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蛇爺正要離開辦公室，可在我們打開門的時候卻看見了沒想過的人。

    趙木清和趙媽媽站在門口，眼神驚訝無比。

    趙木清已經目瞪口呆，微微張開的嘴巴裏滿是驚愕。

    而感情纖細的趙媽媽早就哭成了淚人，望向蛇爺的眼神裏滿是迫不及待。

    蛇爺整個人都愣住了，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的秘密會以這種形式被發現，發現的人竟然是他的生母。

    趙媽媽貪婪地望著蛇爺的臉，伸出的手指已經顫顫巍巍，想要去撫摸蛇爺的臉蛋，一雙眼睛早就噙滿了眼淚：“你真的是衍兒？”

    蛇爺猶豫了幾秒，眼睛裏都是手足無措。

    “你告訴我，你真的衍兒嗎？”趙媽媽哭紅了一雙眼睛往前走了一步，終於捧住了蛇爺的臉蛋，“我的衍兒，我的衍兒原來沒有死，跟清兒果然很像呢。”

    蛇爺緊張得手指都蜷縮了起來，握緊我手指的力氣加大，心髒都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幾秒的時間，蛇爺才叫出了幾個字：“夫人。”

    趙媽媽的眼淚流得更加洶湧，哭得更加厲害：“衍兒，我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

    趙媽媽拉住了蛇爺的手就朝著辦公室裏走進去，跟還在震驚中的趙總司令對峙：“爸爸，你為什麽跟我說衍兒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停止了呼吸，你瞞了我三十多年，你讓我的孩子遭受了多大的痛苦，為什麽？！”

    趙木清走進來的腳步都有些顫巍巍，眼睛裏的驚訝根本就停止不了，他恨了十一年的蛇爺現在竟然變成了他的兄弟，而到了現在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他一直都有個孿生兄弟，隻是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被趙總司令決定了他們各自的命運：“爺爺，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趙總司令被趙媽媽和趙木清的表情問住了，一時間竟然沒辦法回答，隻能揮手開始逃避：“這裏是司令部，不是家務決斷所，家事回家說！”

    “爸爸！他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寶貝，是我最疼愛的人，您知道我這多麽年有多痛苦，沒有一天不在懷念衍兒，您怎麽能忍心騙了我三十多年，怎麽忍心讓我的寶貝在外麵流浪了三十多年！”趙媽媽哭得聲嘶力竭，“我不懂什麽國家大事，我也不明白什麽叫一輩子的責任，我隻知道他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母親！”

    “三十多年了，我沒有一天參與他的生活，甚至來不及在他麵前叫一聲衍兒，若是我沒有在懷孕的時候就給孩子取好了名字，是不是到現在他都沒有屬於的名字？家裏的碗筷我為準備了三十多年，在我已經接受了我沒有緣分成為這個孩子母親的事實後，您現在卻在告訴我，這一切全都是您的陰謀？”

    “我不允許，即使是爸爸你，我也不允許你再這樣傷害他！我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的一塊肉！”趙媽媽的情緒接近崩潰。

    “夫人。”蛇爺心裏五味雜陳，眼圈紅得幾乎要忍不住自己的眼淚。

    我摟緊了蛇爺的胳膊，用自己的力量支撐著蛇爺，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蛇爺的情緒，還有他顫抖不止的身軀。

    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母親，是自己隻能遙望不能叫出一聲媽媽的母親，而現在想夢境一樣在親切呼喚著自己的名字，還勇敢地站在自己的麵前說要保護自己。因為她是他的母親！

    趙媽媽吸著鼻子滿臉都是淚痕，一隻手拉緊了蛇爺的手，另一隻手跟趙木清的手握得緊緊的，揚起臉望著趙總司令，“現在我們都知道了這些秘密，要把我，和我的兩個孩子一起滅口嗎？因為我絕對不會隱瞞這個秘密，他應該是值得我去驕傲的孩子。”

    “胡鬧，你這是在胡鬧！一旦這件事公開，你知道我們趙家將經受什麽嗎？整個國家的人民會怎麽來評品我們，不僅僅是趙家，更是我們的國家！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榮譽，現在他也值得你去驕傲！”趙總司令憤怒地拍著桌麵，試圖用生氣來掩蓋自己通紅的雙眼。

    “夫人，不要怪總司令，我接受自己的使命，能保護您的安康，我很開心。”蛇爺努力把嘴角揚起來，想要去安慰趙媽媽，可連自己都要安慰不了。

    “可誰來保護你，我的清兒。”趙媽媽啜泣不已，此刻的她怎麽能接受所謂的大道理，她此刻隻是個擔心自己孩子的母親啊。

    “我已經可以保護我自己了。”蛇爺緊緊盯著趙媽媽，眼神裏都是感動，終於是忍不住抱住了趙媽媽，“謝謝您，真的謝謝您。”

    趙媽媽被這個擁抱完全融化，整個人顫抖著哭泣個不停，讓我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淚，更加抱緊了蛇爺，心裏早就疼得千瘡百孔。

    這樣的蛇爺，怎麽能讓人不心疼？

    “回來好不好，這個年，回到你本該回來的家，我想，跟你一起吃年夜飯，我們，是一家人。”趙媽媽的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祈求，“我錯過了你三十多年，現在，我想跟你在一起，可以嗎？”

    蛇爺咬緊了嘴唇，說不出話來，眼淚一下子就滑下了眼眶。

    蛇爺趕緊擦掉眼淚：“夫人，我屬於暗處，我的身份不能讓別人知道，一旦公開，我這些年的努力就都會化為泡影。”

    趙媽媽緊張的拉住了蛇爺的手：“有我在，有我在，隻有我們一家人知道你的存在，隻有我們一家人的團聚，沒有人會去傷害你，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可以嗎，衍兒。。。。。。”

    蛇爺心裏很糾結，他下意識回頭去看了一眼趙總司令，可趙總司令根本就沒法麵對趙媽媽，已經轉過了身子不敢再轉過來。

    我咬緊了嘴唇，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讓自己的聲音不會太哽咽：“好，阿姨，蛇爺一定會去的，因為除夕是個特別的日子，所有人都該回到所屬的地方和一家人團聚，蛇爺也該有這樣的權利。”

    我和蛇爺四目相對，重重點了點頭，蛇爺才下了決定，點了點頭。

    趙媽媽瞬間綻開了笑臉，趕緊抹著眼淚，激動地說：“孩子，你也來，你也一起來，和我們一起團圓好嗎？衍兒認定你，我也認定你！”

    “阿姨。”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自從我的身世被爆出來後，我跟趙媽媽就沒有見過麵，一是沒有見麵的必要，二是見麵恐怕隻會看見嫌棄的嘴臉，可我沒有想到趙媽媽竟然這麽容易就接受了我的存在。

    全都是因為一個母親對跟兒子團聚的渴望啊。

    趙媽媽依依不舍地把我和蛇爺送到了部隊的門口，才停下來腳步。

    蛇爺帶著我上了車，輕聲對趙媽媽說：“走出這裏，我們是陌生人，但除夕，我會用趙木衍的身份回來的。謝謝您，夫人。”

    “嗯，媽媽等著你回來。”趙媽媽哽咽著衝我們招手，眼睛裏的不舍太濃，幾乎要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依靠在趙木清的身邊。

    而趙木清到現在還是回不過神來的表情，他望向蛇爺的表情太複雜，複雜到緊鎖的眉頭沒有一點的鬆開過。

    他到現在都沒有讓自己相信蛇爺真的是自己的孿生兄弟。

    蛇爺沉默著驅車離開，直到完全開出部隊的範圍，蛇爺才終於顫抖著手指停下了車，雙手捂著臉靠在了方向盤上。

    我心疼地望著蛇爺，伸手慢慢撫摸著蛇爺的脊背。

    蛇爺啜泣的聲音慢慢傳來，壓抑著也排解著：“雨殤，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我居然還能跟我的母親相認，可我怎麽都叫不出那兩個字。”

    我守著蛇爺，心裏一片柔軟，輕聲說：“總會叫出來的，媽媽兩個字是人類最本能的聲音，你隻是需要時間。”

    “會幫我嗎？我會不會太難看，一點都不像平時的我？”

    “不會，這樣的你更加真實，不管你是什麽模樣，都是我最愛的蛇爺。”我嘴角掛著微笑，輕聲慢語。

    蛇爺抬頭望向了我，把他的眼淚都露在了我的麵前，摟住我的身子，有些撒嬌一樣的把眼神都擦在了我的身上：“雨殤，你知道嗎？我從一出生就在秘密基地裏被訓練，連父親母親的概念都不知道，隻能機械地完全所有的訓練任務，也隻知道那個高高在上無上權威的人是我的爺爺，但我沒有資格叫他一聲爺爺，也不能讓任何人訴說。”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所有人都有家人，所有人都有父母，隻有我與眾不同。有一次我偷偷跑去看我的母親，剛好看見她低頭給趙木清係鞋帶，她們臉上的笑容都笑得那麽甜。我不爭氣的哭了一個小時，被總司令丟進了冰水裏泡了一個小時，告訴我以前絕對不能流眼淚。”

    “我很討厭他，在我心裏，他就像是一個惡魔。我以為隻要出色的完成了他給我的訓練我就可以擺脫他，可我沒想到的，我確是被他隨意丟在了一個陌生的城市，告訴我要自己生存下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