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同父異母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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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是宿怨,不差這點事。”
“你!……咳咳咳……”
氣岔了,陳老先生捂著胸口咳嗽,臉漲成了血色。
陳國棟眼神一凜,迅速抬手給他拍背,低低歎息一聲:“你身體不好,少動怒。他是我的兒子,無論如何,我不會傷他性命。”
陳少峰準備給花瑤打電話,走到一棵樹下,剛拿出手機,眼前出現兩隻黝黑鋥亮的皮鞋。
他收了手機,看向來人:“有事?”
陳柏宇一身黑色西裝,腳上穿著黑色皮鞋,整個人充斥著一股黑暗的氣息。
不過跟陳國棟那種陰惻惻的氣場不同,他強大,且威風凜凜。
深黑平靜的眸淡淡地看著陳少峰,一個字沒說,狠狠朝著他的臉打出一拳。
好在陳少峰知道這家夥出現就沒什麽好事,一顆心警惕戒備。察覺到陳柏宇要揍他,很快偏過頭,身體閃開。
見他躲掉,那張精致冷峻的麵容有一瞬的驚訝。隨後隱隱地勾唇淺笑,眼神精準地鎖住陳少峰,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再次發動攻擊。
陳少峰暗罵一聲,不再選擇躲避,正麵迎上去。
他的功夫是速成,在普通人眼裏算高手。在陳柏宇這種從小就是練家子,後天訓練有素的專業高手麵前,就顯得有些弱。
這場戰役持續將近半個小時,期間兩個男人打得熱火朝天,連眼神都充滿殺氣。
最後陳少峰以俊臉掛彩加一瘸一拐收場,陳柏宇以皮肉傷結束戰鬥。
全程無交流,動作一停同時轉身,背對著彼此,分道揚鑣。
陳太太跟陳柏宇並不住在陳家大院,很早之前就跟著父母和哥哥搬進了新的住所。
今天過來這裏,是因為陳國棟說,公公將陳少峰帶了回來。
她要過來看看,他們是會冰釋前嫌,還是對抗到底。
大紅色的唇角泛起一抹冷笑,每次想起當年那個六歲小男孩望著父親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們父子永遠都不會有和解的一天。
就算是這樣,她仍然不會讓陳少峰在這片領域落地生根,成為她的威脅。因為,她跟他,同樣有無法解開的仇怨。
又尖又長的指甲摘下眼鏡,轉頭望向車窗外,眉頭一皺。剛剛她讓小柏跟她一起離開,結果那孩子說他有事。
她在這等,他也沒說什麽,估計不會花很長時間。
為什麽還沒出來?
又過了十分鍾,陳太太已經等得不耐煩,心裏也有點不放心,準備回去找人。
剛下車,就看到陳柏宇在別墅台階上。
距離有點遠,她看不清兒子的樣貌。就是明顯覺得他走路不如瀟灑帥氣。
而且,說的回去拿東西,出來卻仍然是兩手空空。
想要質問,但等人到了跟前,她詫異地睜大眼睛看著鼻青臉紫的陳柏宇,緊張地道:“小柏,你怎麽了,這是誰幹的?”
陳柏宇淡淡瞧她一眼,微微偏過頭,不讓陳太太的手碰他的臉。
眼睛沒受傷,可以看到黑色眼珠子裏麵閃出的嘲諷,聲音卻依舊平靜冷漠:“你。”
說完他也不理愈發驚訝甚至是震驚的陳太太,利落地回了自己的吉普車。
開車的人是他帶來的副官,從後視鏡看到他這副明顯被揍了的模樣,立刻準備詢問關心一下。
結果隻收到一記冷冷的眼神,打了一身哆嗦,識相地閉上了嘴巴。
陳柏宇仰身靠著後座,手臂搭在額頭,遮擋住所有的情緒。
他的母親欠了陳少峰的母親,所以他會報複他的母親。作為兒子,他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受欺負?
但在道理道德上,他跟母親的確虧欠了他。
他們今天會爭鬥,以後仍然會。他必須為母親出手,也必須承受他的報複。
可是,這世上,是是非非哪能那麽絕對,分的那麽清楚?若是這樣,那虧欠了他的,由誰來還?
會成為一生宿仇的不隻陳少峰跟他的父母,還有跟他。
陳太太知道兒子不會上她的車,但是不放心他臉上的傷。別墅裏單打獨鬥沒有人會是小柏的對手,何況,在陳家誰敢動他?
而且,聽到那個“你”字的時候,她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
一直跟到陳柏宇上了車,見兒子仍是一副不想跟她說話的模樣,忍不住動了怒。
手掌重重拍打車門,裏麵閉目養神的男人掀起眼皮,不鹹不淡的瞟了眼焦躁的女人。
眉目微斂,過了好一會,遒勁有力的手臂狠狠砸向玻璃窗。
英俊冷酷的麵容冷靜而從容,與他手上的動作形成強烈的對比。
尤其這副不冷不熱的表情,活像欠了他錢似的。
陳太太很少見他發怒,確切的說,自從他去了部隊,性情大轉,她就再沒看到過這孩子除了冷漠冷酷之外,還有別的情緒。
一時不知是喜是悲,好在陳柏宇終於打開了車窗,隻是沒有看她。
冷峻剛毅的側臉產生令人敬畏的氣勢,讓她原本的怒意消去幾分,卻仍然是質問的語氣道:“是不是他對你動手了?”
男人薄唇輕啟,淡漠地吐出一句話,隨即搖上玻璃窗,車子緩緩駛向前方。
陳太太聽清了兒子說的什麽,一雙美豔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然後矜貴冷酷的男人卻是麵朝前方,臉色不變,淡定吩咐副官開車。
她望著那熟悉的車子一點點駛向遠方,胸腔震驚得久久不能釋懷。
小柏是跟著她一起過來,卻不願意跟她一起離開。所以,他不惜從部隊大費周章地回來一次,竟然是為了那個人?
陳少峰朝著同一方向走了一百多米,直到聽不見後麵的動靜,才回頭看了下,沒人,立刻停下腳步,就著草地一屁股坐下。
陳家雖大,卻空曠得緊。大伯跟兩個堂弟長年在外,基本過年才會回來。
剛剛來的人已經隻剩一個,可能很快也要走。
占地這麽大,坐哪都妨礙不到人。
坐著小腿依然有些疼,他幹脆往後一倒,雙手枕在腦後,麵朝天空。
之前一直下雨,連空氣也仿佛被洗過一遍,格外幹淨透明,卻也讓雲端的天空顯得距離自己更加遙遠。
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撥通花瑤的電話,鈴聲響了很久,轉變成甜美的女聲。
皺眉看了屏幕一眼,將手機扔在一邊,安靜地吹著風。
同父異母的……弟弟,嗬,脾氣真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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