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難解相思苦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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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解相思苦(6)
車子在開往商貿街的路上,會經過民政局。
沈沐盯著窗外看的時候,恰好就看到了民政局三個字。
對於結婚照要穿什麽衣服拍這件事,她本來也沒有太大的執念。現在既然已經開到了民政局門口,索性就開口提議:
“我們要不別去買衣服了,直接去辦結婚證吧。”
聽到她的聲音,梁澈微微偏頭,便看見她像小貓一樣趴在窗前,長長的眼睫在鼻翼上落下一層陰影。
她既然提出了這樣的建議,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也意味著,她願意和自己結婚?
他的心髒跳的很快,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輕輕“嗯”了一聲。
想到這裏他的心裏有點開心,直接把車並進輔路,開到民政局門前。
沈沐眨眨眼,疑惑地輕“咦”了一聲,然後轉過頭來看他。
“民政局好像沒開門誒。”
沒開門?
梁澈解安全帶的動作遲疑了一下,透過窗戶向外望去,民政局的門的確緊閉著,不像是能夠辦理結婚的樣子。
兩個人下車以後走到民政局門前,才看到門上貼著一張放假通知,民政局要一直放假到正月初七才會開門。
看到這則消息,兩個人的表情都略顯尷尬。
梁澈看了眼時間,神情自然地牽起沈沐的手。
“那我們就先找個地方吃午飯吧,我約了位攝影師,提前定好的婚紗也放在他那邊了。吃完飯我們過去拍一組婚紗照。”
既然要重新和沈沐結婚,那他就要努力在現在可以達成的條件下做到完美。
上一次結婚的那套婚紗照其實也很好看,但他私心裏想和沈沐留下更多不同的回憶。
吃過午飯以後,梁澈開車帶沈沐來到了那位攝影師的工作室。
這間攝影工作室很大,單是室內布景就有一座小教堂這麽大的規模。
梁澈一到,就被前台的工作人員領到了工作室主人那裏,他也是這次負責給梁澈和沈沐拍結婚照的攝影師。
他讓梁澈和沈沐在化妝間稍候片刻,然後便命人去取為沈沐定製的婚紗。
等候的時候,梁澈的手機響了。
沈沐聞聲瞄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發現來電話的人是周維。
電話裏周維的聲音有些急切:“先生,我剛去邙山別墅接您,柳思說您和太太出門了,您忘了今天要開年初的董事會了嗎?”
因為從年三十把梁澈送回梁氏莊園後周維就一直在放假,到初三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每年初三的下午一點鍾都是梁氏集團例行的董事會時間,梁澈卻因為沈沐答應了和自己結婚,把這件事完全拋在了腦後,直到周維打來電話他才想起來。
梁澈沉默了一下,問道:“能不能把會議推後兩個小時?”
“恐怕來不及了先生,不少大股東已經到了。”沒辦法做出讓梁澈滿意的安排,周維開始自責:“我應該早一些提醒您的,都怪我,休息兩天神經都變得鬆懈了,這麽重要的行程都忘了提前打電話通知您。”
“如果我再細心一點就好了,應該把這些都寫進備忘錄裏才對……”
電話裏持續不斷地傳來周維自責的聲音,他的自我反省持續了很久。
梁澈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沈沐坐在他身邊,忍著笑意道:“你先去開會吧,婚紗照可以等你回來再拍。”
梁澈偏頭看著她,點點頭,也隻好先這樣,便離開攝影室,向停車場走去。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總是隱隱有些不安。打開車門時停頓了一下,又轉身回到沈沐麵前,伸出手輕輕把她的碎發捋到耳後,帶著幾分戀戀不舍:
“你一定要等我。”
看著他這幅患得患失的模樣,沈沐的心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隨即踮起腳,在他的唇瓣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去吧,我會等你的。”、
得到這樣的保證,梁澈才微微感到安心,坐進駕駛位緩緩開車離開。
看著他的車子漸漸消失在路口的拐角,沈沐眼中的笑意漸漸消失。
她走到馬路旁邊,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彎腰坐進車裏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麵前的攝影工作室,然後語氣默然道:
“去機場。”
出租車平穩地行駛在路上,沈沐看了一眼時間,此時距離下午三點還有兩個小時四十分鍾。又等了十分鍾,手機來電如約響起,電話那邊傳來沈宿的聲音:
“行李我幫你寄存在0721號櫃了,密碼就是家裏的密碼。我馬上就要登機了,為了掩人耳目我會先轉機到上海,再乘飛機到島上,大概會比你早到半個小時。”
沈宿仔細報備著自己的行程,說完一切後,他停頓了幾秒,一改往日輕快天真的語氣,認真道:
“路上小心。”
沈沐目光微動,輕“嗯”了一聲:“你也小心。”
到達機場後,沈沐來到儲物區,站在0721號櫃前,輸入邙山別墅的密碼取出了自己的行李。
辦好登機手續,安檢完畢後。
沈沐拉著行李箱坐在候機區,漫不經心地翻看著沈宿為她準備的時尚雜誌,餘光卻一直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機場裏人多,雖然一直都能感到背後的目光,卻很難確定那道目光到底來自哪個方向。機場廣播提醒登機的時候,沈沐手中的那本時尚雜誌也翻到了最後一頁。
她優雅地站起身,目光清冷地看了某處一眼,然後收回視線,踩著高跟鞋走到了登機口。
從機場的內線得到消息,她的航班信息被人賣給了楚惟禮。
楚家在沒接觸房地產的時候是一家保鏢公司,楚惟禮是特種兵出身,在訓練保鏢的時候有自己獨特的方法。
楚家出來的保鏢,除了不像雇傭兵那麽殘忍嗜血,身手與一般雇傭兵沒什麽差距。雖然後來楚家關閉了自己在保鏢培養方麵的產業,私下裏卻仍訓練出一批人以做己用。
當年她父母的私人飛機上,雇傭的就是楚家的保鏢。
在她父母最後發來的消息裏,隻有四個字——禍起蕭牆。
禍起蕭牆,帶來災禍的人就在身邊。
那時候她和沈戚添都還年幼,就算知道這件事和楚家脫不了幹係,也隻能選擇蟄伏,不能做出任何不理智的反抗。
當年看著輿論被引導,定論沈家夫婦發生意外是因為飛機失事的新聞,她沒有一刻不恨。
她的父母生死未卜,真正的肇事者卻逍遙法外。
她恨楚家,楚惟禮又何不是把她們姐弟當做眼中釘,肉中刺。
如果當初不是為了幫沈戚添躲過仇人的追殺,她何至於跟梁澈離婚,到美國求導演羅格幫自己。
這次他既然要再次動手,必定是要至她於死地。
飛機降落以後,沈沐並沒有急著下飛機。等到所有乘客都離開以後,她才從座位上起身。
取完行李箱以後,剛走出機場,一個戴著斯文眼鏡的男人就擋在了她的麵前,眯著眼睛,禮貌地對她鞠了一躬。
“沈小姐,我們老板想請您過去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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