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爺已經我在外麵偷聽了，我心裏湧上一種焦灼的情緒，他的語氣好像已經決定了我的去留，生生用卡子揪住了肉，幾乎要撕裂下來，

    好難受，難受到有些透不過起來。

    我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握緊了拳頭走進了大廳，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佁然不動的蛇爺。

    蛇爺靜靜地看著我，隔著短短幾米的距離，卻有種咫尺天涯的悲傷感。

    我喉嚨下上滑動著，使勁把唾沫咽了下去，才終於讓自己的聲帶能發出聲音來：“蛇爺，你要把我送給湯景耀嗎？”

    蛇爺低垂了眼眸，遮掩了那冷淡的眼眸，把自己所有的情緒都壓低得矮進了塵土裏，紮根在內心裏，不斷的翻滾著，可外表卻是看不出一點點的舉動。

    像極了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連呼吸都靜止了一般。

    “你要跟著湯景耀走嗎？”蛇爺再次抬頭時，眼神裏一片淡然，淡然到冰涼。

    我猛然握住了胸口的位置，這裏好像空無了一塊。

    蛇爺，你真的要把我送走嗎？

    不能再讓我留在你的身邊了嗎？我在您身邊的作用已經抵不過湯景耀那一句湯家的幫助了嗎？為了得到湯家的支持，是要把我拿去交換嗎？

    或許是我的眼神充滿了質問，蛇爺竟然迅速轉移了視線，打破了他眼睛裏布滿的寒霜。

    “蛇爺，不行！”

    一直陪在蛇爺身邊的黃老四站起來反駁道：“蛇爺，雖然我也讚同把顧雨殤送走，但絕對不能讓她跟湯景耀在一起！他們在一起算什麽？這是在赤裸裸的打臉啊！”

    “老四，什麽叫打臉！”蛇爺的聲音很是生硬，能聽出那話語中隱藏的憤怒。

    “蛇爺。”黃老四皺起了眉頭，重新說道，“蛇爺，誰都知道您跟顧雨殤的關係，要是顧雨殤真的跟了湯景耀，您不是在告訴別人您跟湯景耀之間有關係嗎？這事情能讓趙木清知道嗎？能讓趙家的。。。。。。那些人知道嗎？”

    黃老四很著急，生怕蛇爺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可蛇爺還隻是那句話：“顧雨殤，回答我，要跟湯景耀走嗎？”

    不管黃老四怎麽勸阻，蛇爺還是執意問我這句話，所以，蛇爺您的意思還是要送我離開嗎？還是要用我去換取利益嗎？

    那我是不是該順水推舟，順了蛇爺的心意，做一個乖巧的下屬？

    我在蛇爺心中，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存在啊？

    還是說，根本就無足輕重，無需在乎？

    我哽咽了一下，艱難地擠出了難看的笑容：“蛇爺，我是您的人，您怎麽安排，我就怎麽做。”

    我沒辦法把主動離開的話說出口，似乎每一個字都在紮我的心，我能讓自己把心底的秘密永遠隱藏在心底，可我做不到說再見。

    蛇爺站起來，踩著沉重的腳步聲走到了我的身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像是要把我的所有的內心世界都看穿：“顧雨殤，你是人，不是物品。我要你清楚地說出來，你的想法。”

    蛇爺一靠近我，那股霸道的氣息就籠罩住了我，近到我能清晰看到他嘴唇上的絨毛，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蛇腥味，混合著一種磁性的味道深深吸引著我。

    我握緊了拳頭，怕自己控製不住會抓上蛇爺的衣服。

    我抬起頭，正視著蛇爺的視線，堅定地咬著牙齒：“蛇爺，我要跟著您！”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我靜心屏氣地等待著蛇爺的回應。

    蛇爺的嘴角輕微地勾起了一絲的弧度，周身的氣場瞬間散開了，讓我心頭猛然一輕鬆。

    蛇爺動作利落地回頭，揮揮手重新做回了沙發裏：“既然如此，就把本色看好了，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傳出我跟湯景耀認識的流言蜚語。”

    聽見蛇爺正常的命令，我才是真正鬆了一口氣，原來蛇爺沒有要把我送走的意思。

    我連忙笑了起來，快步走到蛇爺的麵前，連連點頭：“好的，蛇爺，這點您放心！”

    “蛇爺，東方懷柔那邊暫時沒有什麽動作，不過有一點不知道該不該跟進。得到了政府扶持的fashion發展得很快，湯景耀之前就在fashion裏麵注資了，現在的fashion的聲頭很高，可沙果似乎有在跟東方懷柔身邊的蔣助理接觸，我懷疑東方懷柔會不會接著fashion來做一番動作？”我把所有雜亂的想法都驅除出去，進入正事裏。

    蛇爺打斷了我的話：“沙果是我的人，她的動作不用管。”

    我吃了一驚，沒想到沙果真的是蛇爺的人！

    那我心裏就有更多的疑問了，那沙果之前就為什麽想要我為蛇爺效力呢？雖然她給的理由是看得起我的能力，可那時候的我在沙果眼前算得了什麽，若不是得了趙木清的光，還不是個以色侍人的女人。

    我和沙果決賽的頭一個晚上，我是中了沙果的招的，既然她是蛇爺的人，那蛇爺又為什麽要給我解毒？

    這一次讓沙果進入fashion，難不成想在模特事業上對趙木清造成限製嗎？可蛇爺也該明白，現在的fashion跟女郎而言，就是雞蛋碰石頭，根本就沒有勝算！那這其中的目的又是什麽？

    還有更讓我在意的是沙果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不折手段，不惜一切！

    沙果討厭我，恨我。

    她會不會真的借著東方懷柔的手毀了我？

    我頓時背後冒起了冷汗，心裏加重了對沙果的戒備心。

    可蛇爺很是相信沙果，蛇爺真是的從小就養著沙果了嗎？

    我忍不住多打量了蛇爺幾眼，想象不出他養沙果的模樣。

    “好的，蛇爺，我知道了。蛇爺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換衣服去本色了。”我恭敬地給蛇爺和黃老四敬了一個禮，緩緩去了樓上。

    本色營業不久，湯景耀就正大光明地來了，穿著時下流行的飛行服，帥氣瀟灑地走到了我的麵前：“鳶尾，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看了一眼周圍熱鬧的大廳，帶著湯景耀進了一間雅室，讓蘭溪榮送一壺毛尖過來。

    “湯少，有什麽事情非得在這個時候說嗎？有些忙呢？”我笑得客套，帶著淡淡的疏離。

    湯景耀臉色一凝，敏感的他已經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但仍然是調皮地對我擠眉弄眼，想要伸手過來刮我的鼻梁：“鳶尾，幾天不見，你對我也太客氣了！”

    我無奈地笑起來：“湯少，你明知道你的未來光明，又何必做一些以後會後悔的事情。”

    湯景耀笑著搖搖頭：“我如果做的全是正確的時候，那我才一定會後悔，用一輩子的悲傷來懺悔自己的錯過。錯過就是過錯，我不想錯過你。”

    湯景耀上前一步，抵住了我的胸前，把我的手指拉得緊緊的：“鳶尾，我能給你所有你想要的生活，能讓你免受所有的折磨和曲折，你可以站在最高的頂點俯視這片大地，那時候，沒有人敢看輕你，更沒有人能夠傷害你。隻要鳶尾你可以給我一年的時候，我就能把這些都送到你的麵前。”

    我心頭一顫，這些充滿誘惑的話是我所有的幻想，是我這輩子都想要達到的目標，可，不是這樣達到的。

    “景耀，我的野心很大，大到連我都覺得可怕。我曆盡坎坷走到了現在，手裏終於有了本色這座城，而你現在就要我放棄？景耀，我做不到，我不甘心，半途而廢的逃跑，就像是怕了這個世界，那些給我下了戰書的人就會人前趾高氣昂地放聲大笑。”

    我輕輕撥開了湯景耀的手指，把茶杯放在了湯景耀的麵前，慢慢參滿了一杯清茶。

    水中葉芽在沸水中慢慢泡開，開始綻放自己青色的魅力。

    “景耀，我感謝你的這份心意，可我不能接受。”

    湯景耀深吸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說話：“鳶尾，你要好好考慮一下你的話。你知道我是花了多久的時間才突破了自己的心理防線，明知是個錯誤還是頂著風雨前進的嗎？你難道就沒有一點！”

    “有，我喜歡你。”我打斷了湯景耀的話，“你對我是真心的好，而我這個人最缺就是愛，所以在你給予我這份喜歡的時候，我也不可避免地要喜歡上你。不僅僅是你，清姐也是，二哥也是，菜叔也是。我太缺愛了，在殘酷的世界裏生活久了，就格外珍惜這不容易的真心，而這片心，我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

    “所以我也喜歡你，喜歡你給我的愛的感覺，給我的寵溺，給我的保護。但這些，都算不上愛情。”

    湯景耀移開了視線，下嘴唇咬住了上嘴唇，隱忍著，眼圈紅紅的像是被拋棄在雨中的哭泣的小狗。

    我握緊了手指，我怕自己會不人心看見湯景耀的這副可憐模樣，就動了惻隱之心。可是，拖得越久，隻能讓湯景耀受傷更加嚴重。

    “鳶尾，你告訴我，誠實地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別人了？”湯景耀吸了吸鼻子。

    我斂下了眼簾，淡淡笑了起來：“是，我愛過陳維祺，用了我半條命。”

    至於蛇爺，可能這輩子都不會讓那層朦朧的窗紙捅破。（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