓小嬋留下來照顧她,可四哥家裏有個女傭告假了,那麽一大家子,還有清兒也在那兒,隻有張媽怎麽照顧的過來。
    於是,晚飯後她就讓小嬋回去了。
    窗外在下著雨,她聽著滴滴答答的雨聲,從屋簷下墜落下來。
    風在窗欞上輕敲著,雨滴疏一陣,密一陣的撲著窗子,發出簌簌瑟瑟的秋聲。
    她昏沉的躺著,床頭上有一盞小燈,在幽暗的,一燈如豆的光線下,望著玻璃上雨珠的滑落。
    夜色裏,那玻璃上的雨珠,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
    恍惚中,康聿容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難道是小嬋又去而複返了?
    但她聽到自己臥室的門推開後,她驚跳了一下,模糊的問了句:“小嬋,是你嗎?”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一下子閃到了她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