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回去改！”監測主管立刻恭敬地拿了文件下去了。

    顧以笙又打電話叫監控主任，高主任來的時候，顧以笙抽著煙，他進來，問道：“總監，您找我？”

    “請坐吧！”顧以笙道。

    “謝謝！”高主任在沙發上坐下來，等待顧以笙說話。

    顧以笙站了起來，拿了煙走過去，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問了句：“我看了下最近的數據！發現幾個國控企業數據為0，備注寫的是停產！”

    高主任一怔，繼續等待。

    顧以笙眯起眸子打量了他一下，然後淡淡一笑：“有什麽異常嗎？”

    高主任又是一怔，也不是傻瓜，他知道總監找他，必然有事，他隱瞞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而已。於是老實地回答：“報停產的確是按照程序報上來的，但是在排查的時候發現了他們隻是停產檢修鍋爐幾天，但是恢複生產後，並未及時上報。三方給按照上報的申請停了自動監控設備，結果他們檢修隻用了一天，隨即就開工了，之後偷排了幾天，被我們巡查的時候查到了！”

    “采取了什麽措施嗎？”

    “聯合郇站那邊，進行了嚴加處罰！”高主任如實稟報。

    顧以笙點了點頭，話鋒一轉。“如何發現偷排的？是我們，還是三方？”

    “三方！”高主任道，說完的時候立刻又道：“這事是我的責任，是我敏銳度不夠，本該是我們監控的工作！”

    “你明白就好！”顧以笙對他沒有批評。

    “總監，我以後會注意的！”高主任這次還算謙虛。

    顧以笙點了點頭：“高主任，監控室這邊省裏很重視，因為這種重視，機構極有可能升格！”

    高主任這下愣住，隨即立刻激動地點頭：“我知道自己的工作重任，總監你放心吧！”

    高主任這下高興了，機構升格那是要主管享受副總監級待遇！他如何不開心呢？這是一輩子的榮譽和待遇啊，他都不一定能再進步，也許是這輩子唯一的一次機會兒，顧以笙這是在告訴他，隻要老實好好的工作，待遇是有的！

    高主任離開，顧以笙皺著眉頭，又在抽煙。

    顧藍打來電話的時候問他在幹什麽。他回答：“回來建設建設，溝通溝通，調動調動積極性！”

    “倒是會幹了啊？”

    “我一直會，很多時候不屑！”顧以笙揉了揉眉心：“爸爸怎樣了？”

    “恢複的不錯，在過幾天可以回去了！”

    “姐，辛苦了！”顧以笙道。

    “不辛苦。今天汪穎來看爸爸了，小丫頭剛參加完考試，估計這次能考上！”

    “那樣最好！”顧以笙道。

    “小四！”顧藍又道。

    “嗯？”

    “找個人照顧你吧！”顧藍說。

    顧以笙眉心一皺，像是失神了一般，沒有反應。俊容閃過彷徨茫然，良久，輕輕地笑了笑：“姐，我做不到的！”

    “怎麽做不到？可以走出希言帶給你的悲傷，也一樣走得出喬陌然帶給你的！”

    “姐，以後再說吧！”顧以笙岔開話題。

    顧藍歎了口氣，回頭看看母親，搖了搖頭。

    鄭瑤光也歎了口氣：“他是個死心眼的孩子，這一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再想終身大事了！”

    “順其自然吧，媽，強求不得。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好了！”

    B城。曹澤銘的病房。

    “澤銘，辭職是我深思熟慮的！”喬陌然在他掛斷電話後說道。

    “可是，我知道辭職你會不開心！”曹澤銘望向她的眼睛：“因為沒有錯，你這樣逃離一般地離開，你會覺得不甘心！而我不希望你會這樣不甘心。”

    “可是澤銘，人生總有取舍，我再不甘心也真的想要辭職了，我要照顧你！”因為那些跟他的病比起來，都微不足道了！

    曹澤銘難掩心疼和愧疚：“陌陌，我再過幾天拆線出院，就回去，你不要擔心好嗎？”

    可是喬陌然也很堅持：“我怎麽能不擔心？除非你答應我，要美國來的專家的幫你瞧瞧，讓我放心！”

    “陌陌！我說了，沒事的，你相信我好嗎？”曹澤銘眼中再度劃過一抹愧疚。“有些事，我之後告訴你好嗎？你現在回去上班，我不要你一直在我的身邊，被我這樣拴住了，雖然我很想如此，但是我知道這樣下去，人不會快樂！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生活，你需要工作，這樣你才會快樂！”

    “我心甘情願啊！”她說：“等你身體好了，再工作一樣。”

    “可是，我卻不甘心！”他也很固執。“陌陌，我們都釋然地去麵對這一切好嗎？”

    喬陌然不知道他為什麽如此堅決，之後，林銳來了，進來的時候似乎麵色有點著急，他對喬陌然說：“弟妹，你出去下，我跟澤銘有公司的事情說！”

    這是第一次，林銳這樣趕她出去，似乎不願意被她知道。她點了點頭，然後走了出去。

    易欣也跟著她，兩個人去了走廊的盡頭，這邊，有幾個保護曹澤銘的保全，對她們是嚴加保護。

    喬陌然看看易欣，想到了宋易楓，不知道宋易楓怎樣了！

    “易欣，你哥哥，一直沒有給你打電話嗎？”終究還是問了，雖然跟宋易楓之間，沒有結果，但是很奇怪，她一絲一毫都沒有怪他的意思，盡管他騙了自己的錢。

    宋易欣點了點頭：“我哥哥就好像是突然變了個人，對父母也態度不好！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爸媽還有我，對我哥哥都太失望了！如今也不求別的了，隻是希望他能夠順利畢業，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我爸爸媽媽說當沒有他這個兒子！”

    “也許，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呢！”喬陌然輕聲地歎了口氣，在陰謀布滿周圍的時候，她偶爾在想，宋易楓，會不會也不幸成為了遲雲的棋子呢？

    “陌然姐，你不用為我哥哥開脫了，我知道你善良，我哥都那樣問你要錢了，你還給他，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所以，我一點都沒有怪你，你就算不能成為我的嫂子，也是我們家的造化！而且你嫁給曹大哥，我真的很開心，因為他是個好人！他讓林大哥幫我聯係學校，林大哥好像幫我聯係了一個大專院校，要我明年參加成人高考，去學個會計什麽的！陌然姐，他們都是好人！你跟了曹大哥，真的很好，比我哥哥好多了！我不怪你，真的，我哥哥不隻是讓你失望，也讓我們全家失望！”

    “易欣，你真是善良！”喬陌然很感動，也很安慰，原來澤銘和林銳真的幫助了易欣，她也真心希望易欣能夠得到幫助，因為這個女孩子，是如此努力的生活，不怨不恨，吃苦耐勞，讓人痛惜。“謝謝你不怪我，林大哥幫你聯係了學校真的很好，你好好複習，考上了，以後再也不用回去種地了！”

    “嗯！”宋易欣點點頭。“林大哥說，隻要我好好讀，以後去他飯店當會計！”

    喬陌然有點訝異：“林大哥這是信任你啊！”

    “是的，他們是好人，對我很好，這都是托你的福，他們才會幫我！我知道是曹大哥為了你，讓林大哥幫忙的，但是林大哥是個好人！”

    喬陌然點點頭，認同。

    林銳很快就出來了，然後對走廊上的易欣喊道：“易欣，跟我走，回去休息，明天來替你陌然姐！”

    “啊？”宋易欣有點驚訝：“我不困啊，我可以熬夜的！陌然姐不能熬夜，她身體虛！”

    林銳已經大步走了過來，走到她們麵前，抓過易欣地手腕：“你這丫頭還得複習，回去看會書，弟妹，今晚有保全在，你們可以安靜地睡個覺！”

    喬陌然也有點錯愕，她發現，林銳很自然地握住了宋易欣地手腕，而小丫頭臉色疼的紅了起來，有點羞澀，想要往回抽手，卻被林銳抓緊。

    “林大哥，我還是在這裏照顧曹大哥和陌然姐吧！”宋易欣急急地開口。

    “笨丫頭，人家夫妻今晚度過一個二人世界，你在這裏當燈泡，好意思啊？”林銳的語氣裏似乎夾雜了一絲的寵溺。

    看著易欣被林銳拉著離開，喬陌然目瞪口呆。

    她覺得最近是不是太悲了，突然出現一點旖旎的氛圍，讓她有點傻了，繼而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她由衷地希望，林銳如果真的喜歡易欣的話，那該多好！易欣是那樣善良的丫頭，是需要一個好男人來愛的！喬陌然真心的祈禱著！

    不自覺地唇邊也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推門進到病房的時候，曹澤銘正在病床上發呆。

    喬陌然關好了門，走到他身邊。“有棘手的事？”

    曹澤銘回神，對她笑笑：“是有點！不過暫時不能告訴你！”

    她倒也沒有在意，“別亂想了，你需要養身體，曹先生！”

    “陌陌，你把那個床拉過來，我們並排躺著好嗎？”他擔心她身體受不了，畢竟又是營養不良又是貧血的，還有加上勞累，他真的怕了。

    看看時間，喬陌然點點頭，知道護士不會來了，把床並過來，跟他並成一排。

    “躺下來，我們說會兒話！”

    她乖乖地上床，兩個人雖然在各自的床上，卻挨著，很近，她側身看著他，他也微微側身，眼底都是柔情，“睡好了，明天回雲海去！”

    “可是——”

    “沒有可是，隻有半年不到，你很快就轉正了，到時候誰也管不了你，我們可以找找人調動一下工作！你考這個單位，不容易的！”

    “如果想考，還可以再考別的！”喬陌然道。

    “但是，會在你的檔案上留下一筆不太美好的記錄，這不是我想要的！”

    “澤銘，你如此執著讓我回去上班，到底是為了什麽？”

    “為了釋然，真正的釋然！”他說。

    她看著他的眼睛，良久，終於點了點頭。

    深夜，他們睡著後。喬陌然又做了噩夢，夢裏，依然是那樣，還是夢到了希言，夢到了渾身是血的希言。

    她的手在胡亂的抓著，曹澤銘立刻伸過去，抓住她的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