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章寧教我負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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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猝不及防的吻,驚的麥琪落荒而逃,也讓北悅和季南霆驚愣當場。

    喬治卻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脫了圍裙,淡淡道:“你們吃,我去看看她。”說罷就追了上去。

    北悅和季南霆兩臉懵逼了會兒,還是季南霆率先恢複了淡定,將海膽用銀勺舀出來,喂給媳婦吃,還別說,真挺美味的。

    “他們還會回來嗎?”北悅享受著老公的喂食,頗為呆萌地問。

    “夠嗆。不管他們,我們吃我們的。”

    喬治和麥琪果然沒有回來,北悅和季南霆剛剛吃完飯,就紛紛收到了兩個人發來的短信,說是有事,改天再在一起吃飯吧。

    能有什麽事?

    不過就是風花雪月的那點事。

    ……

    飯後時光總是愜意的。

    北悅拿一個墊子鋪在地毯上,跟著視頻做瑜伽,把身體扭曲成各種形狀,季南霆看著都覺得疼,他也陪著媳婦鍛煉,在一旁做俯臥撐。

    運動過後,大汗淋漓的兩個人待汗水蒸發後進浴室泡澡,北悅被季南霆半抱在懷裏,舒服得快要睡過去。

    季南霆見媳婦心情還不錯的樣子,試探性地道:“今天,廖總給我打電話了。”

    北悅聞言,微微睜了睜眼,“廖長波?”

    “是。”季南霆道:“他想約我們見個麵,說是要帶周浩給你道歉,賠罪。”

    “嗬。”

    北悅齒縫間發出一個譏諷的聲音,“賠罪?為哪一樁?是為害死陳怡,還是為綁架我的事?或者,是為前幾天在靳喻言婚禮上嫁禍我的事情?”

    她話音裏全是不屑,表明了不會輕易和周浩和解,季南霆聽著臉色也是一片沉然,他對那個周浩,也是半點好感都沒有。

    “那我去吧,周浩傷害你那麽多次,我也饒不了他。你說吧,是卸他一條腿,還是卸他兩條胳膊?”

    北悅眯眼沉吟片刻,“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季南霆還在給她按摩著肩胛骨的位置,這裏是那晚被盛伊凡重的,一度骨頭錯位,至今還會隱隱作痛。

    北悅按住他的手,回轉過身來麵對他,沉聲道:“他剛出獄就在婚禮上來了個一箭雙雕,報複了盛依諾,也報複了我,可見他沒有丁點要告別過去,痛改前非的意思,又怎麽會突然想要跟我和解呢?你不覺得這前後的態度,轉變得太快了嗎?”

    “或許是廖長波不想與我們為敵,給他的小情人出的主意。”

    北悅輕笑,“你認識的廖總,是那種前怕狼後怕虎的人嗎?說是賠罪宴,我倒覺得像是鴻門宴。”

    季南霆也笑了,“那我還真得要去看看。明麵上的敵人比暗地裏的敵人要安全的多,你在家老實待著,我去會會他們。”

    “要真是鴻門宴,我能讓你一個人去赴約嗎?”

    北悅白他一眼,又輕歎一口氣,“我現在終於明白什麽叫做‘冤冤相報何時了’了,總這麽糾纏著,真特麽累。可心裏就是咽不下那口氣,怎麽辦?”

    “那就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寧願委屈別人,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北悅聽著這話,覺得頗有點《三國演義》中曹操“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的意思,隻可惜她還真是沒有人家曹公的霸氣和狠勁。

    不過季南霆有句話說的沒錯,周浩能主動來約,總比背地裏搞小動作要安全的多,她不懼君子,唯恨小人。

    北悅讓季南霆給廖長波去了個電話,雙方約好明晚在紅五星見麵。

    隻是沒等到晚上,又突然出了另一檔事。

    翌日是季遠灃出院的日子,在醫院調養了這麽長時間,總算是恢複得差不多了,但終究大病一場,身體大不如從前,兩鬢斑白。

    日前季遠灃便通過視頻的方式亮相董事會,正式宣布居於幕後,集團的事情交由總裁喬治和副總季南霆處理。

    季南霆今天被公事牽絆,沒法來接父親出院,北悅便主動接下了這個任務。

    鍾鳴去辦出院手續,季董事長進洗手間換衣服去了,北悅很孝順賢慧地幫忙收拾公公的行李,她手腳麻利得很,有條不紊地將東西打包起來。

    幾個小護士過來收拾鋪蓋,戰戰兢兢地朝北悅笑著,似乎很是好奇網絡上這個以高齡嫁給北城首富兒子的傳奇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別說,還真是挺有氣質的。

    北悅感受到了她們看猴似的目光,當然不會把自己當猴,露出屬於人類的友好微笑,反而把兩個小姑娘羞得紅了臉。

    兩個人抱著鋪蓋卷兒轉身離開,一邊交頭接耳地說悄悄話,“好漂亮啊,完全看不出是30歲的年紀,皮膚嫩的跟水豆腐似的,難怪能俘獲季少的芳心。”

    “可不是,而且好溫柔啊,一點架子都沒有,不像某些女明星,脾氣真是臭的可以,架子大的跟王母娘娘似的。”

    “你說那個vip病房的秦露啊,我聽說她因為嫁不了豪門割腕自殺哎,好誇張……”

    “這就是想嫁豪門想瘋了的,還去做小三,簡直有夠沒品。人家原配召集了一幫閨蜜殺上門來,要給她墮胎,鬧的那個凶呦,我當時正好在場,嚇都快嚇死了。”

    北悅眼皮猛地抖了一下,本想充耳不聞來著,到底還是入了耳朵,“等等,你們剛才說什麽?墮胎?”

    兩個八卦的小護士回轉過身來,見北悅臉突然黑的厲害,氣勢洶洶的,嚇得兩個人不禁繃緊了神經,對視一眼,結結巴巴道:“是……啊。”

    季董事長換完衣服從洗手間裏出來,就見病房氣氛不對,北悅臉色更是難看至極,不由問道:“怎麽了?”

    “爸,我有點事,您稍微等我一會兒行嗎?”

    季董事長點點頭,“好。”

    “謝謝爸。”

    北悅放下行李,就直接出了病房,轉向另一棟樓,直接找到秦露的病房,裏麵卻沒有人。

    她擰著眉出去,攔住查房的小護士,問道:“這間病房的病人呢?出院了嗎?”

    “啊,你說秦小姐啊,沒有。”

    “那她去哪兒了?”

    “涉及病人的隱私,不方便透露,不好意思。”

    北悅眉頭再度擰成結。隱私?她不過是問秦露的去處,怎麽就涉及到隱私了?

    神經突然繃了一下,她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登時明白秦露去哪兒了,白著臉抬腿就朝婦產科跑去,剛爬上四樓,就看到扶著牆蹣跚走來的秦露。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冷汗將頭發整個兒打濕了,全部粘在臉上,腕上還纏著白色的繃帶,穿著病號服的身子也遮不住瘦骨嶙峋的身子,人佝僂得像個老太太。

    北悅心髒重重撞擊了一下,不知哪一處如針刺般絲絲麻麻地痛著,鼻頭一酸,心髒悶得厲害。

    她邁出去一步,剛要上前扶她,忽然聽見她身後的幾個陌生女人,陰陽怪氣地開了口,“快點走啊,不就打個胎嗎,裝的要死要活的給誰看呢?”

    “就是,裝什麽虛弱,當初爬人家老公床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了。怎麽,還想生下孩子跟我們喬姐分財產嗎,簡直癡心妄想。”

    “我說秦露啊,你也別怪我們,這孩子生下來也是個野種,馮家是不會認的,我們也是在幫你,否則你後半輩子就慘囉。”

    秦露手指甲緊緊扒著牆壁,摳下一層一層的白牆灰,緊咬著牙關,邁著虛弱的腳步往前挪著步子,腳下卻一軟,猛地朝前摔去,一下子撲倒在地。

    身後傳來幾聲輕狂又肆意的笑聲,走廊裏那麽多人,卻沒有一個上來扶她,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說的就是她吧。

    秦露慘笑一下,不想讓這些賤人看笑話,撐著胳膊想要爬起來,渾身卻沒有一點力氣,她剛剛做完引產手術,下半身鑽心似的疼。

    忽然一隻細長的手握住她的胳膊,溫暖的力量傳過來,伴隨著一股熟悉的氣息。

    北悅靜靜地說:“起來。”

    秦露被拉起來,抬頭便對上北悅的目光,心不由一格,低下頭去。她不願讓北悅看到她猶如喪家之犬一般狼狽的模樣,太丟人了!

    “我們走。”北悅隱匿了眼底的心疼之意,臉上依然是不溫不火、不惱不怒的態度。

    後麵發怔的幾個女人突然回過神來,嚷道:“哎,你是誰啊,多管閑事是不是?我們在這教訓破壞我們閨蜜家庭的小三,有你什麽事啊……”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鍾鳴匆匆追上北悅,掃了一下眼前的情形,幾步來到北悅麵前,問道:“北總,有麻煩嗎?”

    北悅直接吩咐道:“來得正好,你背著她。”

    “啊?哦。”鍾鳴是不樂意背秦露的,但畢竟是北悅的吩咐,他可不敢違逆,隻好勉為其難地送上後背。

    北悅將秦露扶上鍾鳴的背,轉向還在依依不饒的幾個女人,問道:“你們是馮太太的朋友?”

    “是啊。”幾個女人理直氣壯,氣勢洶洶的,“你是誰?”

    北悅淡淡撩起眼皮,“我是秦露的朋友。幫我轉告馮太太一聲,得饒人處且饒人,她鬧得也夠了。若是她還咽不下這口氣,讓她來找我。”

    她轉身便走,幾個女人一懵,在身後喊道:“噯,你到底誰啊?”

    北悅頭也不回,留下尊姓大名,“北悅。”(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