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章有什麽可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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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露如今瘦的不成人樣,鍾鳴背著她倒是沒費多少力氣,心情卻依然不情願。

    之前因為秦露差點讓季南霆“失身”一事,他也慘遭連累,被老大爆揍了一頓,還差點給他把年終獎罰沒了,想想就心塞加後怕。

    這都怪誰?還不是拜背上這個女人所賜。

    鍾鳴以前混社會的,講的就是一個“義”字,兄弟妻不可欺,背叛朋友這種事情在他來看就是應該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不知北悅為何會心軟。

    不過秦露也是夠慘了,招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鄭家的母老虎,那鄭太太是出了名的潑辣醋桶,以前跟鄭銀河鬧緋聞的女明星被封殺的還少嗎,有甚者都出家了。

    那麽些前車之鑒,都沒能引起秦露的重視,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總之在他看來就一個字:該!

    把人一放上病床,鍾鳴就不想在這兒呆了,對北悅道:“我在外麵侯著,有什麽事情您吩咐我。”

    北悅點了點頭,想了下又道:“幫我個忙。找兩個保鏢兄弟守在這裏,媒體鄭太太等一律不得放入。再請個護工過來,會做飯的最好。”

    鍾鳴瞥了秦露一眼,心道她何德何能,但到底是北悅吩咐的事情,他不敢不辦,應了聲是,退了出去。

    第一時間便給季南霆打了個電話,匯報了一下情況。

    季南霆頓了一會兒,“你嫂子有什麽吩咐,你聽著就是了,照她的意思辦。”

    鍾鳴就知道會是這樣,看著電話撇了撇嘴,腹誹了一下老大:人人都知道您是寵妻狂魔,但咱能稍微收斂一點嗎,再寵就要上天了。

    “你不需要這樣做,我不會承你的情。”

    秦露疼得臉色發白,汗水大滴大滴地往下淌,卻還是抿著唇線,嘴巴硬的很。

    北悅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嘴角微微揚起輕嘲,“挺有脾氣的,那怎麽剛才慫成那樣?你秦露就會窩裏橫是不是,別人欺負你,你就來欺負自己人。”

    “出去!”秦露紮了心,抬手指向門口,露出腕上染著鮮血的繃帶。

    北悅看著,不由想到了那天見她沉在血缸裏的情形,似乎又聞到了那股濃重又刺鼻的血腥味,一股惡心的味道在胃裏上下翻湧。

    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一想膽子小的跟米粒兒一般大的秦露,是怎麽有勇氣選擇割腕自殺的。

    似乎感受到她灼熱又沉痛的目光,秦露堪堪將手腕收回來,這一動彈,又牽動了傷口,疼得臉色一下子掠成灰白色,都快要昏死過去。

    北悅看著她這般模樣,心裏真是又氣又疼,強忍著問道:“孩子,是鄭銀河的?”

    秦露慘然一笑,“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我雖然賤到去做小三,但還沒賤到濫交的地步,更不會像某人一樣,腳踩兩條船。”

    北悅麵色平靜,絲毫沒有因為她的冷嘲熱諷感到憤怒,說到底已經時過境遷,現在無論她身邊還是心裏,都隻有一個季南霆,再無任何別人的影子。

    “還有力氣諷刺我,看來離死還差得遠。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和姓鄭的在一起,是你自願的,還是他強迫的?”

    秦露視線看向窗外,自嘲一笑,“事到如今這個還重要嗎?反正在世人心裏,我已經是個爛人了。”

    “你生平最痛恨小三,我不相信你會主動去破壞別人家庭。”

    北悅臉上一片沉然,話卻說的擲地有聲,“人性再惡,也終究是有底線的。我們二十多年的朋友,哪怕我並不了解你,可這一點我還是有數的。”

    秦露將頭偏回來,眼睫重重顫了兩下,在她被千萬人唾棄的時候,沒想到還有一個人願意相信她。

    心頭一酸,她忍著淚意,啞聲道:“我的確是被他強迫的,我再饑不擇食,也不至於看上那個腦滿肥腸的老淫棍。我離開北嶽傳媒之後在一個人的引薦下簽到了銀河影業,簽約的時候說的好好的,要把旗下最好的資源都給我,可我接到的第一份工作,居然是去酒吧走穴,經紀人還背著我接了一個拍內衣的廣告,一群老男人看著我脫衣服,還讓我拿出點專業素質來,不然就算我違約,要讓我賠高額違約金。我沒辦法,隻得違心拍了,後來才知道那不是什麽廣告,他們根本是在耍我!”

    或許是想到了那生不如死的一段時光,秦露兩行淚水再難忍住,堪堪落下,繼續哽咽道:“我氣不過,去找鄭銀河理論,他拿著那些大尺度的照片威脅我,讓我跟他上床,否則就把這些個照片都發到網上去。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怎麽甘心就這樣葬送了我的演藝事業,不就是潛規則,沒什麽大不了的,於是……我就……”

    “於是你就跟他上床了?”

    北悅心裏氣得暴跳如雷,麵上還是不見惱怒,冷冷道:“若真是這樣,也不算強、奸。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又有什麽可委屈的?”

    秦露瞪起眼睛,“他拿著照片威脅我,就算不是強、奸,也是誘、奸吧。”

    “他威脅你,你可以選擇報警,或者通過其他方式把照片要回來,哪怕那些照片真的發布到網上,你可以說明事情來龍去脈,你的演藝事業也未必會葬送,可你偏偏選擇了最便捷卻也是最不堪的一條路,接受了潛規則。你說的沒錯,潛規則沒什麽大不了的,隻要你心甘情願。可你明明是自己主動獻身,又要守著貞節牌坊,不覺得太矯情了嗎?”

    北悅話說的無情且冷酷,突然之間沒了半點再與她交談的興趣,“我本來以為你是情有可原,看來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好自為之吧。”

    她起身要走,秦露卻突然在她身後揚聲喊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可憐可恨,就你高尚是嗎?你別以為你救了我一命,就可以站在至高處端著架子指責我,我告訴你北悅,我不領你這個情!今天這一切的確是我自作自受,可是若不是你的多管閑事,我現在已經帶著那個野種離開人世了,何必還要受這樣的罪?”

    北悅重重擰了下眉,“孩子是無辜的,大人做錯的事,不該這麽說孩子。”

    秦露臉色慘敗,眼眶卻一片通紅,苦笑一聲,“我差點忘記,你也是要做母親的人了。隻是,你的孩子生下來便是季家的小少爺,是含著金湯匙出身的天之驕子,而我呢,就算我把孩子生下來,也是個人人唾棄的野種,我不會讓它成為第二個‘小龍女’。我作下的孽,我認。可你沒資格指責我,我們早已經不再是朋友。”

    “你說的不錯,隻是我救你,是出於人類見死不能不救的本能。你不必謝我,更不必怨我。”

    北悅沒什麽表情地看著她,平靜道:“我們不是朋友,卻也是發小。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這件事我幫你平了。從此以後,你是生是死,我再不會管你。”

    撂下最後一句話,她不再多說,離開了病房,剩下秦露躺在病床上,泣不成聲。

    明明是最後一個和解的機會,卻還是被她親手斷送了。

    不是不知道北悅心軟,隻要她對她示個弱,認個錯,北悅不會不管她,可是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她還有什麽資格要求北悅原諒她呢?

    北悅出了病房,心頭也是一片悵然若失,對立在門口的鍾鳴道:“我們走吧。”

    鍾鳴跟上去,往病房裏看了一眼,心有戚戚然地小聲對北悅道:“秦露還好吧?我剛才聽護士們議論,說她做引產手術連麻醉劑都沒有打,鄭太太也真是狠……”

    “什麽?”北悅倏地停下腳步,隻覺得心猛地一撞,難怪,難怪她疼成那個樣子……

    鍾鳴見北悅表情瞬間陰冷下來,嚇了一跳。

    北悅沉著臉繼續提步往前走,鍾鳴跟在後麵,清清楚楚地聽到她爆了聲粗,“媽的,一群王八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