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月姑娘不必謝我，他們本來就是無辜的，我隻是順手做了該做的事而已。”齊搖風掏出幾張火車票遞給她，“這是到上海的火車票，今天下午五點你們就離開，到了上海之後會有人與你們會和，到那時你們再坐船離開即可。”

    商月接過票，緊緊攥在手中，眼中含著淚光，揪著一顆心，久久才開口，說出一句道別的話，“齊長官，你自己多保重。”

    “你也是。”齊搖風回道。

    “我可憐的兒呀～”商母無奈地抹了一把淚，終於是做什麽都於事無補，“長官，日後意兒的後事，可否幫忙處理一二，送他入商家的祖墳？”

    “我盡力。”齊搖風應道。

    “爸、媽，我們走吧。”商月扶著商母，為她擦試幹臉上的淚，見她仍舊傷心，自己也跟著難受，可是事已至此，她能做的，隻有好好照顧父母，好好照顧哥哥留下的兩個孩子。

    “走吧。”商父起了身，也伸手去扶商母，勸道，“我們去接意兒的孩子。”

    商母點了點頭，起了身，隨著他們走時，卻發現商月的眼神時不時偷看齊搖風，卻又不敢真的去看。知女莫若母，作為母親，沒有為兒子做到為人母該作的事，就不該再在女兒身上留下缺憾。

    商母拉著商月的手，走到齊搖風旁邊，說道，“不知齊長官是否成家？”

    一聽她說這話，齊搖風與商月齊齊一愣。齊搖風了然她的意思，笑得溫和，“我未有成家之意。”

    商月的臉上一片緋紅，自知已經配不上他，不敢再有任何奢求，便對商母說道，“媽，你問這做什麽呀？”

    商母拍了拍她的手，以做安撫，又對齊搖風說道，“男人身邊沒有個女人照顧怎麽能行呢？我這女兒乖巧賢惠，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齊長官在外打仗，身後若是能有一個好女人操持家務，定然能為齊長官省下不少心。”

    齊搖風虛笑一聲，“多謝好意，但是我確實沒有這方麵的考量。”

    商母見他確實未有心動的意思，又不甘心就此錯過了這麽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尚未死心，“齊長官是確實沒有此意，還是心中已有中意之人？”

    “媽……”商月喚了一聲，想起王霽說過的話，說道，“齊長官……”

    “我已有心悅之人。”齊搖風奪口而出，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待到反應過來時，連自己都驚住了，心悅之人，是誰？

    商月的麵容僵住，“你不是，不是說……”

    怎麽可能，短短一個月，便有人走入了他的心。

    “那時是我未看清。”齊搖風盡管沒有想到那個人是誰，但從心底裏，他不想否認那個人的存在。

    商母低下頭，失望地歎息一聲，“既然這樣，那就不打擾齊長官了。”

    送走三人，齊搖風還未回過神，那句“我已有心悅之人”，究竟是臨時敷衍，還是出自真心？連他自己都看不透徹了。他自嘲一笑：我這樣命若浮萍之人，就不該有安穩之心。

    想起王霽還在家中，他就一陣驚慌，雖然知道王霽不會出什麽亂子，但是，莫名的心悸，使得他不敢再多逗留一分，朝著家的方向跑去。

    而王霽這邊，三人吃螃蟹吃的歡快，易捷不免奇怪，皺著眉頭看向王霽，隻見他揪著一個大鉗子轉了兩圈才給拽下來，不若從前能甩人一臉水，便問道，“我總覺得最近的氛圍怪怪的，感覺你像是轉了個性子似的。”

    王霽心裏一咯噔，手中的動作慢了下來，不經意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啊，我不還是我嗎？”

    楊礫看得出王霽剛才的緊張，什麽也沒提，就是踢了易捷一腳，“吃個東西還占不住你的嘴，不想吃就給我。”

    說著，他的身子已經斜了過去，那個不安分的魔掌伸向了易捷。

    易捷一躲給躲開了，嫌惡地離他遠了一步，抓著螃蟹的大鉗子對準了楊礫，“媽的，你再給我搶試試？看我不夾斷你的爪子。”

    “古人有雲，食不言寢不語，修養修狗肚子裏去了？”楊礫覷了他一口，沒給他見識。

    “嗬。”易捷見他難得說出這種高文化的語言，忍不住一番嘲諷，“也不知道哪個人吃飯時說話能說到茅廁去。”

    楊礫見他又提自己的黑曆史，確實忍不住想打他，但是見他防備的樣子，沒和他一般計較，“老老實實吃你的，少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易捷偏偏就是不聽，“我說真的，以前他到底什麽樣子，你還不知道啊，怎麽這會兒這麽沉默了？這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王霽嗎？喂，你確定你沒出什麽事？”

    “我沒事。”王霽輕輕搖了搖頭，心裏確實有一種恐慌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竟然開始對齊搖風產生依賴，現在他不在眼前，他的心裏就是一陣陣心慌，怎麽也安靜不下來。

    “他要有事還能坐這嗎？你屬豬的嗎？”楊礫放下螃蟹，抱拳道，“算我求你了，別說話了行了嗎？”

    易捷嘟囔了兩句，索性也無趣地消停了。不過也就消停了片刻的功夫，又開始說開了，“齊長官做什麽去了，這麽著急，連吃一隻螃蟹的功夫都沒有？”

    “人家可是團長，肯定會有很多事要忙的，你打聽那麽多做什麽？”楊礫問道。

    “說的也是，齊長官確實很忙。你們聽說了嗎？最近城中鴉片鬧的厲害，不過暫時還在暗處鬧，沒有搬到明麵上，就被齊長官連人帶貨全部一網打盡了，要說這齊長官，手段真是高明，簡直像個神一樣，我都快佩服死他了，隻是可惜了我這好相貌卻不是女兒身，否則一定會拜倒在他石榴裙下，做個風流鬼。”

    “你等會……”楊礫越聽越不是味，“到底誰拜倒在誰石榴裙下？”

    易捷也反應過來自己說反了，嫌惡地說道，“你別打岔，對了我說到哪了？哦，齊團座豐神俊朗，秀外慧中……喂，王霽，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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