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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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樓簫說到做到,真沒在我的眼前出現,店裏也沒去了,公寓也沒回了,我不知道她在哪裏,但我沒去找她。
每天重複的過著日子,去醫院看楊歡,店裏上班,然後就是回公寓。
不用再回老宅,我也不會刻意回去,傅容庭不知最近在忙什麽,沒回老宅,卻也沒回公寓。
他人沒回來,我卻一直記著他曾經說,年後就去離婚。
也記著他說,等他與蘇姍有了結果再離婚。
記著他說,讓我就這麽一直跟著他。
反反複複的他,讓我無所適從。
過了年後,有兩個受重視的節日,一個是大年,一個是情人節。
西方情人節。
大年的時候,我回了老宅吃飯,傅容庭也回去了,隻是當晚,他沒也留下來,吃了飯後就走了,很是匆忙的樣子,我沒問,但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他去找蘇姍了。
沈晨南還是偶爾來店裏麵,不過都是規規矩矩,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像朋友一樣相處著。
轉眼,情人節就在明天,今天是楊歡出院的日子,我安排好了店裏麵,去了醫院。
顧雲生早我一步來了,辦理了出院手續,正在為楊歡收拾東西,孩子在死後第二天顧雲生就下葬了,沒讓楊歡去,怕她傷心過度。
看著顧雲生做這一切,楊歡隻是漠然地接受著,什麽都沒說,也沒再反抗,但從她的眼神裏,我看得出,那抹悲涼與荒蕪,這將會長長久久地橫亙在他們之間。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楊歡側頭看見我,難得露出一絲笑“樓笙,你來了。”
我走進去“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不用,有人做。”楊歡這話是說給顧雲生聽的。
顧雲生收拾好後說“歡歡,我先把這些東西提上車。”
楊歡沒有說話,顧雲生也沒說什麽,提著楊歡的藥就先出去了。
看著顧雲生走後,我說“楊歡,你要折磨顧雲生到什麽時候?”
或許我現在站在旁觀者的位置,對顧雲生為楊歡做的,心裏還是多少有感觸,孩子的事是遺憾,可總不能這樣下去,折磨對方,也是折磨自己。
楊歡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樓笙,我現在隻想離開他,我沒有勇氣再待在他的身邊,現在我連都看他一眼,我都覺得罪惡,對不起我的孩子,昨天徐慧又來鬧了,看著她那囂張的樣子,我真是恨不得拿刀子砍了她,看著顧雲生動手打了她,我心裏有痛快,卻覺得又太輕了,當時,顧雲生也當著我的麵,跟徐慧提出了離婚,我不知道他那樣做是在做戲,還是真的。”
如果換做是我,我想也會跟楊歡此刻一樣,不敢再輕易相信誰。
也會做不出選擇,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可逃避,能讓冷靜,更好的解決問題。
“那你回去先休息一段時間,先別急著做決定,等想好了,再決定也不遲,隻要不後悔就行。”
那天沈晨南把我送回去後,我也在想,如果我不那麽快做決定,是不是就能回頭?
就不用再陷入傅容庭給的若即若離之中。
她楊歡搖頭“住院的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也做了決定,以前我多麽希望他趕緊離婚,跟我在一起,你知道,人都是自私的,可我更知道,徐慧不會放手,我永遠忘不了徐慧說的那句話,她說,她允許顧雲生在外麵玩,男人嘛,玩累了,終歸是要回家的,而家裏的女主人,是她徐慧,顧雲生跟徐慧的婚姻,不是個人,離婚沒那麽容易,我閉上眼睛,都能想到以後的日子,三人的日子,顧雲生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精疲力盡。”
如果真是這樣的日子,那楊歡一輩子都看不到希望。
我看了看楊歡,做決定隻需要一瞬間,可要履行這個決定,很難。
就像那些分手的情侶,分分鍾喊停止,可分開後,又受著各種相思的煎熬,又各種後悔。
失戀三十三天,楊歡,我不知道她要用多少時間走出來,或許,能不能走出來。
我心裏歎了一口氣,剛要說先出去,楊歡的手機忽然響了,她看了眼來電,臉色都變了。
眼神裏帶著無奈與恨,更多的是疲憊。
累的仿佛開口說一個字都累。
疲於任何語言。
僅一個表情,我就知道打電話來的是誰。
楊歡的老家,那一群吸血鬼。
老家的電話,楊歡不想接,又不得不接。
她滑了屏幕,走到一旁接通“什麽事……最近沒有時間……你們到底把我當什麽?提款機嗎?你們要走親戚,要養孩子還是買這買那,有手有腳,不知道去賺啊……別再來這一套,你真想死,趕明兒我回來陪你一起死行不行?正好有個伴。”
我聽不到那邊在說什麽,但從楊歡的表情跟話語裏麵,能知道,那邊又在問她要錢了,質問她為什麽過年沒拿錢回去。
楊歡說到後麵,聲音有些哽咽,又忍不住悲憤。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楊歡忽然對著手機吼了一句“我沒錢,這輩子你們養我生我的,這麽多年了,我也算是還清了,要是還嫌不夠,那我把這條命給你,以後別再打電話,更別再問我要錢。”
說完最後一句,楊歡憤怒的掛了電話,手抵著唇,頭往上仰了仰,臉上是痛苦與悲戚,她將眼淚逼回去,過來說“走吧。”
我想張嘴安慰她,可我不知道能說什麽,楊歡家裏那群人,我了解,這麽多年了,楊歡的無奈,我也看在眼裏。
曾經楊歡對我說“樓笙,我有時狠羨慕你,雖然父親不在了,母親又是個瘋子,但總比一群吸血鬼來得強,我有時在想,為什麽他們不去死呢?死了,我就解脫了。”
能讓親生女兒說出這樣的話,這是做父母的悲哀。
有那樣的父母,也是楊歡的悲哀。
一家五口,全讓楊歡一個人養著。
當哥哥的,三十多了,現在也是有家的人了,卻還是指望著妹妹替他養老婆養孩子。
當父母的,都說農村人勤奮老實,可楊歡的父母,比村子裏誰都過的好,以前還能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地裏幹活,自從楊歡出來掙錢,便漸漸地不做活了,沒錢了,就向楊歡伸手。
相較於楊歡,或許我那支離破碎的家庭,是變相的幸福。
我跟上楊歡,一起出去,顧雲生正準備回來接楊歡,上了車,回到顧雲生給楊歡買的房子,之前顧雲生給楊歡請的保姆還在,家裏收拾的妥當,顧雲生將楊歡送回來就走了,我坐了一會兒,店裏有事,也就走了。
忙碌一天回去,空蕩蕩的房子,依然隻有我一個人。
隨便煮了點餃子吃了,我洗了澡上來休息。
可不知怎麽的,我在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房間裏空蕩地,安靜地,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輾轉反側,我伸手摸向床頭的手機,看了時間,不知不覺已經2355了,再過五分鍾,就是情人節。
這個時候,傅容庭到底在哪裏?跟她在一起嗎?
有時候我會悲戚的發現,如果傅容庭不主動出現在我麵前,我連他在哪裏,跟誰在一起都不知道,但他能輕易地知道我在做什麽。
他能隨心所欲,選擇任何一個地點,一個時間出現在我麵前。
而我,似乎很少很少,主動聯係他,主動去找他。
看著時間一分一秒跳轉到00:00,十二點了,二月十四號,情人節到了。
伴隨著時間跳轉,我的短信提醒也響了,一條短信發進來。
陌生號碼,寫著一句話睡了嗎?情人節快樂,我愛你,老婆。
上麵寫著老婆,可發短信的不是我的老公傅容庭,下麵署名是沈晨南。
這條短信,讓我心裏五味雜陳,甚至是亂的,我感覺這像是偷情。
這短信,我肯定不會回,而是刪除了。
刪除後,我將手機迅速放在床頭,蓋被子準備睡覺。
剛躺下,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是來電,手機鈴聲伴隨著震動聲突兀地響在空寂地房間裏,我的心跟著一跳,人也從榻上彈了起來,立馬伸手拿起了手機。
我原本以為是沈晨南,看著上麵的名字,我一個激靈,仿佛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是傅容庭的電話。
手機還在響著,震動的我指尖有些麻木,我才回過神來接通,鎮定下來說“傅少,這麽晚了,什麽事?”
電話那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睡了?”
“恩,今天有點累,早早睡下了。”我撒謊了,問道“有事?”
我的話問出去後,那端沉默了一會兒,問“樓笙,現在什麽時間了?”
我有些納悶,但隨即想到剛剛跳過了淩晨,現在已經是情人節,我不知道傅容庭問這話什麽意思。
他這不會是來跟我說情人節快樂吧?
能說出新年快樂,我想那一定是傅容庭的極限,其它的,也就別想了。
我說“剛過十二點,傅少,這麽晚了,你這是要回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