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截殺驚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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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康聿容的第六感覺很準呢?還是該說她有一張烏鴉嘴呢?
柯木藍一下火車,就看到大姐夫董鵬遠四處張望,顯然是在找他。他走過去,拍了下大姐夫的肩膀。
董鵬遠猛地回頭看到,看到是小舅子,暗暗地鬆了口氣。
柯木藍沒察覺到大姐夫的異樣,嬉笑著說:“難不成我做了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竟然勞煩董大少爺親自來接,這讓我如何承受的起啊?”
要擱以往,董鵬遠必定會與小舅子玩鬧逗弄幾句,可眼下他卻沒那個心思。
董鵬遠兩眼警覺的環顧著四周,扯著柯木藍的手臂說:“什麽都別說,先上車。”
柯木藍這次注意到大姐夫的這張臉,緊繃且戒備。
預感告訴他,一定是出事了而且還是大事。不過,眼下不是說話的地兒。於是,柯木藍沒再多說一個字,跟著董鵬遠出了火車站,上了自家的汽車。
一上車,柯木藍再也忍不住,問:“姐夫,到底怎麽了?”
“一兩句話說不清,回去再說。”董鵬遠邊回答著,邊把車窗的窗簾撩起一道小縫兒,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車窗外的人群。
大姐夫雖然不像三姐夫那樣逗比搞笑,但緊張到這種程度,柯木藍也還是第一次見。
他看著衝著窗外一動不動的董鵬遠,臆測的問:“你在懷疑有人跟蹤我們?”
董鵬遠沒動,也沒否認,說:“不敢肯定,小心為妙。”
到了家,柯木藍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拿,就被董鵬遠直接扯進了父母的臥室。
一進臥室,柯木藍看到母親,三個姐姐以及另外兩個姐夫都在。他們都圍著床,不知道在看什麽。
董鵬遠喊了聲:“都讓開,快讓木藍看看。”
聞聲,所有的人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柯木藍顧不得多想,徑直走了過去。
躺在床上的柯振華,臉上白的不見血色,眼底青黑,呼吸微弱的幾乎感覺不出來,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立馬玩完。
哭的兩眼通紅的柯太太,一見兒子,就像看見了救命草似的,抓住柯木藍的胳膊,哭著說:“藍兒,你可回來了。你爹他……”
“娘,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快先讓木藍看看吧。”二姐柯木蘋把母親拉到了一邊。
柯木藍看著床上的父親,問:“怎麽回事?”
“三天前,中了槍。”董鵬遠如實說。
“三天前?”柯木藍大喝:“為什麽不送醫院?”
“不能送?”董鵬遠答。
“為什麽?”柯木藍的眉頭都聚成了一座小山。
三姐夫俞頌超插進來:“木藍,現在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救爹要緊。”
柯木藍把被子掀開,父親的胸口處有個已經開始腐爛的血窟窿。
他說:“得趕緊把子彈取出來,立馬手術。”剛把話說完,立刻又懊惱的說:“我什麽都沒帶,怎麽手術?”
二姐夫當即接話:“我暗暗的托人準備了藥品和工具,就在書房,你去看看。”
柯木藍疾步出去,兩分鍾後返了回來,說:“還算齊全,立刻準備手術。大姐大姐夫你們留下來幫我,其他人都出去,我不出去誰都別進來。”
這場手術,持續了四個多小時,天擦黑的時候,柯木藍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瞧見柯木藍出來,等在門口的人都圍了上去,柯太太聲音急切道:“藍兒,怎麽樣啊?”
柯木藍摘下了口罩,說道:“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手術也很成功。明天早上我爹醒過來的話,那就沒問題了。大姐二姐三姐,爹現在身邊不能離人,你們輪流守著。”
二姐柯木蘋有條不紊的說:“我先守著。大姐你累了,先去休息休息吧。中午大家都沒心思吃飯,到這會兒了也都該餓了。木芝,你和娘去看看該準備些什麽吃的。”
聽了柯木蘋的分配,女人們都散開各忙各的去了。
柯木藍清洗過之後,和三位姐夫坐進了書房。
他問:“這會兒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柯木藍話音剛落,黎子堅和俞頌超就看向了董鵬遠,意思很明顯,你是老大你來說吧。
到這會兒了,董鵬遠也就不再推三阻四了,點了根煙,說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柯振華官居浙江都督,好友吳沛德任省長。
兩人平級,不同的是,柯振華掌握軍權,吳沛德執行行政權。
柯振華這人比較圓滑,不管是上級還是下屬他都把關係維和的十分融洽。不光如此,遇上災年荒年的他還會設立幾個粥棚給老百姓施舍幾碗白粥,再出些錢物,賑賑災什麽的。
吳沛德則不然,他十分市儈。比他級別高的或是對他有用的,他會捧上天。相反,不如他的或是百年用不上一次的,沒事還則罷了,一旦共事他必回狠狠碾壓。
所以,在大眾評說裏,大家對柯振華的讚譽要比吳沛德高得多。
對於這些街頭巷尾的言論,吳沛德一向都不放在眼裏。他覺得自己仕途的好壞,不是這些窮酸老百姓能決定的。他認為隻要逢迎好了上級,自己的仕途自然就會一帆風順。
柯吳兩家算是世交,柯振華和吳沛德又同窗十幾載。在工作上,柯振華和吳沛德也一直都是各管各的攤兒,沒有利益衝突,沒有矛盾糾紛,因此,兩家關係也一向親厚。
變故出在四個月前,那時突然刮出一股風,說是中央有意要將各省的都督與省長合二為一。
這樣一來,上位的人不光官職不變,權利還增加了一倍。剩下的那個不用說了,降級算是好的。如果本省沒有空缺,那還指不定被分配什麽窮鄉僻壤寒苦之地呢。
說到這兒,柯木藍忍不住打斷問:“那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董鵬遠說:“我托北京的朋友打聽了一下,說這事兒十有八九是真的。”
柯木藍點了點頭:“你接著說。”
董鵬遠喝了口茶,繼續說。
按中央的意思,這次“都督”和“省長”二選一,除了在職官員的推選之外,還要走訪民間聽聽大眾的意見。
這股風刮出來之後,呼籲柯振華的呼聲是一浪高過一浪。不管是工作衙門還是大街小巷,那些呼聲幾乎要將吳沛德淹沒的喘不上氣來。
吳沛德很清楚,現在要想讓老百姓改變風向擁護自己,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可如果自己任由事態這樣發展下去,那自己被踢出局的結果也就成了板上釘釘了。
那樣的結果,吳沛德肯定不願見到。
那怎麽辦呢?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如果自己不想從馬上摔下來,那隻能讓柯振華落馬了。
吳沛德與心腹研究之後得出的結論是,要想永絕後患,隻有柯振華死。兩家關係不錯,吳沛德也不想做的太絕,可這關係到自己的生死存亡,他別無選擇。
怎樣讓柯振華死的神不知鬼不覺?心腹出謀:暗殺。
柯振華的生活很有規律,白天去衙門辦理公務,到點就回家。
衙門裏同僚密集不好下手,回到家再不出門,沒有下手的機會。碰上出席宴會應酬什麽的,他身邊也是人來人往不好辦事。
再加上,柯振華一向警覺性高,所以吳沛德的人跟了好一陣兒愣是沒有得逞。
臨近過年,柯振華每年都會去治下各區視察軍情。
得到具體消息,三天前吳沛德的人在一片人跡罕至的竹林做好了埋伏。在柯振華的車經過時,開了槍。
為了撇清自己的關係,頭一天吳沛德出差去了廣州。
聽完後,柯木藍沉默了。
良久,他問:“這事兒有證據證明是吳沛德幹的嗎?”
“目前沒有,我們隻是猜測。”接話的是二姐夫黎子堅。
柯木藍又問:“那又憑什麽來猜測的?”
“從吳沛德前後的變化。”解答的是大姐夫董鵬遠,他說:“爹告訴我說,吳沛德是從那股風吹出來之後沒幾天發生異樣的,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爹還是隱隱感覺出了他的不同。而且,以目前的局麵看,爹要真有什麽不測,最得利的就是吳沛德了。”
“我還是想不透。”柯木藍蹙著眉追問:“即便就是這樣,即便就是吳沛德幹的,可爹受傷了,為什麽就不能送醫院呢?”
“你呀真是個書呆子,這有什麽想不透的?”三姐夫俞頌超急驟驟的說:“是不是吳沛德幹的,我們還都隻是猜測。沒有弄清楚對方的身份之前,我們不能把自己的弱點暴漏出來。”
柯木藍這次到沒再追著問,隻是緊緊地擰著眉稍,看著三姐夫。很顯然,他還是沒弄明白。
董鵬遠對小舅子這種官場傻白癡的勁兒,也是很無語。
他詳細的解釋說:“如果把爹直接送進醫院,那爹遇害的事兒就會暴露出來,就給了對手再次下手的機會。你想,醫院那種人多嘴雜的地方,想要害死一個生命垂危的人,那還不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而且,爹遇害的消息一旦散播出去,原本支持爹擁護爹的人,他們不明真相也很有倒戈的可能。所以,爹遇害的事兒決不能捅出去。”
“沒錯,也隻有市麵上沒有一絲關於爹的遇害消息,行凶者才會急不可耐的有所動作。”說話的是二姐夫黎子堅,他獰笑了一聲,說:“我想,是不是吳沛德我們很快就有答案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