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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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新月動了動身體。跪了兩個多小時,她渾身僵硬,兩邊膝蓋也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哎,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當初真該先跟媽商量過後再做決定的。

    突然感覺臉上一涼,她摸了摸,原來是下起了毛毛細雨。難怪從早上起就覺得有些悶熱。

    她忍不住深深地歎了口氣。跪著已經很慘了,再被雨水澆豈不是雪上加霜?

    老天爺似乎就喜歡這種出其不意的惡作劇。毛毛細雨越下越大,很快就演變成了瓢潑大雨。

    蘇新月無語問蒼天:要不要對她這麽‘好’?

    同一時間,譚文軍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雨勢。眨眼間,牛毛細雨變成了傾盆大雨,連眼前的事物都被雨霧模糊得看不清楚。

    他蹙緊眉頭,轉身走到沙發前。

    兩個多小時,新月跪在外麵一動不動,張蘭也坐在這裏沒有挪動過一下,母女倆像是在跟對方較勁似的。

    “下這麽大的雨,孩子的身體會吃不消的。”他嚐試勸說。

    張蘭卻隻是靠在那裏,眼睛盯著電視,手裏握著遙控器,不停地轉換頻道。

    其實,她哪裏是在看電視?不過尋個方法讓自己暫時轉移注意力罷了。可再轉移,還能當外麵的新月不存在嗎?

    見不得她再這麽自欺欺人下去,譚文軍加重了語氣:“孩子若真的病了,心疼的還不是你自己?你何必要這樣折磨她折磨自己呢?聽聽孩子的解釋又何妨?月月那孩子是個有章法的。再說,範範不也說了,月月之所以這麽做,完全是為了那位姓殷的老人。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氣什麽。月月這麽善良,換成是我的親生骨肉,我會引以為傲。當然,她的方法是欠缺妥當。你可以告訴她,可以用語言和她溝通。像現在這樣的冷暴力,隻會讓你們母女之間產生嫌隙。而一旦嫌隙變成了裂縫,就真的回不到從前了。”

    張蘭依舊不理會他,視線緊盯電視,就沒移開過。

    譚文軍從來沒生過她的氣,哪怕冷臉都不曾,今天卻破了這個例。

    見她還是油鹽不進,他向來和煦的眉宇間浮現出一片凜然之色:“我好說歹說,你就是聽不進去是不是?月月這個女兒你是真打算不要了?告訴你,你不要,我要!”說完,快步走向門口,摔門而出。

    蘇新月看到譚文軍從樓道裏大步走出,還以為媽終於肯理睬她了,不成想……

    “傻丫頭,也不知道避避雨。”說話間,譚文軍已經一個箭步跨到她眼前,並用傘撐在了她頭頂,“你媽犯傻,你也跟著犯糊塗是不是?走走走,譚叔叔先給你找個住的地方。這件事,慢慢再說。”

    蘇新月倔強地搖搖頭:“譚叔叔,您別管我了,我撐得住。”

    “不管你管誰啊?你這樣,萬一折騰病了怎麽辦?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我就算拽也要把你拽走。”一向在她們母女麵前是一副憨厚老實形象的譚文軍難得硬氣了一回。說什麽也不能再由著她們娘來繼續胡鬧下去。現在都在氣頭上,大腦不能思考,隻想著懟懟懟。萬一新月真鬧出病來,張蘭還不得後悔死?

    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們是娘倆,這倔脾氣簡直如出一轍。

    不知是被雨水澆的還是怎麽,蘇新月感覺渾身無力,隻能任由譚文軍拉走。但她婉拒了譚叔叔給找地方住的好意,而是又返回了殷朗家。

    林曦最近因為小魚兒的事焦頭爛額,顧不過來這邊,隻能暫時把殷朗‘托付’給她。

    其實這些都是借口,是她自己放心不下殷朗才想盡快趕回去。這兩天,眼看著殷朗情況好些了,萬一她不在他又弄出點‘事故’來……

    婉拒了譚文軍要送她過來的好意,傍晚時分,蘇新月頂著雨回到了殷朗家。

    讓她微感詫異的是,殷朗竟然打著傘站在門口等她。

    見她一個人走來,連雨傘都沒打,他想也不想就提著傘跑了過去。到了近前才發現,她全身都濕透了,就算現在打傘也於事無補。

    不知為何,看見她被雨水澆透的狼狽模樣,他心裏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蘇新月從省城帶回的行李暫時放在了範範那兒,這裏隻餘下一套換洗衣服,早上還被她洗了,沒幹。

    她不是那種一言不合就逛街買買買的主兒,衣服不多,就那麽幾套。現在是夏天,一條牛仔褲可以連續穿上幾天,上衣則清一色是半袖T恤,除了顏色不同,款式幾乎一模一樣。

    見她沒有衣服可換,殷朗就去自己房間找了件寬大的T恤和長褲給她。

    “先換上吧,濕衣服穿在身上多難受。”

    新月沒拒絕他的好意,拿了衣服就去了客房。

    這件淺藍色T恤是殷朗幾個月前買的,還一直沒上過身。明明他穿著正好的衣服,到了蘇新月身上,卻變成了寬大的‘睡袍’,好不尷尬。

    然而,蘇新月也顧及不到這些。

    從剛剛起,她就覺得腦袋暈暈的,身上也沒力氣。

    她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臉色呈現出異樣的潮紅。

    糟糕,不會是發燒了吧?

    這時,門上響起了幾聲輕敲,是殷朗送來毛巾給她,目的是讓她把頭發擦幹。

    新月接過毛巾,想起這麽晚了他應該還沒吃飯,遂說道:“我去做飯。”說罷,意識到他聽不見,她又用手比劃著吃飯的動作,然後指了指廚房。

    殷朗會意,卻沒有讓開讓路,一雙黑如曜石的眼反而緊盯著她的臉。

    剛才他就發現了,她的臉很紅很紅,且是那種不正常的紅。

    他抬起手,輕觸她額頭,被那裏滾燙的熱度嚇了一跳。

    “你發燒了!”

    新月擠出一絲淺淺笑容,寬他的心。隨後就要從他身旁擠出去,沒想到殷朗的動作比她更快。

    “啊!”

    突然被她攔腰抱起,新月驚呼一聲。

    殷朗抱著她直接走進房間,把她輕輕放倒在床上,然後飛快走出去,不一會兒,拿了藥箱過來。

    打開藥箱,他從裏麵翻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出了體溫計。

    沒辦法,他直到現在對家裏的物件都不是很熟悉。長年累月待在部隊,一年到頭,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再加上,他身體底子好,幾乎沒怎麽生過病,藥箱一類的東西跟他是八竿子打不著,這會兒能找著就算不錯了。

    拗不過他的堅持,新月將體溫計放在腋下。

    這樣,五分鍾過去,她把體溫計取出,還沒等看清楚上麵紅線顯示的數字,手裏的體溫計已經‘不翼而飛’。

    殷朗擰著眉頭緊盯體溫計的一幕落在新月眼裏,她不禁暗暗在心裏揣度:他會看體溫計嗎?

    事實上,她的擔心是多餘的。換作以前,殷朗的確對這玩意兒沒什麽研究。可自從得知爺爺病了之後,盯著爺爺量體溫幾乎成了他每日必做的功課。久而久之,和這玩意兒也混了個臉熟。

    “三十八度六,你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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