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很自私，盡管他不承認，或許不是出自本意，但是卻很自私。無意中的自私才是一種骨子裏的東西，這樣的本性很傷人！

    他已經沒有了自信，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錯了，放開喬陌然，成全張婷，也成全大哥，成全別人，也成全自己吧！終於體會到了一句話，放手也是一種愛。隻是，放手，他哀莫大於心死，如墜冰窟，一想起以後陌陌可能會嫁給別人，尖銳的痛便狠狠地紮著他的心。

    顧以笙已然不解釋，麵容裏透著一股哀默大於心死的氣息。顧以笙此刻的心情已經跌落到穀底，周圍縈滿了濃烈的悲哀。

    “把張婷叫過來，我看看！”顧媽媽冷著聲音對顧以笙吼了一句。

    顧以笙拿出電話，撥出個號碼，對著電話道：“我媽過來了，要見你，現在過來！”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顧以笙隻是嗯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

    屋裏，顧媽媽還在生氣，對兒子的恨鐵不成鋼，又看到他臉色不好，躺在病床上，忍不住放緩了臉色，還是很冷硬地說道：“陌陌在隔壁你知道不？”

    顧以笙一頓，點點頭。

    “你們為什麽都生病了？”顧媽媽又問。

    顧以笙幹脆閉上眼睛，一句話不說了。

    “你說這叫什麽事啊？你們就一牆之隔，她好像也找了新對象，媽，剛才那個男孩子看起來條件很好啊，一點都不比小四差！”顧藍就事論事地說：“我現在覺得小喬也不怎樣了，才幾天就找了新對象，小四不是東西，小喬也不是，兩個人就是過家家，愚弄我們這些親人！”

    提到曹澤銘，顧媽媽臉色一沉：“別人的事我們少管為妙，已經分手了，人家就是昨天分手，今天另嫁也正常，錯的是你弟弟，他是腳踏兩隻船，還搞大了人家肚子！”

    顧媽媽眼裏升起兩簇火焰，有些激動看著兒子，目光裏騰騰的怒焰很是複雜。

    “媽，你怎麽能向著外人，顧家的男人可都是好男人！”顧藍忍不住說母親。

    顧媽媽冷笑一聲：“顧家的男人都是好男人，你倒是很會標榜自己的親人，好男人的話，還會搞大人家的肚子？”

    “……”顧藍被母親堵得也說不出話。事實擺在這裏，的確是。

    十分鍾不到，張婷就來了，推門進來的時候，她看向顧媽媽和顧姐姐的時候眼神裏有一抹掙紮，最後卻又歸於平靜。

    顧以笙聽到聲音微微地抬頭，強大精神聲音裏帶著隱忍的沙啞：“這是我媽，這是我大姐顧藍，媽，姐，這是張婷！”

    顧媽媽看著門口站著的落落大方的女孩子，視線是鎖住她眼睛的，她一直看著張婷的眼睛，良久，微微點點頭。

    “顧伯母，顧藍姐，你們好！”張婷禮貌地打著招呼。

    顧藍看張婷的眼神也是帶了一抹審視，最後笑了笑：“你好！”

    或許真的是先入為主了，沒有見喬陌然時候的那種心情，認定了一個人當弟媳，突然換了人，感覺很是奇怪，但是嚴格說，顧藍更中意張婷，畢竟算起來的感覺是門當戶對，隻是如今還不清楚到底誰充當了小三一時不好定義。

    張婷被顧伯母打量地有點心虛，視線下意識地看向顧以笙。

    顧以笙為她解圍：“媽……”

    顧媽媽壓根不理會兒子，而是問張婷：“懷了幾個月了？”

    張婷一愣，立刻道：“不到三個月！”

    顧媽媽又問：“我兒子的孩子？”

    張婷心底一顫，雖然不是顧以笙的孩子，但是是顧寧川的，算起來也是顧媽媽兒子的孩子，隻是被顧媽媽這麽問，她心中不禁有點難過和酸澀，但是，她點點頭：“是的，您的孫子！”

    顧媽媽今天沒有客氣，她看著張婷的眼睛，良久，才淡漠地說道：“未婚先孕你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嗎？”

    張婷張了張嘴還沒有說話，又聽到顧媽媽說：“你一個醫生，怎麽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一下，大家都有點尷尬。

    張婷唇邊一抹悲涼，微微垂眸，輕聲道：“這是我的錯，的確不應該有這種情況發生，我是過敏體質避孕中總出現問題。”

    顧媽媽聽到這話沒有再多說，隻說了一句：“我就隻想知道，你跟喬陌然，你們兩個到底是誰先誰後，我這個人，無法接受小三，這就是我的態度。”

    張婷暗自咬下唇，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卻是看向顧以笙的方向。

    此時的顧以笙，直接開口：“媽，問這個有意思嗎？她懷了你的孫子！”

    “原則問題，我不會退讓！”顧媽媽沉聲道。

    “不退讓怎麽辦？她已經不能打胎了，她打了三次了！”顧以笙突然開口。“這次再打就一輩子都不能生育了，媽也是女人，知道女人的悲哀不是嗎？”

    顧媽媽一下怔然，“這麽說你們早就在一起了？那你怎麽跟喬陌然又搞這一套？”

    顧以笙不知道如何解釋，幹脆不說話了。

    張婷也沒說什麽。

    “說啊，這到底怎麽回事？”顧媽媽一下來了脾氣，語氣也跟著高昂起來，頗有怒氣騰騰的架勢。

    張婷隻能抿唇不說話，等待顧以笙的解釋。

    顧藍也想知道，到底誰是後來者。

    顧以笙卻是開口：“媽，你別問了，以後我會注意自己的行為，不會再給顧家抹黑！”

    “你不給顧家抹黑”顧媽媽冷冷地笑：“你以為我在意的是顧家的麵子啊？我在意的是被傷害的人的感受。你懂什麽？”

    顧以笙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感覺媽媽一下子有點情緒激動，從來沒有這樣過的。怎麽突然變得脾氣這麽大啊？

    病房裏突然安靜下來，誰都沒有說話，顧媽媽用了良久，似乎在平靜自己的情緒。

    大約過了一分鍾，她的臉色恢複了平靜，這時候，轉向張婷。“張婷，你先回去吧！”

    “顧伯母，您消消氣！”

    顧媽媽開口道：“我會拜訪你的父母，確定婚期，不會讓你難堪的，但是前提是，你跟以笙到底怎麽回事？！”

    張婷怔了一下，有點擔心地看向顧媽媽，又看看顧以笙。最後，輕聲地開口：“我愛孩子的爸爸，很愛很愛，這個孩子是顧家的，我要生下來，無論您同意與否，我都會生，這是我的寶貝兒！”

    顧媽媽沒有說話。

    顧以笙道：“你先走吧，我會娶你，我說過的！”

    張婷深深地看了顧以笙一眼，隻能走，“顧伯母，我先去訂餐，您跟顧藍姐等下來用餐吧，半個小時候我給以笙送飯過來，接你們過去用飯！”

    顧媽媽點點頭，對張婷倒是客氣了不少：“剛才我的態度不是針對你，我隻是想弄清楚誰是小三，我這個人不喜歡小三！你好好養胎，孕婦不宜動怒。”

    顧媽媽說的很坦誠，張婷的身體緊繃，表情有點不自然，她說道：“我知道，顧伯母，謝謝您。”

    “那你先去吧！”顧媽媽目送她出門。

    張婷走出病房，長籲了口氣，手下意識地撫著自己的小腹，腦海裏響起了顧寧川的決絕，她閉了閉眼睛，一步一步穿過走廊。顧寧川，我倒要看看，以後你如何麵對我！

    病房裏，顧媽媽看向兒子，依然是冰冷的眼神：“我已經知道了，看來喬陌然是小三了！”

    “媽！”顧以笙喊她。

    顧媽媽已經衝了出去。

    “姐，你快拉住媽！”顧以笙急喊。

    顧藍不明所以，就見媽媽衝了出去，直奔隔壁。

    顧以笙下床穿鞋子，也跟著追出去。

    喬陌然在屋裏走了一會兒，老躺著不舒服，頭也昏昏沉沉的，顧媽媽進來的時候曹澤銘和喬陌然都在，曹澤銘站起來，帶著點詫異看向顧媽媽，隻見顧媽媽眼底都是怒意，就這樣走過來。

    喬陌然剛在窗邊站穩，一看到顧媽媽立刻就喊了聲：“顧伯母！”

    “啪！”一聲，一道耳光扇過來，如此之快，快的讓人沒有絲毫防備。

    喬陌然錯愕地瞪大眼睛，臉上火辣辣地痛著。

    曹澤銘第一下都沒有來得及反應，眼看著陌陌被挨了這一下。第二下，曹澤銘一把抓住顧媽媽的手腕，怒氣騰騰地低喊：“顧伯母，你這是做什麽？”

    進來二話不說，先是打人，這真是奇怪。

    喬陌然也被嚇到了，她看到了顧媽媽眼中冰寒冷絕的氣息，臉上火辣辣的疼襲來，肺裏有點不舒服，她咳嗽了兩聲，引發一陣沉痛。

    曹澤銘抓著顧媽媽的手腕，力度很大，病房門口急匆匆走進來幾個身影。是顧以笙和顧藍。

    “媽！”顧以笙低喊，他完全是震驚的，沒有想到自己老媽會過來抽陌陌，這還是自己的媽媽嗎？賢良淑德的母親，溫柔似水的母親，怎麽突然就變得這樣犀利且失去理智了？

    曹澤銘鬆開了顧媽媽的手，然後把喬陌然護在身後，唇角滑過一抹嗜血的森笑，他陰沉著俊臉看向顧媽媽，顧以笙，然後冷笑著質問：“進門就打，還真是霸道。果然有什麽樣的媽，就有什麽樣的兒子！顧伯母，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顧媽媽此時眼底也是冷漠，那冰寒直接射向曹澤銘，冷笑一聲：“你算是什麽東西，以為長了兩條腿就在這裏充當人了？你這種人，不配跟我說話！喬陌然，我告訴你，我為什麽打你！”

    曹澤銘被顧媽媽說的有點怔然，還沒說話顧以笙就衝了過來，擋住母親。

    “媽，誰準你打她的？”顧以笙被震住了，當他看到喬陌然臉上的紅手印時，整個人都是傻的，心痛一下子襲來，如此之痛。誰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可是他知道啊！

    喬陌然的心狠狠地一抽，胸口不自覺地起伏了一下，用力地咬了咬泛白的唇瓣，輕聲地開口：“顧伯母，如果打我能讓您消氣，心裏好受點的話，我可以理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