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育嬰室。

    一名看起來三四十歲，穿著白色套裙，打扮優雅的女人，懷裏抱著個小嬰兒，頗有感慨的道：“真醜啊，沒有崢兒小時候可愛。”

    站在他身後，西裝革履的青年男子恭敬的道：“夫人，剛出生的嬰兒都這樣，還看不出美醜。少爺跟少奶奶的基因都是精良的，孕育出來的結晶，不會醜。”

    “這倒也是。”女人如玉的手指輕撫著正沉沉睡著的小嬰兒的臉，意味不明地道：“也難為她能把我的小孫女平安生出來了。”

    程雨瑤這一胎懷的太驚險了，溫意如原本以為，這小孫兒怕是生不下來。

    但還是出乎意外的母女平安了。

    隻是也不知道，後麵程雨瑤還能挺過多少。

    青年男人沒有回應溫意如的感慨，看了眼時間，恭敬地道：“夫人，時間差不多了。”

    溫意如唇邊勾起一抹弧度，笑歎道：“走吧，省的那小子過來，看到我得生氣。”

    男人頷首，跟著溫意如離開。

    但在途徑程雨瑤病房的時候，溫意如的腳步頓了頓，她盯著門牌號，長睫顫了顫：“這是少奶奶的病房，夫人，您要進去看看少奶奶？”

    “不了。”溫意如斂了眼裏的情緒，撩著頭發道：“她現在情緒可不穩定，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崢兒可饒不了我。這麽久沒見，我可不想一見麵，就跟他吵。”

    說到這裏，溫意如無奈的搖了搖頭。

    畢竟，賀雲崢已經五六年不肯見她了。

    當初要不是因為江璐菲那小妮子，怕是得十年了吧？

    正當她離開的時候，一道修長的身影，正好從她身旁走過。

    恬淡的香水味隨風湧入林不凡的鼻尖，他挑了下眉，一回頭，前麵是一男一女，從他的角度裏看看不到正臉，隻有一個側臉。

    隱約似乎在哪裏看到過……

    溫意如？

    林不凡眯了眯眼眸，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還真是有趣。

    他收回了目光，單手抄著兜，朝程雨瑤的病房走了過去，敲門沒人回應，林不凡自己就敲門進去了。

    程雨瑤正躺在床上，被子幾乎蓋住她的臉，如同蠶蛹般，嚴嚴實實的。

    嘴角上揚，林不凡睨了眼自己懷裏抱著的紅玫瑰，走到程雨瑤的床邊，他微微伏地著身子，湊在程雨瑤的耳畔喚道：“小瑤兒？”

    刻意壓低的聲音磁性，炙熱的氣息噴灑在程雨瑤的耳畔灼燙著她的肌膚，曖昧極了。

    程雨瑤愕然，下意識回頭，就對上了林不凡的眼睛。

    兩人的距離極近，四目相對著，隻要再靠近幾厘米，嘴唇都快親上了。

    吞咽了下唾沫，程雨瑤一把將林不凡推開：“你靠那麽近幹什麽！”

    她怒瞪著林不凡，憔悴的小臉有些紅，是被林不凡給氣的。

    氣呼呼的模樣，可愛極了。

    林不凡眨了眨眼，滿是無辜：“我怕太遠你聽不見，就靠近了點咯。嚇到你了？我下次再離遠一丁點。”

    含笑的聲音，滿是戲謔。

    知道林不凡聽不懂人話，程雨瑤也懶得跟他爭辯，畢竟跟他爭論，氣著的隻會是自己沒錯。

    抿了下嘴唇，程雨瑤疑惑道：“你怎麽會來這裏？”

    或者說，林不凡怎麽知道她在這裏？

    她是早產，就是程昱都還不知道她在醫院裏，他怎麽會知道？

    林不凡眼裏噙著絲曖昧：“心有靈犀一點通，知道我的小瑤兒身體心靈都受了不小的創傷，我這不是心疼著嘛，就來了。”刻意壓著的聲線很是曖昧撩人，肉麻極了。

    輕而易舉就能撩撥動少女芳心。

    但程雨瑤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就這麽安靜的盯著他。

    林不凡被她看的有些無奈，將手裏包裝精致的玫瑰放進程雨瑤的懷裏，輕笑著說道：“別瞪了，就這麽瞪著，眼睛不酸不累嗎？嗯？”

    程雨瑤垂眸看了眼手裏的玫瑰，淡淡的說：“放桌上吧。”

    “不是準備到法國嗎？怎麽突然早產了？”林不凡拉了張椅子過來坐下，蹺著二郎腿問程雨瑤，神情有些疑惑。

    “沒什麽。”程雨瑤眸色暗了暗，不想提那天的事。

    臉上不經意閃過的苦澀被林不凡收入了眼裏。

    挑著眉，林不凡拿了個蘋果放在手裏，猜測道：“賀雲崢欺負你了？是因為江璐菲的事？”

    聽到江璐菲的名字，程雨瑤握著的粉拳，指甲幾乎嵌進了掌心裏，疼得她擰了下眉。

    心不對口的否認：“沒有。”

    但臉上的神情，還是出賣了她。

    “小瑤兒……”

    “我挺好的。”程雨瑤打斷了他，深吸了口氣：“你要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呆著。”

    盡管程雨瑤已經盡量在掩飾克製，但林不凡還是察覺到了她聲音裏的那絲顫抖。

    壓下了唇角的弧度，林不凡神色略微動容，難得沒有跟她抬杠道：“小瑤兒，要哪一天，你不想要賀雲崢了，歡迎你隨時來找我。”

    不想要賀雲崢了？

    林不凡走後，程雨瑤緩緩轉過了身，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天花板，神情有些複雜。

    心中是一股難以言說的疼痛。

    賀雲崢匆忙趕回醫院，就看到了正從程雨瑤病房裏出來的林不凡。

    兩人打了個照麵，四目相對著，氣勢不相上下，誰也沒讓誰。

    過了一會，林不凡翹著唇角，嘖了聲，單手抄著兜，一聲不吭，便轉身離開。

    賀雲崢斂了眼裏閃過的情緒，麵無表情地進了病房。

    一進去，就看到了程雨瑤正蜷縮在被子裏。

    一旁的桌上，還放著一束精致鮮豔的紅玫瑰。

    用手指頭想，賀雲崢也知道，這花是林不凡送來的。

    “你怎麽又回來了？”不滿的聲音落入耳畔，賀雲崢擰了下眉，知道程雨瑤把他當成林不凡，賀雲崢心口有些發堵。

    他緩了緩臉色，走過去在窗前坐下，“瑤瑤。”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落入耳畔，程雨瑤渾身一僵。

    抿緊了泛白的嘴唇，頓時就垂下了睫毛，一言不發。

    賀雲崢眸色微閃：“看到女兒了嗎？”

    提到女兒，程雨瑤心緊了緊。

    “女兒很漂亮，像你。”

    剛剛李姐把女兒抱了過來給程雨瑤看了。

    剛出生的小孩，渾身通紅，五官皺巴巴的，像是小團子，並無美感，但那睫毛又長又翹，一如蝴蝶蝶翼般，漂亮極了。

    但看不出像她……

    更像是賀雲崢。

    尤其是鼻子，還有眼睛……

    程雨瑤鼻子發酸，哽著聲音終於開了口：“你根本就沒有仔細看她。”

    被她這一噎，賀雲崢啞言。

    他一門心思在程雨瑤身上，確實隻是在護士剛把孩子抱出來的時候，匆匆看了眼，並未仔細。

    隻是孩子是程雨瑤為他生的，他自然而然的也就認為女兒像程雨瑤這般漂亮好看。

    男人的沉默，讓程雨瑤覺得諷刺。

    眼眶微澀，她哽著聲音自嘲：“你本來就不期待我們的孩子，你本來就不喜歡，不看也正常。”

    “我喜歡。”賀雲崢斬釘截鐵的道，“瑤瑤，我們的孩子，我喜歡。”

    程雨瑤苦笑，不想跟他爭辯：“我困了，我想睡覺。”

    “我在這陪你。”

    程雨瑤攥緊著被子：“你在這裏，我不舒服。”

    “瑤瑤。”

    “賀雲崢，你不是不想讓我難受嗎？我現在一看到你，就難受。”程雨瑤握緊著粉拳，克製著情緒，一字一句的道：“所以，請你出去！”

    她態度堅決，但賀雲崢卻沒有忽略掉，那沙啞冷漠的聲線裏，隱藏著的那一絲顫抖。

    賀雲崢知道程雨瑤還在氣頭上，不願意見自己。

    他本是擔心溫意如會來找程雨瑤，但看樣子溫意如並沒有來過，他懸著的心又稍微放了回去。

    僵持著，賀雲崢做出了讓步：“我晚上來看你。”

    “你別來了，我晚上也不想看到你。”以後都不想再看到你！

    後麵的話，程雨瑤沒有說出來。

    她怕說多了，她就忍不住眼眶裏不聽話的眼淚。

    賀雲崢看著她：“瑤瑤，昨天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讓你生氣，在那種情況下，讓你在家裏等我。但昨天若我不去，菲兒會很危險。”

    昨天接到電話，賀雲崢原本是打算去見一麵就離開，一切可以在掌控的範圍內。

    卻沒想到程雨瑤會如此生氣。

    “是啊，她會很危險。”程雨瑤冷笑：“現在她安全了，你放心了，就來看我了，是嗎？”

    “賀雲崢，既然你那麽在意江璐菲，你還來看我幹什麽？你去陪你的菲兒吧，不必在我這裏受氣。”

    她越說越極端，顫抖的聲音讓賀雲崢擔心。

    “瑤瑤。”

    “我想自己靜靜。”

    “……”

    賀雲崢走後，程雨瑤安靜的盯著天花板，腦袋有些亂。

    她迫使自己不去想，但腦袋卻不聽她控製了。

    可越是如此，程雨瑤的心裏，就越難受。

    ——

    城郊，建林工業區。

    江璐菲甩掉‘保護’她的保鏢獨自打車到了程欣給的地址。

    上了二樓，就看到坐在沒裝窗戶的窗台前的程欣。

    打量了眼四周，見沒有其他人在，江璐菲的視線落在程欣身上：“視頻呢？”江璐菲冷漠的看著眼前的程欣。

    程欣將一個U盤拿了出來都在這裏：“我要的東西，你先給我，不然我可不知道你會不會有在忽悠我。”

    原本程欣隻是答應替江璐菲刺激程雨瑤，給程雨瑤找不痛快，激發她的病情。

    但江璐菲卻屢次食言，要求她替她做更多的。

    誰知道她這次把視頻給了江璐菲，她會不會又讓她做其他的。

    “程欣，你真的把事情辦完了？”

    “昨天程雨瑤進了醫院，你以為她為什麽會進醫院的？”程欣冷笑：“我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行。”江璐菲拿出了一個密封著的牛皮袋遞給程欣。

    程欣忙不迭的接過去打開，一一檢查清楚，才暗自鬆了口氣。

    看著眼前滿是貪婪的程欣，江璐菲眼裏閃過一抹輕蔑：“U盤可以給我了？”

    “那可不行，得一會才能給你。”

    一抹不祥的預感湧現，江璐菲倏然警惕，目光陰鷙的盯著程欣：“你什麽意思？”

    程欣冷笑，忽然間喊了句：“都出來。”

    話音落下，一旁走出了六個男人。

    高矮肥瘦不一，身上都是一副髒兮兮猥瑣的模樣，皆是用一種色迷迷的眼神看著江璐菲。

    江璐菲臉色驟變，心沉了下來，咬牙切齒地道：“程欣，你想幹什麽？！”

    “你不是想要輪奸的視頻嗎？程雨瑤的我沒本事拍，那就隻好拍你的了。”程欣陰惻惻的道：“江璐菲，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貪婪，太惡毒了！”

    如果不是她非逼著她去算計程雨瑤，她怎麽會被輪奸？還拍下了視頻！

    這一切，都是因為江璐菲！

    憑什麽好處都是她們的？而她，卻隻能猶如螻蟻般任由她們搓圓捏扁？！

    意識到程欣想做什麽，江璐菲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程欣，你敢對我做什麽，你就不怕嗎？！”

    “怕？”程欣冷笑：“我被你害的那麽慘，我還有什麽可怕的？我告訴你，要下地獄就一起下！”

    盡管已經過了幾天，但一想到那天的事，程欣就惡心的想要吐。

    恨不得掐死程雨瑤還有江璐菲！

    隻是現在她根本接近不了程雨瑤，那她隻好趁江璐菲還不知道，把她騙了出來。

    忍著怒意，江璐菲下意識想要跑，但其中一個一把揪住了江璐菲的頭發，用力將她摔在了地上，疼得江璐菲登時便喊了出來。

    程欣冷眼看著，雙手抱胸，惡狠狠地道：“你們還站著幹什麽？還不一起上？”

    原本還杵在那裏的幾個人就朝江璐菲衝了上去。

    心底深藏的那些恐懼湧上腦海，江璐菲瞪著眼睛，拚命的拍打著騎在她身上侵犯著她的男人：“滾開、你們這些垃圾，不要碰我，滾開……你們要碰我，賀雲崢不會放過你們的，我一定會讓你們陪葬的！程欣……”

    程欣麵色又變得格外的猙獰可怖。

    程雨瑤，對，還有程雨瑤，她也不會能放過她！

    她要這些傷害過她的人，付出代價！

    江璐菲死死地盯著程欣，眼裏的狠毒呼之欲出，恨不得親手將程欣給千刀萬剮！

    萬萬沒有想到，程欣這個蠢貨，竟然擺了她這一道！

    這次出來，江璐菲是避開那些保鏢出來的，身邊並沒有人跟著。

    不然，程欣也絕沒有那麽容易就得手。

    看著眼前淫亂的一幕，程欣失了興致，有些想吐，“江璐菲，這是你的報應，你要找我麻煩，我就把你的視頻公布下去。現在我已經落到這個地步了，我不怕你。我倒是想看看，你敢不敢讓賀雲崢知道，你被乞丐給輪奸了。要知道，他還會不會要你。”

    惡狠狠地威脅了一番，程欣便離開了爛尾樓。

    卻還心有餘悸的。

    江璐菲死死地盯著程欣離開的背影。

    程欣坐在車上深深地喘了幾口氣，等冷靜下來，她連忙驅車離開這裏。

    卻沒發現，她走後，一道身影從另一旁走了出來，將她的所作所為，盡數收入了眼裏。

    “你們，曹先生、你為什麽攔著我？”程昱臉色有些發白，被剛剛看到的畫麵，惡心的想吐。

    但更多的是複雜。

    親眼目睹這種事情，程昱有些接受無能。

    尤其那個指使行凶的人，還是自己疼愛了多年的妹妹。

    曹清微微一笑：“程先生心裏不會不明白，我為什麽攔著你的。”

    淡定從容的模樣，溫文爾雅。

    “程少爺，剛剛的事，希望你當作什麽都沒有看見。”

    “賀雲崢知道？”

    曹清隻是微笑，並沒有回答程昱這個問題。

    程昱抿了抿唇，看著曹清的眼神帶著幾分警告：“曹先生，我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麽，但是，別傷害到小瑤。”

    “當然。”曹清失笑，好心解釋：“這個程少爺可以放心，畢竟少奶奶是大少爺的妻子。”

    “希望如此！”

    咬牙切齒地說完，程昱冷著臉便離開，連一秒都不想再留在這裏。

    ——

    程欣心情暢快的回到家，就在自己房門口裏碰到了白慕雅。

    斂了臉上的笑意，程欣做出一副失落的模樣。

    白慕雅就看到了從樓梯裏上來的程欣，“欣欣，你去哪裏了？”

    白慕雅剛準備找程欣，但卻不見她在臥室，找遍了整個家都沒看到她，白慕雅怕她想不開，尋短見，都嚇個半死了。

    程欣低垂著臉，小聲說：“我就出去透透氣。”

    “下次別一聲不吭的出去了，你想幹什麽，你跟媽說，媽陪著你啊。你這樣一聲不吭的出去，你知不知道媽很擔心你啊？”說是責備的話，卻滿是寵溺和擔心。

    程欣眼眶溫熱，撲進白慕雅的懷裏，抱著她哭訴道：“媽，你對我真好。”

    白慕雅嗔笑：“你是媽的寶貝女兒，媽不對你好？對誰好。”

    絲毫不記得，程雨瑤才是她的親生女兒。

    程欣將一張銀行卡遞給白慕雅，說道：“媽，你最近都憔悴了好多，這張卡裏有五十萬，你去好好做做美容，保養。”

    “這怎麽行，欣欣，你現在沒工作，手上也沒什麽錢了。媽怎麽能拿你的錢？”話是這麽說，但白慕雅眼睛卻一直盯著銀行卡，隻差沒把眼珠子都給沾上去了。

    程欣有些鄙夷白慕雅這貪財的性子，但也知道，隻有給她錢，她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而且，她現在不差這點錢了。

    想到自己手裏有了兩千萬，程欣心裏暢快不已，便大方的把卡塞到了白慕雅的手裏：“我的錢就你的錢，你別跟我客氣。我隻是孝順你，媽你要是不收的話，是不是要跟我生分，不疼我了？”

    程欣一番話說到了白慕雅的心坎裏。

    之前因為程雨瑤的事，程振跟她吵了一架後，連卡都給她禁了。

    最近打牌又屢屢不如意，白慕雅手裏也沒什麽錢了，程欣這錢正好可以解她的燃眉之急。

    但程欣賀雲崢下令封殺之後，一直沒工作不說，還屢屢給自己倒貼錢，這會程欣又剛經曆過那樣的事，白慕雅雖然缺錢，但也不太好意思拿程欣這五十萬。

    程欣心情不錯，也沒心思跟白慕雅墨跡。

    “媽，你就拿著吧，我現在也沒有要用上錢的地方，你就當保管吧。”故作疲憊的說：“我有些困了，去睡個午覺。”

    三言兩語，哄的白慕雅心花怒放，連剛剛準備質問程欣的話，也都咽了下去，讓程欣好好休息，便出了程欣的臥室，準備晚點再約朋友去打牌。

    回到臥室，程欣躺在床上，把剛剛拍下的視頻拿出來。

    看著裏麵江璐菲被那六個乞丐糟蹋的狼狽淒慘畫麵，唇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

    恨恨地吐出兩個字：“活該！”

    高高在上的江璐菲，你也有今天！

    還有程雨瑤……

    想到程雨瑤，程欣有些膽怯。

    畢竟程雨瑤被賀雲崢保護的好，到哪裏都有人跟著保護。

    而且她對她實在防備，不會像是江璐菲這樣狂妄自大，敢單獨來見她，她根本就不好下手。

    可是，想到程雨瑤現在還過著女王般的生活，而她卻如此落魄，程欣又不甘心。

    程雨瑤那樣的人，憑什麽可以過的這麽好？！

    她哪點不如她了！

    想到這些，程欣心裏憤恨不已。

    她把牛皮袋裏之前程欣給她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張全新的身份證，一張銀行卡，和一張日期是晚上的機票。

    這是之前，程欣讓江璐菲準備好，讓她離開海城用的。

    隻是現在，她跟江璐菲已經反目了。

    這個身份，程欣自然不能再用！

    眸色閃了閃，程欣將這些東西全都收好起來，緊緊地攥在手中，眼裏閃過一絲算計。

    少許，她才冷靜了幾分。

    不行，她還是得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江璐菲那個女人，心思歹毒，她現在把她給算計了，她不會放過她的。

    ——

    程雨瑤九死一生生下賀念，在醫院住了四天才出的院。

    這幾天裏，賀雲崢天天有到醫院裏陪著程雨瑤，但兩人卻甚少交流，以程雨瑤的冷漠結束話題。

    吃過午飯，程昱來了，抱著剛喂過奶的賀念，程昱眉眼溫和：“真可愛，很像你。”

    程雨瑤失笑，“這麽小，哪裏看得出來，像我了。”

    分明，更像是賀雲崢……

    程昱輕輕摸著小念念柔嫩的小手，憐愛不已。

    想到了什麽，程昱問程雨瑤：“我的小外甥女取名字了嗎？”

    睫毛輕顫，程雨瑤抿著唇道：“叫賀念。”

    “賀念？念念不忘。”程昱唇邊揚起一抹溫和的笑，聲音清潤沉雅，“很好聽的名字，是你取的還是妹夫取的？”

    程雨瑤望著還在睡覺的念念，淡淡的道：“他取的。”

    之前她讓賀雲崢取名字，他取了兩個，男孩叫賀軒，女孩叫賀念。

    盡管她跟賀雲崢冷戰，但程雨瑤還是給女兒用了賀雲崢取的這個名字。

    程昱怔了怔，見程雨瑤臉色有些不對勁，心有些發緊，他問道：“小瑤，你跟雲崢，還好嗎？”

    提到賀雲崢，程雨瑤仲怔了下。

    程昱問的委婉，但她自也不會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長睫下的眼瞳暗了暗，程雨瑤道：“挺好的。”

    可程昱卻在她臉上看不到半點笑意。

    以往提到賀雲崢，程雨瑤眉眼總是帶著笑，隻有跟賀雲崢冷戰鬧別扭的時候，才會這麽平靜。

    他眉眼多了分擔心，“小瑤，是出什麽事了嗎？你跟哥說說？”

    “我真沒事。”程雨瑤垂眸微笑：“念念很可愛對不對？”

    程昱愕然，知道程雨瑤是故意在轉移話題，程昱有些無奈。

    但知道程雨瑤是外柔內剛，不想說的話，任由他怎麽問，她都不會說。

    便隻好把話給咽了回去，點點頭：“很可愛。”

    “有念念陪著我，就很好了。”

    意味不明的話，讓程昱擰緊了眉。

    雖然程雨瑤已經盡量在掩飾，讓自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可越是如此，程昱就越是心疼程雨瑤這個妹妹。

    想到了什麽，程昱忽然間對程雨瑤道：“瑤瑤，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說。”

    程昱神情有些凝重，欲言又止的模樣，勾起了程雨瑤的好奇之心。

    不解地問道：“哥，是出什麽事了嗎？”

    “欣欣、你要小心她。”

    聽到程欣的名字，程雨瑤皺了皺眉：“她怎麽了？”

    程昱深吸了口氣說道：“她讓人把、把江璐菲糟蹋了！”

    “什麽？”程雨瑤臉色微變，杏眸圓睜：“哥，你說的是真的？你怎麽會知道的？”

    “昨天，她出門，我看她臉色不對，就跟了上去。”

    自從程欣被人糟蹋了之後，她就沒出過門，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今天中午程昱回家拿早上落下的資料，卻看到程欣出去了。

    猶豫再三，程昱還是跟了上去，沒想到，卻看到了那樣的一幕……

    他原本想阻止，但……

    簡言意駭的話，讓程雨瑤驚詫不已。

    但隻一下，她又冷靜了下來。

    並眉宇覺得有多出乎意外。

    程欣善妒，報複心極強。

    江璐菲威脅她找人輪奸她，卻反被她擺了一道。

    現在，程欣心裏肯定是恨死了她跟江璐菲。

    依照程欣的性子，不會不報仇的。

    隻不過，程欣接近不了她，也不敢貿然來算計自己。

    但江璐菲不一樣。

    程欣被輪奸的事，曹清讓人把消息壓了下來，程欣也不會傻傻的告訴別人這事。

    還不知道這事，程欣要算計起江璐菲，就容易了許多。

    隻是這些，賀雲崢知道了嗎？

    是在他意料之中，還是在他意料之外？

    江璐菲被人糟蹋，他心裏會很難受嗎？

    程雨瑤在心裏想著，眼裏閃過一絲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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