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臻雪！”喬璽言瘋了一樣爬上圍欄，毫無停頓地也躍入了海裏。

    “他選擇了救她……”艾曉恬看到這一切，眼淚不知不覺間已經浸濕了臉龐，喬璽言，他跳了，他沒有見死不救，他到底還是放不下陸臻雪，他不是傳言中那個冷血無情的喬璽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跨海大橋上的人和車越聚越多，記者來了，警察來了，救護車也來了。

    喬璽言和陸臻雪被救上來的時候，喬璽言還清醒著，而陸臻雪滿臉都是鮮血，鮮血染紅了她潔白的裙子，看起來十分刺眼。

    “死者的頭部撞擊到礁石，破了一個大洞，現在已經沒有生命體征，搶救已無意義。”救護車上的醫生當場宣布了死亡。

    喬璽言瘋了一樣揪著醫生的衣襟，大叫道：“救她，救她！她不會死的，她不會死的！求求你們，救救她……”

    喬璽言雙膝觸地，苦苦哀求，他崩潰的樣子是艾曉恬從未見過的。

    他痛苦的撕扯著頭發，不顧醫生的阻止撲到了陸臻雪的身上，拚命的喊著她的名字，直到嗓子嘶啞，直到所有圍觀的人都以為他瘋了。

    一個大胡子記者從人群中走出來，是朱旗。

    他的鏡頭對準了喬璽言，表情憤怒地質問道：“是你逼死了陸臻雪，你承認不承認！”

    喬璽言抬起狼狽不堪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是我逼死了她，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她已經死了，陸遠的案子你打算怎麽辦？退出吧，喬璽言，這是陸臻雪最後遺願！”

    喬璽言定定地望著朱旗，輕輕拭去臉上的海水和淚水，將身子重新調整為筆直，目光中的寒意讓朱旗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我是受害群體的代理律師，我的責任是讓貪官落馬，維護法律的公正，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改變我的決定。”

    喬璽言說完這些話，仿佛是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身體倒了下去，像是一座坍塌的山。

    艾曉恬的耳中響起一陣耳鳴，她痛苦地捂住了耳朵，而後，那種強烈的擠壓感再次襲來，失重之後，是一片黑暗，黑暗轉而變成明亮——她回到了喬璽言的房間。

    眼前，喬璽言端端正正地坐著，正在用她帶來的叉子嫌棄地挑動著蛋糕底座上的奶油。

    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他們也不曾昏厥過。

    然而，知道了一切的艾曉恬，已經淚流滿麵。

    喬璽言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承受了多少的折磨，才能從那段回憶中走出來的？

    所以，他從來不吃甜，不是因為他討厭甜，而是他讓自己變成了苦行僧，拒絕所有的幸福和甜蜜，也拒絕忘掉陸臻雪。

    他覺得是他將陸臻雪拋在了冰冷的海水裏，所以，他也要活在冰冷和痛苦中陪著她。

    喬璽言抬起頭，見艾曉恬哭成了淚人，有些驚慌。

    “怎麽了，我不吃奶油你就哭成這樣？那我吃……還不行嗎？”喬璽言強忍著嫌棄，挑了一小塊連著奶油的蛋糕胚，準備送入口中。

    艾曉恬卻猛地撲了過去，狠狠抱住了喬璽言，把所有的眼淚鼻涕都抹在了他潔白的襯衫上。

    “嗚嗚嗚……嗚嗚嗚……”艾曉恬拚命的哭了一陣，忽然停下，猛地捧起了喬璽言的臉，嘟著嘴就貼了過去。

    可在她馬上要吻到他的時候，身體卻被猛地推開，倒在了沙發上。

    “全是鼻涕，我沒興趣，很晚了，你可以走了。”喬璽言恢複了冷淡，眼神不再去看艾曉恬，可耳朵卻越來越紅，像是被烤熟了一樣。

    “喬璽言，你……你對自己太不好了。”艾曉恬沒有繼續說下去，她不想再去揭他的傷疤。

    她起身匆匆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輕聲說道：“如果你累了，我也可以保護你的，這個世界很冰冷，可你不是一個人。”

    艾曉恬離開，喬璽言望著緊閉的門，長長歎了一聲氣。

    他的目光落在粉紅色蛋糕盒蓋上，空氣中還殘留著甜甜的味道。

    她說的話聲音雖然很小，可他都聽到了。

    “保護我？好啊，這可是你說的。”喬璽言勾唇淺笑，目光中閃過久違的溫柔。

    ……

    《煙海時報》報社，記者部。

    艾曉恬出現在朱旗麵前，表情嚴肅。

    “我知道我人微言輕，也知道你是知名記者我惹不起，可你不能以職務之便隨意造謠，關於喬璽言的不實報道，你必須糾正過來。”

    朱旗看著突然造訪的艾曉恬，嗤嗤笑了出來。

    “艾小姐，前幾天你還言之鑿鑿的和我說你和喬璽言隻是委托人和律師的關係，現在，你是想給這條花邊新聞增加一點可讀性嗎？”

    “如果你想寫，隨便你寫，我單方麵喜歡喬璽言，和他無關，就像你單方麵喜歡陸臻雪一樣，並不能對對方造成什麽影響，隻是，我和你不同，我喜歡喬璽言會坦坦蕩蕩的喜歡，不會為了他傷害其他人，而你……”

    朱旗的表情立刻變得難看起來，之前的客氣態度全部消失，低吼道：“你都知道了什麽……你敢胡言亂語，你信不信我讓你的店開不下去？”

    “我好怕怕哦。”艾曉恬白了朱旗一眼，淡淡說道：“看你緊張成這樣，看來是被我說中了。”

    艾曉恬原本隻是從朱旗的行為和語言中猜測他暗戀陸臻雪，現在看來，自己在這方麵的判斷還挺準確的。

    “就憑你三言兩語，誰會信你？我承認，我就是想要抓住一切機會打垮喬璽言，怎麽，你難道想多賣點麵包扳回一城？操控輿論你是做不到了，你倒是可以好好做生意，以免喬璽言遺臭萬年做不成律師的上局哦機票，還可以當個小白臉被你包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