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流浪了很久也找不到食物，第二天就發燒蜷縮在街角差點死去，餓了幾天又發著燒的我最後從一條流浪狗的嘴裏搶下了食物，那是半塊被孩子嫌棄不好吃隨意扔掉的麵包，憑著那塊麵包，我挺過了高燒。”

    “那時候的我根本就沒有善惡的標準，為了活下去，什麽都幹，偷竊搶劫打架，也是因為伸身手不錯，我被街頭的混子招納進了他們的團體。”

    “你知道那間小公寓怎麽來的嗎？”蛇爺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自嘲。

    “道上一個挺有名聲的深哥看上了我，說隻要我殺了當時的團體裏的大哥，就讓我進他們組織。因為他們組織要的人都得心狠手辣，要看我有沒有那個膽，畢竟那時候的我還那麽小。然後，我幾乎是沒有猶豫，提著大哥的頭就扔到了深哥的家裏。”

    “那是我第一次結束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深哥當時還在開party，嚇得所有人都魂飛魄散，沒有人相信提著頭的人會是一個小孩。就連深哥自己都嚇壞了一跳，對我更是看中。當時在party裏的還有他的老大，也就是我之後的老大，對我很是欣賞，讓我跟著深哥好好幹，當是就給了我幾萬。”

    “我就用那幾萬買了那間公寓，終於可以不用睡在街頭隻身零落。而在第二天，我就接到了一封信，用牛皮紙包的很好，而上麵就用楷體工整地打印著趙木衍三個字，也是那一天，我才被總司令認可，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因為我誤打誤撞進的那個組織是平城最大的地下組織，也是多次重大犯罪的搖籃。”

    “我很恨，恨著所謂名字，我把那封信全都吞進了肚子裏，用刀一次次劃破那三個字，可最終我還是丟不下，至少我算是有了一個身份。我把它壓在了抽屜最下麵，開始在組織裏用王一這個名字。”

    “那時候的路不好走，被老大看中得到了更多的出頭機會，可更多的是成為了擋槍的肉牆。最可怕的一個遊戲就是玩左輪手槍了，因為你的命隻能寄托給命運，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們那群兄弟就開始研究怎麽控製好轉速和子彈的位置，保證自己是活下來的那一個。”

    我心髒刺得很疼，疼得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蛇爺，隻能作為一個旁聽者，靜靜地聽著蛇爺第一次開口對別人傾述壓在自己心裏幾十年的痛苦。

    蛇爺深吸了一口氣，鼻子裏都是鼻音，抱著我的力氣多了幾分：“你知道我是怎麽喜歡上蛇的嗎？”

    我搖了搖頭，靜靜地傾聽。

    “我的小公寓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一條蛇，在小小的房間裏我跟它對峙著，我狠狠盯著它，它也伸長了脖子警告著我。那種感覺很奇怪，我有種看見了自己的感覺，好像跟自己對峙的不是蛇，就是我自己。鬼使神差的，我把一塊生肉丟給了它，它吃得很急，不知道餓了多久。那時候我才發現它受了傷，無法自己捕獵，隻能等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衝過去掐住了它的七寸，強迫給它包紮上藥。後來它也默認了我的舉動，接受我的投喂，也接受了我治療。從那時候起，它成為了我在公寓裏唯一的陪伴者，對我而言，它就是我的家人。”

    “也是從那時候起，我對蛇慢慢有了一種愛到骨髓的感覺，我還跑去一個蛇的飼養場學了半年養蛇的經驗。後來自己的位置越來越高，我也買下了一棟別墅，在別墅裏養了一別墅的蛇。”

    因為孤獨。

    蛇爺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到了同樣冷血無助的蛇上，而那條蛇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了蛇爺最大的關懷，僅僅是陪伴一點，就足夠讓蛇爺完全愛上這種生物，直到現在，蛇園的那些蛇，仍然是蛇爺的半條命。

    我更加抱緊了蛇爺，潸然淚下：“蛇爺，你知道嗎，其實我怕蛇怕得要死，在你讓我照顧玳瑁的時候，在我知道玳瑁其實是條毒蛇的時候，我被嚇得眼淚直流，每天都把血清帶在身邊。”

    “但是玳瑁很乖，它讓我克服了對蛇的恐懼，甚至在我想到玳瑁好比蛇爺你的兒子的時候，我甚至暗自偷笑，我是不是就是玳瑁的媽媽。”

    蛇爺低聲笑了一聲，吸了吸還有些堵塞的鼻子，忍不住咬住了我的耳朵：“那你現在還怕蛇嗎？”

    “除了玳瑁，還是怕。不過，隻要有蛇爺你在，什麽都不可怕。”我摟緊了蛇爺的脖子，呼吸慢慢噴灑在蛇爺的皮膚上，越來越依戀，“我真的特別怕死，隻有蛇爺你在身邊的時候，我才覺得生死都不可怕了，隻要蛇爺你好好的，隻要我能和你在一起，什麽都不可怕。”

    “傻子，不準你不怕死，你的命是我的，你自己也不能隨意放棄它，知道嗎？”蛇爺蹭了蹭我的肩膀，皺緊了眉頭。

    我笑了起來：“我知道，我是蛇爺你的，你也是我的。”

    “嗯，我也是你的，全都是你的。”

    “蛇爺，我從被父母丟棄的那一刻就跟你擦肩而過，而現在重遇，這就是上天給我們的機會是不是？所以，接下來的時光，我一刻都不要荒廢，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我現在隻覺得幸運，原來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跟蛇爺有了緣分，而現在，緣分讓我們建立了聯係。

    蛇爺用力的點點頭，雙手撐住了我雙臂，深情地望著我，嘴邊帶著淺淺的笑容：“我很幸運能遇見你。”

    我甜甜地笑了起來，綻開花兒一般的笑顏，即使淚痕還沒有幹，依然美好：“我也很幸運能遇見你。”

    “所以，雨殤，我們結婚吧。”

    所以，雨殤，我們結婚吧。。。。。。

    我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呆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這是蛇爺在親口對我求婚。

    求婚！

    這是我想象過多少次的台詞，每一次都在希望中落空，而現在我終於從蛇爺的嘴裏聽見了這幾個字。

    我的眼淚瞬間滴落了下來，根本就控製不住自己，使勁地點頭，生怕蛇爺會反悔：“我們結婚，我們結婚，我終於等到你對我說出這句話了，這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我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我的眼淚流得更加洶湧。

    這是真的，蛇爺真的向我求婚了！

    “傻子，不準傷害自己。”蛇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指，頗有些皺眉。

    “我害怕是我做夢。”

    “對不起，我說得太遲了。”蛇爺把我的手帶到了唇邊，在我的手指上印下了一吻，滿是溫情，“讓你久等了。”

    “不，剛剛好。”我又哭又笑，心髒砰砰跳動起來。

    現在的蛇爺，是我都知道的蛇爺，此刻的我們，也不會再有秘密，就像是普天下的情侶，知曉了對方所有的苦痛，才能攜手繼續往下走。

    所以，剛剛好。

    蛇爺成為了自己，而我也成為了我。

    我是顧雨殤，不是任何人的替身，蛇爺是趙木衍，也不會再被任何噩夢和過去糾纏。

    蛇爺伸手捧住了我的臉蛋：“可我沒有鮮花也沒有戒指，你也答應答應我的求婚嗎？”

    “不管我不管，蛇爺你已經跟我求婚了，不準反悔！”我嘟起了嘴巴，緊張的說，鮮花也好，戒指也好，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最重要的還是我能和蛇爺這個人在一起。

    我隻要有蛇爺，一切就都夠了。

    “嗬嗬。”蛇爺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去打造一對戒指，然後我再對你求婚一次，可以嗎？”

    我驚訝得睜大了眼睛，這算是蛇爺獨有的浪漫嗎？以前的蛇爺應該根本就不會想過這種儀式感吧？

    蛇爺盯著我的手指，微微有些不滿：“以後你的手指上隻準有我一個人的戒指，誰的都不準有。”

    蛇爺還記得當初在我手指上看見湯景耀的戒指的瞬間，那種鑽心的感覺再也不願意有了。

    蛇爺這是要獨占我，要把我牢牢套住嗎？

    我傻笑了起來，伸出了雙手：“現在什麽戒指都沒有，等著蛇爺你來幫我戴上。”

    “那，十對，每根手指都一個。”

    “全都要鴿子蛋那麽大的鑽石！”

    “嗯，你想要多大都行。”

    我鑽進了蛇爺的懷裏，嘿嘿笑了起來：“我才不要呢，手得多累啊，那時候恐怕連蛇爺你的腹肌都不能好好摸了。”

    蛇爺哈哈笑了起來，直接撩起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裏麵緊致又富有肌理感的八塊腹肌。

    完全的身材讓我吞咽了一下唾沫，嘿嘿笑得猥瑣，就把手指伸了進去。

    我已經好久沒有這麽跟蛇爺接觸了，我太懷念這具身體的感受，太懷念蛇爺微涼的肌膚溫度了。

    我忍不住親吻上了蛇爺的嘴唇，用壓抑的聲音輕聲呼喚了一聲：“蛇爺。。。。。。”

    蛇爺身子一動，咬著我的嘴唇回吻起來。

    蛇爺的動作有些激烈，壓著我的後腦勺，不停地朝我襲擊。

    蛇爺壓了上來，放平了車座椅。（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