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是不是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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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偌高度緊張的同時,又被兜頭而下的喜悅衝昏了頭腦。她甚至認為,陳山冒著風險幫她,有條件是情理之中,如果被水火知道,很可能事後會報複他。

    而當下,能離開才是重中之重。

    “說。”

    江偌往窗外看了看,陳大娘在廚房隔壁的浴室裏洗衣服,隔得遠,他們說話小聲,她是聽不見的。

    窗戶不大,陳山站在桌子旁,身形剛好被牆壁遮住。

    陳山剪完她的指甲,鬆開她手,又把指甲刀扔回桌上。

    江偌垂眸,指甲摩挲著自己幹淨的指甲,按住自己總是不經意顫抖的手。

    她心裏不大自在,幫她剪過指甲的男人,除了陸淮深,就隻有她還小的時候,作為她爸爸的程棟。

    陳山倒是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他抱著手,壓著窗簾靠在牆上,完全隱匿著自己。

    “本來這次過後,我和許浪就打算徹底不幹這行,按計劃的話,這事結束後我可以脫身,但是幫了,我可能就走不了。”陳山把自己的顧慮和要求說得很明白,“我要幫我和許浪脫身,今後若是警方問起,也不能供出我和許浪。”

    江偌不知是不是精神極度亢奮中,思考和反應速度都很快,她不僅答應了,還接上他的後半段“如果水火的人供出們,我為們作證脫罪。再不濟,還可以交給我的律師和陸淮深處理。”

    陳山滿意地笑了笑,“其實還有一件事,到時候幫我和許浪離開這裏。”

    這裏島上的小型運輸船,空間小,動力也不足,隻適合環島的短途運輸。

    隻有赤琉主島有離開這片海域的船,而這島離主島有三四個小時的船程,島上的運輸船根本開不過去。

    如果等往來補給的運輸船,下午有一班,但那是送瘦猴他們回來的船,他走不了。

    要是開著這運輸船去最近的小島再想辦法,太過冒險,因為那時肯定已經事發,瘦猴知道是他幫了江偌,很可能會帶人追來。

    江偌理解他的擔憂,“到時候隨機應變,視情況而定,能一起走我盡量帶上們,就說們是這裏的漁民。如果不能,我回去過後,再想辦法幫離開。”

    陳山想了想,覺得可行,說“謝了。”

    江偌愣了下,現在竟是綁匪幫她脫困,而她也要幫綁匪脫身,綁匪向她說謝謝嗎?

    荒唐,荒謬,但好像不怎麽違和。

    說好後,陳山正要出去,江偌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喊住了他,“陳山,知道外麵的消息嗎?”

    陳山停頓了兩秒,“說哪方麵?”

    “水火他們的計劃,進行的如何了?”

    陳山聽出她真正想問的,“是想問陸淮深?”

    江偌默認。

    陳山說“不知道,我隻負責帶來這裏,看著。外麵的事都是瘦猴跟水火對接。但是,根據昨晚的情況,應該是還沒成功。”

    “什麽意思?”江偌不解,跟昨晚的事有什麽關係?偷襲她,不是阿遊背著他們做的麽?

    陳山說“不知道……”

    陳山話沒說完,江偌“噓”地打斷他。

    陳大娘從洗衣間出來,往主屋這邊走來了。

    陳山會意,大聲斥她一句“少特麽廢話,好好呆著,再敢打歪主意老子打斷的腿。”

    江偌“……”

    陳山說著橫她一眼,轉身出去,將門“砰”地合上。

    出去後,許浪問“她又怎麽了?”

    “沒什麽。”陳山一臉鬱色,暴躁地問另外兩人“們侯哥有沒跟們說什麽時候能完事兒,快被這娘們兒煩死了。”

    令倆人說“山哥都不知道,我們哪兒能知道啊?這不都是隻有侯哥能跟聯係嘛,山哥是火哥請來的,真不知道進展?”

    雖說水火是“請”陳山做這趟,但明顯水火最信任的是瘦猴,都讓中間人跟瘦猴轉達,這島上無法跟外界聯絡,陳山哪能知道什麽進展。

    江偌被他們又關又綁的,就是最好的信號。

    水火這人警惕心重,全程派了自己的人跟著,陳山知道他不放心自己,不過他也不在乎。

    而且自從知道水火要他帶走的是個孕婦,陳山就不想摻和其中,既不想良心更不安,也是明哲保身。

    陳山說著,看了眼許浪,不耐煩起身,說要去後麵抽煙。

    等陳山先走,許浪跟另兩個人說“們看著她,估計山哥被她搞得沒耐心了,我去安撫一下。”

    那兩個人不疑有他,催促他趕緊過去,生怕陳山生氣,把氣發泄到他們身上。

    之前被陳山被江偌搞得不爽,看見她就煩的時候,便把他自己的輪班時間分到他們頭上,自己則天天釣魚泡海,島上到處溜達,別提多爽。

    可瘦猴都敬他幾分,他們也不敢有異議。

    許浪過去找陳山時,手裏拿了兩個鑿開的椰子,上麵插著純天然的木吸管。

    靠近襯衫,他沒了先前放鬆,做賊似的左瞧右瞧,生怕周圍有人。

    他把椰子遞給陳山,竊竊私語問“跟她談好條件了沒?”

    陳山點頭。

    許浪又問“她答應了?”

    “嗯。”陳山喝了口椰汁,沁甜的味道。

    許浪不敢相信,“咱們綁了她,說她真能幫咱們?山哥真相信?”

    陳山皺皺眉,望著蔚藍海麵,“賭一賭唄。”

    “賭??”許浪不忿地瞪他。

    陳山笑,忽然轉了話題“說我要不要帶茜茜去個海邊城市?”

    “東臨市?”許浪哼了聲,很嘲諷。

    陳山仿佛聽不懂他的戲謔,向往著說“那兒的海能有這麽藍?最好是個人少點的海櫻花國家,茜茜肺不好,熱帶島嶼空氣好,適合她。”

    許浪不接茬,仍是擔心著問“山哥,真計劃好了,咱們真能走掉?”

    “船到了主島就有信號,消息傳過去後,部署,再趕過來,動作快,天黑前吧。”陳山低聲宛如自語,隨後看向許浪,“下午午飯後就去把船開過來,早做準備。等有動靜的時候,咱們上船,裝作是這裏的漁民。如果時機合適,注意江偌的信號,如果可以,利用來接她的人離開這裏。”

    許浪想想都都覺得心驚肉跳,他叫苦不迭,“知道我最怕什麽嗎?我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巡邏車和警用直升機上的‘pe巡捕’這幾個字,我看了都有應激反應。來這地方解救人質,是警方派直升機和船沒跑了,讓我坐他們的交通工具?山哥,我看是故意為難我。”

    陳山沉默了一瞬,反問他“真的認為,按照水火的計劃,幫他做完這事就能全身而退?”

    “山哥什麽意思?”許浪迷茫,又似乎有點明白。

    陳山說“也看見了,阿遊不服我安排,跟瘦猴說了我不滿,瘦猴轉頭就告訴我,說這種人,水火不會留,讓我事情了結後決定阿遊的去留,可另一邊呢?吊著阿遊,拉攏他,再鼓勵他對江偌下手,利用他得到一份將對陸淮深產生巨大衝擊的視頻。阿遊他肯定不會留,到時候就算被抓住了,或是江偌出了事,陸淮深報複,他也有證據證明,是瘦猴動的手,江偌出於自衛反擊,阿遊不治身亡。反正他能撇的幹幹淨淨。僅是瘦猴就如此心狠手辣,要是出了變故,水火會直接把我們推出去當替罪羊。”

    許浪沉默,認真思量這番話。

    陳山又說“就算這事順利完成,到時候陸淮深會報複,我們也卷進了水火與別人的恩怨裏,更不存在全身而退一說。”

    “那當初為什麽接這活?”

    “還人情,結束後遠走高飛。”陳山這些年存了不少錢,帶上茜茜出國,日子也會過得很好。

    “那既然都有風險,都是個逃,幹嘛幫她?”

    陳山不做聲。

    許浪發現自己這一問是多餘。

    ……

    中午這頓飯,江偌吃得很不安生。

    她毫無胃口,本來不想吃,但又記著陳山對她的叮囑,要她不能暴露,裝得和往常無異,否則會被陳大娘看出端倪。

    所以還是去廚房,自己端了午餐進臥室裏吃。

    江偌的肚子時不時的傳來不適,她一邊逼自己將食物咽下去,一邊心理安慰自己,就快得救了。

    再撐一會兒。

    就這麽心理暗示自己,一會兒又一會兒,一個下午都快過去了。

    周圍還是安安靜靜,什麽都沒發生。

    江偌坐在窗前,要麽像一尊石像,要麽焦躁得在房間來回走來走去。

    午飯後,許浪去了趟碼頭,開了船過來,陳山和他一起去了海上。

    江偌盯著湛藍海麵上不時濺起的浪花,隻覺得度日如年。

    陳山和許浪去海上玩了一趟回來,如往常那樣,赤著膀子將頭伸到水管底下衝涼。

    陳山本就是小麥膚色,這些日子下來,皮膚更加黝黑緊實,在太陽下反著光。

    陳山和許浪回來後,換回了另兩個。

    其中一個走前問他“這都三點過了,侯哥怎麽還不回來?”

    陳山說“就算送了阿遊到醫院,還得打點一下,五點差不多能回。”

    說完叮囑這兩人不要玩太久,“一小時後把船開回來,我晚些時候要和許浪要去下碼頭還船,順便買些東西。”

    那人答應了,顛顛兒地走了。

    江偌緊盯著陳山的身影,目光難言焦急。

    陳山進了房間,套了件幹淨汗衫出來,走到她窗邊。

    江偌等他一靠近,就問“怎麽……”

    陳山皺眉看了她一眼,“淡定些,應該快了,如果他心裏有,恰好又不是個遇事毫無辦法人。”

    “他不是。”江偌知道他說的是誰。

    陳山挑眉“這麽肯定?”

    江偌抿唇,垂眸盯著手心裏的可樂。

    這是她第一天到這裏的時候,陳山讓人買回來給她的。

    陳山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沒喝,留了這麽久,無事就盯著看。

    陳山問“有什麽故事?”

    江偌抬頭,陳山朝她手裏的可樂努努嘴。

    “沒有,就是孕婦不能喝。”江偌不想把和他的事講給別人聽。

    陳山嗤了聲“騙鬼呢。”

    師嬌嬌懷孕的時候,不知道偷偷喝了多少,茜茜生下來一樣又白又好看。肺上的毛病是因為當時剖腹不及時,在肚子裏窒息引起的。

    陳山又想到了那些事,他不願再想下去。

    “就快能見到本人了,不用再睹物思人了。”陳山說著,搶了她手裏的可樂開來喝了。

    江偌怔住,隻因為那句“就快能見到本人了”而心生激動,心尖仿似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陳山忽然說“別抖了。”

    江偌一愣,茫然地看向他。

    陳山盯著她絞在一起的雙手。

    江偌反應過來,緊緊按住手。

    陳山皺眉,她好像沒發現,自己一直在抖。

    ……

    不知是不是陳山剛才跟她聊了幾句,那些話就像定心丸一樣。

    隨著時間逐漸推移,江偌的期待也隨之溢滿胸腔,一麵也擔心這沒做好準備,到時候遇見突發事件,無法冷靜解決。

    她隻是直覺,沒有這麽簡單,能有人從天而降,直接將她拯救。

    過了會兒,海上那兩人回來了,將船靠在岸邊。

    太陽逐漸向沉向海麵,落霞染紅了整片天空,火燒雲映紅了天和海。

    陳山叫上許浪離開,離開時他轉頭看了眼那扇窗,江偌目光緊緊鎖住他,緊張在她眼裏一覽無餘。

    陳山背著光,朝她做了個抬起手掌下壓的動作。

    坐下,冷靜。

    江偌讀懂了他的意思。

    她坐在窗前,看著陳山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將暗,江偌在房間裏再也待不住了,到了晚飯時間。

    江偌吃了幾口就去屋簷下坐著。

    守著她的那倆人問陳大娘,“山哥他們怎麽還沒回來。”

    陳大娘吃著自己的飯,麵無表情說“他們說要耽擱一會兒,讓我們先吃。”

    那兩人進了主屋。

    江偌盯著院子的地形,想著要是有什麽事,自己該從哪裏跑?

    她想著,不自覺起身,往沙灘那邊去。

    客廳裏一個男人喝住她“去哪兒?”

    “沙灘。”江偌背對著他回。

    有個男人夾了幾筷子菜到碗裏,拿著碗跟著出去,坐在院子,盯著江偌,看她在沙灘旁的第一級台階上坐了下來。

    海水的顏色也隨著太陽西下而變得更加深邃,海浪拍案的聲音愈加沉重,海風拂過麵龐有了涼意。

    身後院子裏的男人吃好飯,起身,拿著碗準備放到廚房去,忽然定住了腳步。

    “什麽聲音?”風中隱約傳來一些既非海浪也非海風的聲音。

    沒人應他,他豎耳聽著,類似引擎的聲音,但不像是船的引擎。

    果真有!

    他瞬間升起警惕,大聲問陳大娘和同伴“們聽,什麽聲音?”

    陳大娘在廚房,什麽也沒聽見,皺眉看他一眼,“說話的聲音。”

    這時,靜默中,男人扭頭看向遠處墨藍天際突然出現的螺旋槳,瞬間反應過來,突然大罵“操!直升機!是安保員!”

    陳大娘立刻衝出廚房衝人喊道“去抓住江偌!”

    院子裏的男人向沙灘看去,哪裏還看得見江偌,眼神一掃,發現遠處右邊一道影子掠過。

    “站住!”那男人將手裏的碗一摔,朝江偌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

    江偌在那男人聽到直升機聲音的同時也聽見了,趁其不備,托起肚子,拔腿就跑,懷孕後作為孕婦,她從來沒這麽敏捷過。

    她在沙灘和樹林之間糾結了一下,如果順著沙灘跑,會暴露在那人的視線裏。

    沙灘鬆軟,跑起來不容易,而且她再怎麽敏捷,體力和速度也不如男人,肯定會被抓住。

    現在天已經快黑了,光線不太好,林子裏,已經漆黑一片,更是人樹難分。

    被抓住的後果,要麽他們走投無路撕票,要麽挾她逃跑。

    江偌瞬間做出抉擇,往林子裏跑。

    林子大多是棕櫚樹,還有一些茂盛生長的灌木。雖然容易躲藏,但不易尋路。

    那兩個人追了上來,淩亂的腳步聲和男人凶狠的呼喊聲此起彼伏,“江偌,我看到了!站住!別逼我動手!”

    突然,男人被灌木絆倒,破口大罵“他媽的,這什麽玩意兒!別管我,先去追。”

    江偌呼吸急促,極度緊張,回頭看的時候,也被灌木絆了一絞,她及時伸手撐住了旁邊的樹幹。

    她剛站起來,肚子又開始發緊,隱隱作痛著,她不敢再跑了,也跑不動了。

    她環視一圈周圍,直接貓著腰,閃身進了兩棵樹之間的灌木叢裏。

    灌木叢裏待著也不好受,又細又尖的枝丫戳著她的皮膚,一股塵土的味道撲麵而來,她捂住嘴,忍住想咳嗽的衝動,連呼吸幅度都不敢太大。

    腳步聲在附近徘徊,那兩人憤怒地問對方“人呢?看到人沒?操,臭娘們兒去哪兒了?”

    兩人無法,隻能分散去找。

    江偌屏住呼吸,等周圍安靜下來後,為了避免發出聲響,她才慢動作似地緩緩從灌木叢裏出來。

    這片林子靠近海邊,但江偌現在已經迷失了方向,她最終還是要去沙灘上的,否則很難被救援的人發現。

    江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環視周圍,遲遲選不出方向,隻得根據來時的方向,猜測左邊是海岸,她咬咬牙,搏一搏,單車變摩托,轉身朝那個方向而去。

    可還沒跑多遠,剛才那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我看到了!還跑!”

    江偌更加緊張,顧不了太多,加快腳步,可發現跑得太快,動靜太大,還是會把人引過來。

    若是停下,更是自投羅網。

    江偌不敢停下,隻得硬著頭皮朝著自己選的方向跑去,可後麵追上來的聲音,就像催命符,江偌急得邊跑邊哭。

    直升機在上空盤旋的聲音越來越大,探照燈從高空照進林子裏,到處搜尋。

    江偌她順著遠傳移動的光源,看到了海麵,仿佛看到了曙光,心裏一喜,蹣跚著朝那邊跑去。

    可探照燈有一瞬照在她附近,使她暴露在了追他的人視野裏。

    即便光線瞬間消失,那男人卻知道了她的大致位置。

    樹林靠近海岸的地方有岩石,江偌跑不到沙灘上了,哪怕隻是咫尺,她不敢冒險,打算先過去躲一下。

    江偌閃身到岩石後,以為那頭是平地,結果這邊地形更高,岩石下一道兩米高的沙坡,前麵就是沙灘。江偌一腳踩空,順著沙坡就滑了下去,她嚇的驚叫一聲,又瞬間捂住嘴。

    那人卻已經追上了她,像是捕獲獵物般欣喜,“我聽到的聲音了!趕緊滾出來,別讓老子找到。”

    江偌小腿被沙坡上粗糙的碎石刮傷,痛得她直皺眉,她伸手摸了摸,好像出血了,指尖觸到傷口又是一陣痛,她死死要緊牙不敢吱聲。

    直升機就在附近徘徊,這片沙灘太長太大,又有棕樹遮擋視線,江偌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被第一時間看見,要是在那之前暴露了自己,一定會被人先一步抓住。

    天已經完全暗下來,江偌渾身緊繃,在旁邊試探摸索著,找到一個大一點的石頭,她緊緊抱在懷裏。

    身後灌木叢窸窸窣窣,那人的聲音逼近,威脅說“自己出來,還是我找出來?他媽的,讓我找到肯定先破了肚子,要是我跑不掉,也別想活著離開這座島!”

    江偌戰戰兢兢地雙手扣著石頭,就等著這人從旁邊找下來的那一刻,砸破他的頭。

    忽然,海麵上一道強烈的光,從一艘船上投來,直直地照向她。

    那男人大聲呼叫同伴“她在這裏!”

    江偌不敢置信地看著船上的人,雖看不清臉,但她確定那就是陳山和許浪。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痛苦的尖叫,江偌猛地一驚。

    目光裏,卻有一道高大身影從左邊沙灘那頭朝她大步而來,江偌手裏抱著石頭,癡癡地看著,隻聽得見自己因緊張而顫栗的呼吸。

    他走近她,在她麵前蹲下,從她手裏拿走了石頭。

    強光電筒的光線裏,江偌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來人。

    麵前的人用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汙漬,嗓音沙啞艱澀得厲害“是不是等很久了?”

    江偌溢出一聲哭腔,神經一鬆,往他身上撲去,用力抱著他,將臉緊緊埋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