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旗已經徹底不要臉麵，艾曉恬倒反而覺得輕鬆多了，在意識裏對老六說道：“之前你說他對我有戒備不會吐露真言，現在呢？我可以收集他的回憶了嗎？”

    “他的回憶不值錢啊。”老六抱怨道，顯然是對這一單生意不感興趣。

    “可對我來說很重要，你整天收購眼淚收購真愛收購暖心片段，這一次就勉為其難收購一次垃圾，不行嗎？算我求你……”

    “好吧好吧，女人啊，就是麻煩。”

    言畢，係統裏傳來一陣鍵盤敲擊聲，“滴滴滴，回憶收集中，回憶甜品製作中……回憶甜品製作完成，芝士雞蛋三明治，派送時間：五分鍾後。”

    艾曉恬微微一笑，對朱旗說道：“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打算把生意做好，包養喬璽言，這個花邊新聞你一定很想聽吧？不如，我們去一樓餐廳，我請你吃個飯？”

    “你請我？”朱旗完全不知道艾曉恬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可這裏是他的地盤，他才不會害怕艾曉恬，於是一聳肩膀，說道：“願聞其詳。”

    兩人到達一樓餐廳的時候，黑衣人剛好將三明治派送過來。

    “這就是我要請你吃的東西：芝士雞蛋三明治。”

    朱旗看著透明盒子中的三明治，瞳孔猛地擴大，嘴角顫抖，眼神慌張又吃驚。

    “你怎麽知道？你，你認識陸臻雪？你也認識她？她……她和你提起過我嗎？”朱旗的情緒瞬間激動到難以控製，艾曉恬微微一笑——回憶甜品果然是任何人都無法抗拒的。

    朱旗三口兩口吃掉了三明治，眼神從抵抗轉為迷離，他緩緩坐在椅子上，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墜入了回憶的漩渦。

    “三年前，我在一次采訪中認識了陸臻雪，從第一眼見到她，我就知道，從此這個世界上別的女人對我來說，都成了蚊子血，她會是我永遠的白月光。她是一個很溫柔體貼的人，我們在一個工作組的時候，有一天她知道我沒吃早飯犯了胃病，就給了我一個三明治，那是她親手做的，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三明治，可之後我偶然得知，她本來是想送給喬璽言的，隻是喬璽言忙於工作沒有見她，三明治才被她順手送給了我。那時，她……她已經和喬璽言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我這麽平凡，怎麽可能比得上喬璽言？可我不甘心啊，於是，我在喬璽言接下汙染案之後，挑撥他們的關係，為他們的決裂推波助瀾。

    “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陸臻雪之所以會以死相逼，也是你的主意。”艾曉恬不是神算子，可在她的直覺裏，陸臻雪不是一個無賴的人，她和喬璽言有著相似的理智和克製，她怎麽會想到自殺？

    “是我出的主意，可！可我沒想到她真的會死……如果知道她會殞命，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去跨海大橋的……”

    朱旗說到這裏，眼淚肆意地淌了下來，他卻好像忘了去擦，兀自抽噎著。

    “是你間接導致了陸臻雪的死亡，可你卻把這一切負罪感轉嫁給了喬璽言？”

    “他活該！”朱旗毫無悔改之意，哭著吼道：“他就是個冷血動物，陸市長是臻雪唯一的親人，保護他是臻雪最後的願望，可喬璽言呢？在跳海之後，證據被毀，他連陸臻雪的葬禮都沒去，馬不停蹄的去重新搜集證據，將陸市長重新送上了審判席……他，就是個無情的瘋子！”

    “不，他不是瘋子。”艾曉恬厭惡地俯視著朱旗，搖了搖頭，說道：“是這個世界都瘋了，隻有他還清醒著，他知道自己與生俱來的使命是什麽，他也知道，良知和公義比兒女情長重要。”

    艾曉恬說完，拿出一直處於錄音狀態的手機，將錄音文件保存，冷冷說道：“你不是說我人微言輕操控不了輿論嗎？那我就試試看。”

    ……

    “滴滴滴，回憶價值估算中，朱旗回憶價值1000北塔幣，目前北塔幣餘額1000，男神喬璽言回憶價值過於巨大，目前正在緊張估算中。”

    艾曉恬走出報社大樓，老六竟然還在按計算機，她懷疑這個地外文明是不是真的比人類高級，還是說，喬璽言的回憶價值真的逆天了，等算出來之後，她直接能鬥破蒼穹了。

    艾曉恬將整個音頻上傳到微博，然後坐公交車回到了回憶甜品店。

    店內仍然有大量客人在等候，好像根本看不到她門上貼著的暫停營業的告示。

    雲濤一直在幫她看店，此時儼然已經成了本店吉祥物，被一群女生圍著合影，一臉的強顏歡笑。

    “老板回來了，老板回來了！”艾曉恬像是救世主一樣被推進了操作台。

    “今天我要製作新品——芝士雞蛋三明治，前幾個可能會不太好吃，免費送給幸運客戶品嚐，大家可以去店員那裏抽簽了。”

    艾曉恬在一片歡呼聲中打開超級冰箱，今天提供的飲品是10瓶草莓沙冰，一分鍾全部賣光。

    她大概估算了一下所需材料，讓係統下單派送，當黑衣人提著快遞箱出現的時候，又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啊！我就是衝著他來的！”一個女人興奮地尖叫道。

    “你剛才不是還說是衝著雲小濤濤來的嗎？”她一旁的女生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給雲濤取了一個昵稱。

    “雲小濤濤固然可愛，可黑衣哥哥是蘇執的翻版啊，不，不，這好像就是蘇執本蘇啊！”

    黑衣人在一片尖叫和胡亂觸摸中擠出一條血路，到了艾曉恬的麵前。

    “我能做你的幸運顧客嗎？”黑衣人毫無預兆地開撩，讓艾曉恬的臉頰迅速升溫。

    “你，你不是很忙嗎？就算切片麵包是現成的，恐怕也要十幾分鍾的時間。”

    黑衣人微微一笑，說道：“我不忙，你難道現在還不知道，我隻為你一個人派送嗎？”

    “啊？那，那你為什麽每次都像尿急一樣？”艾曉恬終於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問題。

    “因為，我還有其他的身份，不能離開的太久。”黑衣人似乎輕輕歎了一聲，再一次問道：“所以，我可以做你的幸運顧客嗎？”

    “可以，當然可以了。”艾曉恬知道自己欠黑衣人許多的人情，別說是三明治，論道理就算是以身相許那也是說得通的，畢竟黑衣人可是她的救命恩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