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不像陶秋蕊？”蛇爺見我愣住了，直接猜出了我的心思。

    我凝重的點點頭：“很像，但是昨晚上陶秋蕊跟我們在一起的，我們就是她的人證，她能輕易就躲過我們的視線跑去趙木清那邊嗎？”

    “這也是我思考的問題，怎麽看，這個人都不會是陶秋蕊。”蛇爺把嘴裏的飯咽了下去，“泉水灣的監控也沒有檢測到陶秋蕊夜晚出門的情景，更何況她昨晚上喝了那麽多白酒，真的能這麽精神百倍的去趙木清家裏嗎？”

    我皺緊了眉頭，盯著屏幕上的背影不放：“可真的很像。”

    蛇爺拍拍我的背：“背影像的人很多，別著急，老六負責去排查了，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我突然想起來，提出要來拜年的，還特地選在初八這一天的，不就是陶秋蕊嗎？而初八的晚上，趙木清那邊就出事兒了，實在是可疑啊。

    “想辦法把小美留在我們這裏，如果陶秋蕊真的藏得這麽深，我怕小美有危險。”我深吸了一口氣，實在放鬆不下來。

    這還是熱鬧快樂的新年，怎麽一覺起來，就感覺世界都變樣了，這種感覺，真差！

    打好注意後，我去找了正在一起畫畫的母子倆，笑著走了進去：“畫什麽呢？”

    小美高興地抬起頭，把手中的蠟筆畫給我看：“我們在畫鳶尾阿姨！”

    “畫我？”我驚奇地接過了小美手裏的畫，紅紅的臉蛋上方還畫了一朵小花，簡單的幾筆看起來有些扭曲，但卻剛好是小孩子的味道。

    “畫得真棒！”我毫不吝嗇地誇獎了小美。

    小美得意地把畫拿了回去：“我還要給鳶尾阿姨的裙子塗上彩虹的顏色！”

    我笑著說好，把頭湊了過去，視線的餘光掃到了正露出微笑的陶秋蕊的畫上。

    是一副素描的鉛筆畫，而上麵的臉就是我的臉，除了黑白色的線條感之外，跟真人幾乎一模一樣。

    “真像。”我忍不住讚歎了一聲。

    小美開心地說：“家裏還有好多鳶尾阿姨的畫像，都特別像，媽媽好棒啊！”

    “隻是剛好要練習人物肖像畫，殤姐是我的偶像，當然要殤姐當我的模特了。”陶秋蕊羞澀的笑了起來，像是解釋一般把小美的話重述了一遍。

    我心裏產生了一些異樣，有些笑不出來，好一會兒才擠出了笑容：“挺好的。”

    我坐在了小美的旁邊，陪著小美畫了兩筆，才開口對陶秋蕊說：“秋蕊，趙木清那邊出事兒了，你知道吧？”

    “出什麽事了？”陶秋蕊抬眼望著我，眼睛裏全是好奇，看不出一點的偽裝。

    我笑著說：“也不算什麽大事，不過外麵的局勢也不平坦，這段時間你和小美就留在泉水灣吧，等到那邊平息一些，你再回源城。”

    “好啊，這樣還能跟殤姐待在一起，小美肯定也特別高興是不是？”陶秋蕊像是沒事人一樣跟小美說話，一點也沒有覺得我是在限製她的行為。

    陶秋蕊，到底是不是無辜的？

    我的心裏竟然一點底都沒有，這個女人恐怕是唯一一個讓我這麽苦惱的了，總讓人覺得可疑，卻又讓人找不出確切可疑的地方。

    “是！”小美拿著蠟筆，笑得特別開心。

    而這時候，手機也震動了起來。

    是付林發來的消息，沒想到程先生這麽快就回我了。

    我打開一看：明天下午五點，茶苑。

    茶苑是個專門供茶的地方，就是一個高檔的農家樂，而裏麵有一座麵積還算大的茶山，很多喜歡品茶的人都喜歡選擇茶苑休閑。

    程先生選擇這個地方倒也符合他愛喝茶的性格，還順便吃一頓晚飯，希望行程能夠順利，這樣，我就可以毫無負擔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蛇爺了。

    我快速回了一個字：“好。”

    第二天，蛇爺已經出去辦事了，我等到四點的樣子，就要準備出發。

    葉子和許白擔心外麵情況複雜，要跟著我，我也沒有阻攔。

    出發的時候，陶秋蕊也看見了，笑著問我們去哪兒，也想跟著一起去。

    我笑著搖搖頭：“這次可能不行，我去談點正事，你留在這裏陪著小美，小美對這裏還很陌生，膽小。”

    “好。”陶秋蕊笑著的答應了，可眼神並沒有收回去的樣子，一直看著我們知道我們的背影消失。

    我去停車上坐上了車，開出來的時候下意識看了一眼泉水灣的正門，正好看見陶秋蕊站在門口，一臉擔憂的模樣，絲毫沒有之前笑得開心的樣子。

    我沒有多想，很快就到了茶苑，程先生的人把我迎進了雅間，程先生正坐在裏麵逍遙地飲茶。

    程先生見我進去，笑嗬嗬地邀請我一同飲用：“付林說你很著急找我，什麽事情這麽急？”

    我也不多客套，正色道：“程先生，我或許應該稱呼您為趙先生。您和趙家始終可是血脈關係，真的要做到這一步嗎？而且，前天晚上的行動趙木清已經猜出來是您了，趙總司令那邊很有可能會行動，您還是趁著他們還沒有行動之前，趕緊回北方，活著比死了好。”

    程先生臉色有些難看，正在摻水的手直接僵硬在了空中：“你知道趙家對我做了什麽嗎？你知道我的恨意有多深嗎？”

    我喉嚨一澀，說不出話來。

    程先生深吸了一口氣，把手中的茶杯放了下來：“生在趙家就是一種折磨，把你放進水深火熱中自己掙紮，被所有人拋棄了隻能靠著自己的意誌活下來，等到活下來的時候，早就成了一個爭權奪利的機器。而這個時候，我所謂的父親就開始來用親情來約束我，讓我為趙家服務，讓我成為趙家獨有的機器。嗬嗬，對我而言，不過是新一輪的威脅，沒有趙家強大，隻能被迫屈服。”

    我心裏一陣難受，這和蛇爺的經曆太像，讓我忍不住想起蛇爺，想起蛇爺的心酸苦痛。

    “但這些對我而言，都是可以忍受的。你知道什麽才是不能忍受的嗎？”程先生捏著茶杯的手幾乎要爆裂出血管來，“我的父親，毫不留情地抹殺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光芒，把我對未來最美好的想象全都刪除，這比殺了我還要痛苦。”

    程先生的眼睛裏都是一片血紅，想起以前的事情幾乎要把自己的手指都掰斷。

    “從那個時候，我就發誓要報複趙家，我要趙家也嚐一嚐那種暗黑降臨，掙紮不出來的滋味。”

    我下意識縮了縮腦袋，有些害怕。

    “那個女人對我而言，就是你對於蛇爺而言的重量，是我唯一不能舍棄的東西，可他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猶豫就結束了她年輕的生命！你讓我怎麽不恨！”程先生的怒氣奔波而出，差點就把我當成了他的敵人。

    程先生深吸了一口氣，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好好組織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重新睜開了眼睛，恢複了一些理智：“失態了。”

    我心情很是複雜，好久才說出了話：“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越是這樣我越是想要你活著，你不該就這樣折在了趙總司令的手裏，你在南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那我也要把趙木清給毀了，他那麽在乎趙家的顏麵，趙木清就是趙家的新的顏麵，毀了趙木清就是毀掉了他最珍惜的東西。這個仇我不可能不報！”程先生並沒有退讓的意思，甚至更加堅定了計劃的進行。

    “可是。”我皺緊了眉頭。

    “顧小姐！”程先生直接打斷了我的話，盯緊了我的眼睛，反問道，“難道你認為趙總司令會放過你嗎？他越是看中蛇爺就越是會想進一切辦法除掉你，那時候，蛇爺就會陷入跟我一樣的痛苦中，若是他反抗趙總司令，下場也是跟我的一樣被驅逐！”

    “你若是抱著希望以為你們會被寬赦，那你就太幼稚了，他可以親手把自己的親兒子親孫子，丟進虎狼之口，還花費了幾十年的精力來培養，會因為一個女人的出現就放手嗎？”程先生冷哼了一聲，身子朝著我的方向傾斜了一些，帶著壓迫一並壓向了我，“最後還不是像我一樣恨不得手刃趙家人！”

    “不，蛇爺跟你不一樣，你的心裏早就泯滅了親情，可是在蛇爺的心裏，趙木清和趙總司令都是他的家人，他是心甘情願為趙家做事。蛇爺不會跟你一樣選擇跟趙家對抗，他就不會站在趙家的對立麵，趙總司令也不會這樣無情。。。。。。”我說到最後都有些無奈。

    蛇爺不會做對趙家不利的事，趙家呢？

    程先生一巴掌拍在了桌麵上，嚇得我一個哆嗦，抬頭就看見了程先生眯緊的雙眼，滿是威脅：“趙總司令呢？你不能肯定是吧，否則你也不會來勸說我，因為你怕蛇爺的下場跟我一樣。”

    “承認吧，顧雨殤，你跟我一樣對趙總司令的隻有恨，趁著他還沒有把你的殺掉之前，毀了趙家。到了那時候，蛇爺不會再成為趙家的傀儡，你才能完全毫無壓力的跟他在一起。”程先生的聲音像是蠱惑一樣在我的耳邊響起來。

    蛇爺會得到自由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