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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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霽朗不知自己如果真的隻是醫生吳霽朗會怎麽做,但他知道現在就是時候了,便笑著說:“好,聽你的。別哭了,乖。”說著,吻去了她的眼淚。
目的達成,李暖暖自然也不哭了,又抱住了他的脖子。
之後李暖暖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但吳霽朗明白她在等結果。
吳霽朗做了一些簡單的準備,然後挑了個日子打給了江愉心。
那邊過了很久才接電話,經過上次的折騰,今天江愉心的口氣有些生硬,“我是江愉心。”
吳霽朗說:“生日快樂。”
過了一會兒,江愉心才說:“謝謝。”緊接著便又問:“你是有什麽事嗎?”
吳霽朗說:“有。我想跟你見一麵。聊一聊……你我之間的事。”
江愉心果然說:“你我之間已經沒什麽好聊的了。”
“心心。”吳霽朗說:“我很想你。”
這話一半是真的,他很想她,但這種時候正在變得越來越少。
江愉心再度陷入了沉默,最後說:“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知道你要問什麽。”吳霽朗說:“跟我見麵,我就告訴你。”
她想問的,無非還是他為什麽變了心,以及他和李暖暖之間的關係。
她深深地愛著他,所以即便親眼所見,依然想求一個說法。
所以,江愉心的答案毫無懸念,“那好。”
掛電話前,吳霽朗突然聽到電話的那一端傳來男人的聲音,“心心,是誰的電話?”
吳霽朗想,江愉心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上司。她在懷疑他是臥底的情況下,還如此不掩人耳目地暴露了跟他通話的事。即便那個男人是她的情人,她也不該如此大意,應該就像李暖暖遲遲都不相信吳霽朗一樣,防備著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這樣才對臥底和自己的生命負責。
見麵地點是江愉心發的,吳霽朗做了些準備,準時到達。
他到時,江愉心已經等候在那裏。她穿了簡單的T恤衫和牛仔褲,雖然是休閑的打扮,但依然能夠很好地展示她傲人的身材,也很符合她的年紀和氣質。
吳霽朗不禁覺得恍如隔日,這樣的她依舊很美,但他已不再覺得心動。他不禁感到心酸。
吳霽朗在門外站了一小會兒,隨即走了進去,來到江愉心的麵前坐下。
江愉心顯得有些緊張,目光裏還有期待。
兩人見麵握手,隨即先是先不尷不尬地寒暄了一番,然後便陷入了冷場。稍久,江愉心才緊張地開了口,“你……要告訴我的事是什麽?”
吳霽朗動作自然地拿起奶缸,將牛奶倒入了她的杯裏。
江愉心見狀不由得一陣失神,這動作是他以前常做的,看樣子他雖已經跟她分了手,一時卻也改不了老習慣。
吳霽朗則似乎沒有看出她的表情,自顧自地說:“你爸爸原來並沒有死,而是隱姓埋名繼續為警方工作,負責培養臥底。但他最近死了,因為他暴露了。”
江愉心微微愕然,目光中的希望變得更多。
吳霽朗繼續說:“你接管了他的工作,卻有一個臥底始終聯絡不到,你一定很心急吧?想知道那是誰。”
江愉心幾乎就要笑出來了,捏緊了手裏的水杯,激動地問:“是誰?”
吳霽朗看著她的眼睛,說:“你猜我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是……”她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才小心翼翼地說:“你嗎?”
吳霽朗噗嗤一笑,“江愉心,你猜我為什麽會變心?”
話題突然跳了,江愉心有些不習慣,愕然問:“為什麽?”
“因為你太蠢。”吳霽朗說:“你也不想想,我現在是誰身邊的人,怎麽可能不被監控地跟你見麵。如果我是你我的臥底,你這句話已經害死了我。”
江愉心臉上神色一抖,說:“對、對不起……”
其實吳霽朗並沒有被監控,否則他根本不會說這些不在原定劇本裏的話。李暖暖原本是要監控的,卻發出命令後突然改變了主意。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可以猜到。人不是工具,長期的耳鬢廝磨中,她對他繃緊的那根弦終究也鬆了鬆。
吳霽朗說:“你的臥底已經暴露了,同時你也被暴露了。”
江愉心愣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根本沒有跟他見過麵。我都不知道那是誰。何談暴露?”
吳霽朗又笑了,說:“你有沒有想過,當我不是你的臥底時,你這句問話是不是已經出賣了自己?”
江愉心再度無語,半晌後,說:“我隻是信任你,難道這也不對?”
“你為什麽要信任我?”吳霽朗說:“你最不該的就是信任我。”
江愉心的眼眶頓時蒙上了一層水漬,不說話了。
吳霽朗見狀,也沒有繼續說教,隻道:“對方之所以不見你,是因為對你不滿,認為你幼稚愚蠢,不值得他信任。所以,他暴露後,也出賣了你。我想他這是為了保證別人的安危。”
江愉心已經被吳霽朗來來回回這些話說得心中大亂,此時更是已經慌了,問:“那你……”
吳霽朗說:“我是來殺你的。”
江愉心徹底呆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
辦公室裏,李暖暖摘下耳機,神色憊懶地靠在沙發背上,問:“他怎麽知道這件事?”
一旁戴著耳機的心腹說:“兩周前那家夥突然得了急性病,是他收診的。醫院裏的人說,他們常常一起聊天。”
李暖暖勾了勾嘴角,“還真是巧啊。”
那家夥是她懷疑的對象之一,但一直缺乏必要的證據,前陣子他突然得急性病死了,死後在家裏出現了大量證據,證明他就是江愉心的兩名臥底之一。
心腹說:“他的病例看上去沒有問題,其他參與診治的醫生也確認無疑。”
李暖暖卻不以為然,笑道:“名醫做的病例當然天衣無縫。”
心腹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您的意思是,他知道我們懷疑這人已久,通過下毒的手段偽造他急性病死掉。然後寫一份完美的病例,並將臥底的身份栽贓給他,好讓咱們覺得,兩名臥底中的一名已經死了,而其中有一位女臥底仍活著,他就徹底排除了嫌疑。”心腹說到這裏,心裏也微微害怕,“他下毒的手段的確厲害。”
李暖暖沉默半晌,道:“這不無可能。”
心腹立刻說:“如果是這樣,他今天出言提醒江愉心的這些話,也就有立場了。”
李暖暖再度陷入沉默,最後說:“就算不是,隻要他知道這件事,他今天仍有立場這麽說。可以是臥底死前將事情告訴了他,而他希望江愉心活著。”
心腹揣摩了她的心思,說:“這麽說,如果這次他成功殺了她,咱們就可以放心地信任他了?”
李暖暖笑著搖了搖頭,“江愉心剛剛接手便暴露了自己,如果她是我的上司,我也會借今天這機會殺了她。事後隻要說是被逼無奈就可以,反正有她在遲早要壞事。”
心腹點頭道:“受教了。那依您看,他會殺嗎?”
李暖暖沉默半晌,說:“我不希望他殺。”
心腹疑惑地問:“為什麽?”
李暖暖瞟了他一眼,道:“因為他不會為我做事,而是我的情人。”
心腹隨即了然,笑了。
一個過分放棄原則的男人是不可信的,一個為了討好自己的情人而對其他人過分殘忍的男人,內心是沒有溫度的。
她通過這諸多測試,想得到的不是一個幫手,而是一個有感情的情人。
……
江愉心呆愣半晌,問:“你來是想提醒我嗎?”
吳霽朗端著咖啡杯,沒有說話。
江愉心越發緊張起來,“難道你真的想殺我嗎?”
吳霽朗望著她,沉默許久,掏出錢夾來,放下了鈔票,站起身說:“我不會再跟你聯絡了。”
……
第三日,心腹前來匯報,“前天晚上江愉心突然被送去醫院急救,今天早晨才剛剛脫離危險,到現在還沒醒,醫院那邊查出是下毒,最近要當心些了。”
李暖暖正查著電腦上的賬目,一邊點了點頭,“她的工作換人了麽?”
“換了,”心腹說:“那邊看來已經懷疑到咱們頭上了,畢竟江愉心是接了她爸爸的班,身份敏感。”
李暖暖再次點了點頭,良久,忽然微微地笑了,“你說,他這是想做什麽?”
心腹說:“他下了毒,但運氣不夠好,她被搶救回來了。從搶救她的難度來看,他是奔著要她死的。”
李暖暖瞟了他一眼,“或許他正希望我們這樣想。”
心腹不解,“他這麽做有什麽好處?”
李暖暖笑道:“他明明有能力使用別人查不出的致命毒藥,卻使用了能夠被化驗出的普通毒藥。目的是要條子知道我們對她動手,從而使那邊換一個上司。”
心腹緊張起來,“這怎麽辦?要不要現在去抓那小子?”
李暖暖又笑了,“前提是他是個勾子。”
心腹愈發不解,迷茫地看著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