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等著一艘未歸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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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抿唇,我說“沈晨南,你別浪費時間了,重新找個女人好好過日子吧,我已經慢慢地放下那些對你的怨恨。”
我解開安全帶要下車,他拉著我的手“樓笙,三年的感情,你當真對我一點情意也沒有了?”
怎麽會,就算我再愛上了別人,對沈晨南也不可能一點情意也沒有了,我想這世上,無論誰也做不到這點。
兩個曾經交織如此深的人,有過孩子,曾到談婚論嫁,深愛過,甜蜜過,酸甜苦辣都經曆了,又豈會因為時間而磨礪掉,或者說一點感覺也沒有。
隻是晚了,沈晨南過後,我遇到了傅容庭。
倘若沈晨南出現再早一點,在我沒意識到自己愛上傅容庭時,我們解開這些誤會,或許還能重新在一起。
我盯著手背,彎了彎唇說“我站在橋頭,望著水之盡頭,沒能等來你的船,錯過了。”
這話,沈晨南當然明白什麽意思。
他眸子閃了閃,抓著我的手緩緩地鬆開“我的船遲來了,但傅容庭這艘船,不一定適合你,他這個掌舵的人,一心想載的,是別人。”
“我知道,可我現在還在船上。”
他定定地看著我說“那我等你,下他這艘船,或者,我強迫你下來。”
我微微蹙眉“沈晨南,你這又是何必。”
他將臉撇過去“時間不早了,你上去吧。”
他不想再多說,我也知道,多說無益。
拉開車門下車,今天傅容庭應該還是會回老宅那邊。
目送著沈晨南的車子駛入黑夜,我吐了一口濁氣。
看了眼手機,什麽信息電話都沒有,老夫人那邊也沒催我回去,今天已經不用再必須回老宅,去年這個時候,我去了精神病院看我媽,傅容庭還是必須回去老宅,就替我瞞了過去。
今天,想必老夫人以為我會去醫院吧。
這次門口的保安還是上次的王大哥,看到我這麽晚回來,又是跟沈晨南,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這公寓裏,住著的都是要麽有錢,要麽有勢之人,那些明星什麽的,也有住在這裏麵的。
套用一句話,貴圈很亂,娛樂圈亂,可終究沒有上流圈亂。
這裏麵住著的女人啊,老公都很忙,男人一旦忙碌起來,冷落了女人,男人逢場作戲,女人不也得找點樂子。
拿著老公的錢在外麵包養小白臉的女人不少。
保安這也是以為我在外麵找了其它男人。
我搖頭笑了笑,沒作解釋,回了屋。
擰開門,家裏一片漆黑,隻有樓簫的房間裏傳出聲音,我準備換鞋,聽著聲音不對,我心一擰,鞋都來不及換,立馬衝到樓簫的門口,擰了擰門,門從裏麵反鎖了,我急地重重拍門“樓簫,你給我把門打開,給我打開。”
我的拍門聲讓裏麵的聲音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隨後就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還有慌亂之中好像碰倒了什麽東西的聲音,隔了好一會兒,樓簫才把門打開。
“姐,你怎麽回來了?今天你不回傅家那邊嗎?”
我看了眼樓簫,頭發蓬鬆,臉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眼神有些迷惑,衣服淩亂,褲子還是反著穿的,顯然是倉促之下來不及套上的。
我冷著臉,拉開樓簫,往房間裏走,看著地上的幾個空瓶子吸管,還撒落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榻上淩亂不堪,我氣不打一出來。
淩厲的瞪了樓簫一眼,我環看了眼房間,最後將目光落在床底,露出半截衣袖出來。
樓簫也看見了,連忙過來拉住我“姐,你有什麽話,咱們出去說,我這房間亂,也沒什麽可看的。”
我知道樓簫想把我支出去,以前樓簫在外麵碰了毒品,我看不見,心裏的憤怒還沒這麽強烈,可當親眼看著,我哪裏能不氣,哪裏能饒過她。
我還想著她這段日子學乖了,聽話了,不會再給我惹事了,我鬆了一口氣,放鬆了對她的管教,可是我錯了。
我心一橫,使勁兒踹了一腳床底,吼了一聲“滾出來。”
床底下的人一陣哆嗦,床也跟著抖了抖,樓簫知道我什麽都看見了,也就泄氣道“出來吧。”
一個男人光著上身,手裏抓著一件衣服從床底下鑽出來,在我麵前低著頭,喊了一聲“姐。”
是小剛,那個讓樓簫墮胎的小混混。
沒想到他們倆還鬼混在一起,而且還是在這公寓,我不敢想象如果傅容庭知道,會怎麽收拾樓簫。
能讓樓簫偶爾住在這裏,已經是傅容庭的極限,如果看見樓簫帶別的男人回來碰了毒品,樓簫是吃不了兜著走。
樓簫一副無所謂地態度,一屁股坐在榻上,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說“姐,既然你看見了,那我也沒什麽話可說,要打要罵,隨你的便。”
我氣的渾身發抖,樓簫讓我打,我還真扇了她一巴掌,似乎不夠解氣,拿著枕頭使勁兒在她的臉上,身上打。
“你真是要氣我啊,樓簫,我真想沒你這個妹妹,你給我滾,滾出這個家,別再讓我看見你,你要作,就去作。”
樓簫沒反抗,任我打,隻是嘴巴上還是說“姐,我說了,我樓簫就這個樣子,叫你別抱希望了,我就是作死了,我也沒讓你管,是你鹹吃蘿卜淡操心。”
我更氣了,其實我再氣,也看在她是我妹妹地份上,沒下重手,不然就不是拿著軟綿綿的枕頭,直接拿棍子,掃把。
小剛見樓簫被我打,過來拉我“姐,你別打簫簫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要打,你就打我吧。”
聽到這話,我停了手,看著眼前這個染著五顏六色頭發,二十出頭的小剛,冷笑了聲“姐?誰是你姐?以後別跟我家樓簫來往,如果被我看見,我見你一次,也打你一次,絕不手軟,現在你給我滾出去。”
見小剛杵著不動,我就像是棒打鴛鴦的家長,瞅著一旁的瓶子,我拿起來就用來打小剛。
樓簫見此大喊了一聲,立馬站在小剛麵前阻止我“姐,你這是幹什麽?我就是喜歡跟著他混,是我願意的,要打你打我,不關小剛的事。”
樓簫截住我的瓶子,看著眼前這兩人,彼此護著,就跟小情侶似的,如果兩人正常交往,我這個做姐姐的怎麽會攔著,可兩人在一起碰了毒品啊。
我盯著樓簫“如果你不姓樓,我連打你,都嫌手疼,姐是希望你找到一個好的歸宿,可這個男人,他能嗎?你難道忘了上次你在醫院裏為這個男人墮胎的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不是?我一直以為你改好了,可現在既然把人帶到了家裏,在家裏碰了毒品,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姐放在眼裏?”
樓簫紅著眼睛看著我“那都是我的事,是我要打的,跟他沒關係,我就願意這麽爛著,作著,這樣的人生,才有趣,我的青春我做主,一輩子有多長,碰了毒品的快樂,放縱的滋味,你嚐試過嗎?以為都像你,連自己想要的,想做的,從來不敢去爭取,隻是一味的躲著,讓著,你以為你自己很偉大,其實就是懦弱,我才沒有你這麽懦弱,姐,你早晚有一天會步上楊歡的後塵。”
我一怔,那一刻,我不相信那些話是從樓簫嘴裏說出來的,叛逆,囂張,符合她的年紀,可三觀盡毀的她,讓我無可奈何。
不過樓簫的話也不全錯,後來,她的話,都一一印證了,我嘴裏囔著不要步上楊歡的後塵,可我還是走上了。
一條比楊歡更加荊棘地路。
一路走來,被刺的鮮血淋漓,渾身是血,以至於多年後,我站在夕陽西下,絕望地看著落日餘暉,麵前就是冰冷洶湧的海水,再踏進一步,將被吞噬的一點兒不剩,可我,更不敢回頭。
我揚手,想要再打樓簫,她眼睛一閉,偏著頭,一副任我打的樣子,可我沒打下,不是我不忍,而是小剛截住了我的手。
“簫簫她有什麽錯,你雖然是她的姐,也不能說打就打,以後簫簫我會負責。”
“你負責?”我譏諷地笑了“一個拿墮胎錢都拿不出來的人,整天不務正業,打扮的跟混子一樣,除了泡吧碰了毒品,你還會幹什麽?你連你自己都負責不了,你在這兒跟我說要負責樓簫,你也太自不量力了。”
小剛梗著脖子反駁“我隻是那段時間錢被家裏人卡住了,以後簫簫就跟著我,我不會讓她再吃苦,簫簫,我們走。”
說著,他拉著樓簫就要出去,我一愣,跟著追出去,我剛才隻是氣憤之下讓樓簫滾,可這個時候,我是絕不能讓她跟小剛走,那她這輩子就真毀了。
樓簫是我的責任,我爸閉上眼的時候,拉著我的手,交代我好好照顧樓簫,他最不放心的,不是瘋子母親,是樓簫。
我在門口喊住樓簫“樓簫,今天你要是跟著這個男人走了,就真的別再進這個門,別再叫我姐。”
威脅的話太多了,我不知道樓簫會不會像以前一樣回頭。
樓簫頓住腳步,看著我說“姐,我知道你管我管的辛苦,我走了,你也就不用再操心,你就當我死了吧。”
樓簫拉著小剛說“我們走。”
她拉開門,門在一開一合之間,讓我氣憤的人不見了,耳邊一直縈繞著樓簫說的那句,就當她死了。
我無力地退回去,坐在沙發上,那一刻我在想,我這個做姐姐的,是不是太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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