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在一天，蛇爺就永遠不是自己，野心勃勃的男人，習慣了上位者的男人，怎麽可能忍受自己屈服在別人的身下，全都是被迫。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你還認為蛇爺是真的心甘情願嗎？”程先生把茶杯推到了我的麵前，眼神銳利無比，幾乎要看穿我的內心。

    我捏緊了手心，想起蛇爺也開始不確定起來。

    蛇爺對趙總司令說的心甘情願真的是真心的嗎？

    蛇爺以前對趙總司令的態度一直都不算好，那天衝進來的時候更有一種撕破臉的感覺，在看見我沒事之後才稍微緩和了心神，用自己的價值來保住我的性命。蛇爺做的每一件事，都沒有針對過趙家，怎麽看蛇爺對趙家都不是憤恨，或許恨的隻有趙總司令一個人。

    沒錯，蛇爺就算是恨，針對的也隻是趙總司令一個人。

    趙家的其他人，趙媽媽也好，趙木清也好，他從來就沒有過憎恨的心，也不可能像程先生這樣非要讓趙家家破人亡才甘心。否則，蛇爺也不會在趙木清出事之後馬上就展開行動。

    我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看向了程先生，這一次，心裏安然了很多。

    “程先生，您說得沒錯，沒有男人願意屈居別人之下。可威脅蛇爺的也隻有趙總司令一個人，跟趙家沒有絲毫關係。而現在的你也好，蛇爺也好，都是不可能對趙總司令造成威脅的。我沒辦法讓你放下仇恨，所以，保命不好嗎？”我不能被程先生一次次帶跑偏，我要記住自己的任務不是來質疑蛇爺的決定，而是要程先生收手。

    “你既然明白我的仇恨，就該知道收不了手。”程先生眼神裏閃過一絲黑暗，帶上了一絲不滿，“走吧，帶你去看個東西。”

    我皺緊了眉頭，這話題似乎已經進行不下去了：“程先生，如果您執意一起要這樣做的話，我沒有辦法遵守承諾跟您一起對付趙木清，我不可能做明知道不可能的危險的事情。”

    “那如果配合一下，這個目標很容易達到呢？”程先生站起來之後，回頭望了我一眼。

    “什麽？”很容易達到是什麽意思？怎麽可能？

    “我這裏有幾個計劃，我不希望顧小姐你的退出逼著我用最極端的方法。”程先生的聲音有些冷硬，朝著門口的走了出去。

    我心裏有些不安起來，程先生口裏的極端，恐怕是我最不能想象的事情。

    我慌忙跟上了程先生的腳步，走在了茶苑裏。

    茶苑裏除了程先生的人看不見其他人的蹤影，除了是新年的原因外，恐怕就是因為這裏已經成為了程先生的老巢了吧？

    我下意識多看了幾眼，才發現隱蔽的地方守了不少人，門口的位置已經被封閉了，如果沒有程先生的命令，我和許白葉子恐怕是出不去了。

    我心裏微微有些緊張，如果不能和程先生達成協議，他恐怕不會輕易放我們走，怕我們把他給供了出來。可就算這樣耗著，也堅持不了多久，除非，程先生有把握能在體幾天內就把事情完結。

    不可能吧？

    我臉色有些不好，怕今天這一次不會這麽容易就離開了。

    程先生把我帶到了一個房間，推開門眼裏還帶著留戀：“我這次所有的計劃都是在這個房間裏完成的，因為這是她生前住過的最後一個房間。隻有待在這裏，才能讓我的頭腦清醒，讓我明白該怎麽一步步把趙家拖下水。”

    房間裏很淩亂，到處都堆滿了紙筆，能看得出來，程先生經常在這個房間裏活動，就連床上都堆滿了稿紙，上麵是一幅幅複雜的路線圖。

    程先生把床上的紙扔給了我：“你現在隻需要做一件事，把趙木清約到茶苑來，剩下的我會按照這個流程達到我這次的目的。”

    我手裏都冒出了冷汗，如果我照做了我會完全成為奸細，等於是親手把趙木清推進了死亡的深淵。以前我或許會毫不猶豫，可是現在，我不能！

    他是蛇爺的弟弟，蛇爺都沒辦法對他狠心，我怎麽可能在蛇爺心上插一刀？

    “做不到的，程先生，你能帶到南方來的勢力根本就沒辦法跟他們匹敵，你這上麵的計劃很完整，可唯獨不對的就是對自己的勝率的預估。”我沉重地看著計劃圖，越發覺得不安。

    “加上蛇爺，就綽綽有餘了。”程先生冷不丁來了這麽一句。

    “蛇爺。。。。。。”程先生一直想要尋求跟蛇爺的合作，可現在的情況下，蛇爺怎麽可能跟程先生合作？“我這次過來是瞞著蛇爺的，如果蛇爺知道，他的第一反應是聯合趙木清一起抵製你，而不是跟你合作。”

    我直接把話挑明了，想讓程先生知難而退。

    程先生笑了起來：“不親自談談，怎麽知道最後的結果。你今晚就在這裏休息吧，我已經約了蛇爺明天見麵了。”

    程先生說完就離開了房間，而門口站著的大漢，繃直的臉皮在告訴我們，不會放我們走了。

    許白的臉色很難看：“殤姐，程先生是要拿我們做人質來威脅蛇爺嗎？”

    我搖搖頭：“程先生若是這樣做，就該擔心，蛇爺會不會表麵上妥協，實際上跟趙家裏應外合，把他打得片甲不留了。”

    蛇爺要是知道我成為了程先生的人質，絕對不可能真心跟程先生合作，因為他明白一旦程先生用上了威脅的手段，我就會一直成為他的人質。那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假意迎合，找到機會救出我一舉控製程先生。

    還是說，程先生隻是想要確定明天之後的結局，確定蛇爺會不會真的不跟他合作，然後采取他所說的極端的措施。

    我手裏的這張計劃表絕對不是唯一的計劃。

    葉子皺緊了眉頭：“那殤姐，我們怎麽辦？”

    “靜觀其變。”我冷下了臉，歎了一口氣，躺在了床上，“好好休息，明天恐怕不太平。”

    蛇爺會發現我不見了，這時候程先生又有邀約，顯然我就在程先生的手裏，所以蛇爺一定會來。

    這也是程先生留下我的原因。

    我雖然躺在床上，腦子裏卻是一直在思考。

    許白和葉子也根本停不下來，檢查著這房間裏有沒有危險的地方。

    我翻身起來開始看這地上的每一張草稿紙，有用的沒用的全都看了一遍，想要找到程先生最後的那種辦法，可我翻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有用的信息。

    許白和葉子看見著我在翻找，也跟著幫我找起來，甚至把桌子的角落都一起翻轉了過來。

    “殤姐！”突然許白叫了我一聲，“這裏怎麽會有你的字跡，這是你寫給蛇爺的信嗎？”

    信？

    我唯一寫過的信件就隻有付林之前讓我寫下來的讓蛇爺冷靜來下的信息，而且還把胸針當做信物給了付林，而後來，蛇爺也的確拿著胸針來司令部找我了。

    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趕緊把信拿了過來，眼睛驀然睜大，因為這一封信，的確是我寫給蛇爺的那一封。

    為什麽這封信會在這裏，難道不應該在蛇爺的手裏嗎？

    我的手心有些顫抖，心裏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或許，從一開始，程先生要的就不是我的信，而是能證明我身份的東西。

    而這個胸針就是最好的物證，那不管程先生說什麽，蛇爺都會相信。

    而那個胸針，我記得是我交給付林後幾天後才在蛇爺的手上發現，而發現的那天，正好是付林鼓動我去找趙總司令攤牌，還要說我已經知道了趙家的秘密。如果我沒有留一個心神，沒有貿然說出口，趙總司令恐怕就已經對我動手了。

    而那時候蛇爺就剛好進來，若是剛好撞見了趙總司令對我做出懲罰，那豈不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很難緩和下來了？

    程先生會不會是故意在那一天才把胸針給的蛇爺，在蛇爺的麵前說了一些鼓動又可怕的話，讓蛇爺不顧自己的傷口衝進了司令部要跟趙總司令理論。

    我渾身冒起了冷汗，如果這些都是程先生的刻意，那剛才的談判，他想要把我的的注意力全都引向趙總司令對他造成的傷害上去，讓我一次次地麵臨蛇爺可能會麵臨的困境。對我也好，對蛇爺也好，都是為了引發跟趙總司令之間的矛盾。

    那接下來的，我幾乎不敢想象了。

    我抓住了許白的手，臉色有些蒼白：“我們要走，馬上就要走！”

    許白疑惑地望著我，有些擔心：“殤姐，你看起來很虛弱。”

    “殤姐，已經看出來是個陷阱了？”葉子眼神凝重。

    我深吸了一口氣，還覺得渾身冰涼：“這盤棋，程先生早就開始下了，一直在利用我對這件事的不知情，和對他和蛇爺相像處的同情，給我下著一個又一個讓人察覺不到的套。”

    許白望著窗外，捏緊了拳頭：“殤姐，我們怕是沒辦法逃出去了。”

    我趕緊朝著窗口望去，窗簾外，夜幕下，全是燈光和人影，這樣的規模，憑我們三個人根本就逃脫不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