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迎來了小考，商夏似乎考的不錯，兩天的考試下來，整個人依舊是笑盈盈的。

    這些林燃都看在眼裏。

    他猜她定是經曆了一番什麽，可是他沒有問。

    看著她充滿幹勁的樣子，他這也才放心。

    這小測考完，莫柔照舊是要回家吃飯的。

    就連常居第一的林燃，考完試也離開了，他走得匆忙，不知道到底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家裏出了事。

    商曉荷沒在家，難得的周末兩天假，商夏也沒打算回去，依舊待在教室裏學習。

    因為她平日裏總是學到最後一個才走，所以老師直接把教室的鑰匙給了她，吩咐她晚修下課後鎖門。

    這天剛考完試，就算是再認真的學生，心裏都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一等晚修下課，三五成群的就走了，嘴上討論的還是這兩天考試的試題。

    眼看著就要到十一點，商夏將教室的燈一關，門一鎖，也就回宿舍去了。

    畢竟也是辛苦了這麽兩天，好好休息一晚上，也算是犒勞自己了，今天就不帶書回去學了吧？

    這麽笑著，她笑了笑，腳步也跟著輕快起來。

    路過樓梯口的時候，商夏突然被一個聲音嚇住了。

    細聽，是從廁所裏傳出來的。

    這麽晚了，是人？還是有鬼？該不會，那個傳聞是真的吧？

    她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了這麽一個念頭。

    冷靜。

    她嘴上是這麽說，心裏卻已經在默念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也不知道是為何，她放慢了腳步，先是做賊似的，一步一步試探著往廁所的方向走去。

    越是靠近，她聽得就越是清楚。

    是有人在哭。

    是有人在廁所裏哭。

    商夏心髒突然提到了嗓子眼裏了。

    秋夜涼涼的風從某個通風口吹過來，吹的她一身一身的起了雞皮疙瘩，瘮人得慌。

    女廁所的燈還是那樣，忽明忽暗的，把整個環境渲染的愈發的恐怖。

    越是害怕，越是好奇，越是好奇，她就越往裏走。

    女廁所一共五件，間間都是開著門。

    隻有最後一間，門是緊閉著的。

    那人的哭聲，陡然抬高。

    嚇得她腳下一滑，幸虧是及時扶住了牆，還沒讓自己紮進衝廁所專用的蓄水池裏頭。

    遭了這麽一個罪，商夏也不算虧，至少現在聽清楚了，正在哭得，的的確確是個人。

    心揣回去，可多少還是有點忐忑。

    她不安的吞了吞口水，伸出一根手指，往最後那扇門上敲了敲。

    “同學，你在裏麵幹什麽呢？待會整棟樓就斷電了，你現在不走，待會烏漆麻黑的更是難走了。”

    商夏定了定神，努力平靜地說。

    裏頭的哭聲笑了，似乎在確認外頭是否真的有人在和她說話。

    雖然沒有聽到答複，可這也算是回應了。

    商夏舉在門邊上的手又敲了幾下。

    “同學。”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心裏知道！”

    裏頭突然傳出的一聲吼，嚇得商夏差點一個趔趄。

    嚇著她的不是她的音量，而是她的聲音。

    這……純正娃娃音，就算是怒吼，聽起來也跟小奶狗在嗷嗷叫一樣，一點……都不可怕。

    商夏來勁了，心裏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她不可能不管她。

    就像是她不可能不給餓的嗷嗷叫的小狗東西吃一個道理。

    “我說同學，這大半夜的，你在這兒哭怪嚇人的，你趕緊出來，我內急，我還想上廁所呢。”

    商夏忽悠人那是一流的。

    “旁邊還有四間空著的廁所呢，你為什麽非得要我這一間？”

    那人回複，狠狠抽了一把鼻子。

    “誒，我平常就愛在這第五間上廁所，習慣了，你趕緊出來！”

    商夏接著忽悠，“不過話說回來，你剛才說四間廁所都是空的，敢情你是專門挑沒人的時候在這兒哭的呀？到底是為的啥事？能讓你那麽傷心，那麽難過，還不能讓人見著了？”

    “不用你雞婆！”

    那人聽著她語氣中的調笑，不哭了，開始生氣了，直接反駁。

    “行行行，我不雞婆，我不雞婆，那你總得把這個廁所讓出來給我吧？我真的急，我都憋了一個晚修了！”

    此時，正好鈴聲打響。

    這鈴聲一響，就是在催促他們離開教學樓了。

    “快呀！我喊你大姐了成不，你快點把人打開呀！我實在是憋不到回宿舍了！”

    商夏邊說邊敲著門。

    “我數到三，你要是還不開門，我就要撞門進去了！”

    商夏說著，心想：不就是個小孩子脾氣，她就不信，她還治不了她了？

    那人沒有回應，似乎在懷疑她說話的真實度。

    “三！”

    “二！”

    “一！”

    “砰！”

    數到最後一下，開門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

    “沒見過你這樣的人，都急成這樣了，還得挑廁所上，我真是服了你了！”

    裏麵的人終於走了出來。

    有些生氣地說。

    和商夏想象中的一樣，那人頂多一米五的個子，一個標準的學生頭，小小一隻，加上本來就可愛的五官，商夏覺著，這姑娘可以住進娃娃機裏去了。

    她瞪了商夏一眼，扭身就走，臉上還掛著淚痕，鼻子也紅通通的，也不知道是到底哭了多久。

    “同學，你要回去啦。行啊，一塊走啊！”

    不等別人同意，商夏拉著人就跑。

    眼見著這樓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沒了光，還是現在趁著有燈的時候走好。

    “誒——”

    那人懵了，可商夏把她攥得牢牢的，她想甩也甩不開。

    直到下了樓，走到了校道上，商夏猜把人鬆開。

    “你騙我，你根本就不是要上廁所！”

    一停下來，商夏就遭到了對方的控訴。

    那女生也不傻，這會兒反應過來了。

    “是啊，我就是騙你，我不騙你，你打算哭到什麽時候，到時候整棟樓都沒點亮了，你還在哭，你不嫌恐怖，也不怕把別人嚇破膽？”

    商夏一口氣說了一串，女生一下子接不上話了。

    “總之你就是騙我了。”她扭頭快步地走，“還有，我今天哭的事，就你一個看見了，要是有第三個人知道了，我絕對來找你算賬！”

    那人怒氣可一點都不小。

    可商夏腦子裏想的都是，口口聲聲說找人算賬，就她這身型，到時候該是什麽樣場麵？

    她實在想象不出來。

    “聽到了沒有？”

    女生見她不回應，又問。

    商夏這會兒回過神來了，眯著眼看了她一會兒。

    “聽到了，隻不過……”

    她話隻說一半，一下把別人的胃口吊起來了。

    “隻不過什麽？”

    “現在是你有把柄在我手裏，你要我保密，總得拿出點什麽東西做交換吧？”

    “哇！你這人怎麽那麽詐？”

    那人一氣，開口就罵。

    還是那樣，商夏隻覺得不痛不癢的，不僅是不痛不癢的，還覺得對方有點可愛。

    那人沒再說話，似乎在猶豫商夏提出的要求。

    “行吧，你說吧，到底為的什麽事，你說了，我肯定給你保密。”

    商夏幹脆在校道的長椅上坐下了。

    “你這人怎麽那麽雞婆？管別人的事幹什麽？就是你們這種學生多管閑事，老是分散精力，所以成績才會那麽差。”

    商夏聽著懵了。

    敢情她是被人直接劃分為差生那一類了？

    太久沒有體驗過了，突然沒人這兒一說，也不知道當初差生是什麽感覺了。

    “我上次測試和林燃並列全級第一的。”

    出於某種心態，商夏決定亮出身份牌。

    她之所以直接說出林燃的名字，是因為整個高三，應該沒有人不知道林燃這個千年第一的優等生。

    “全級第一？”

    那人臉上多了一絲疑惑，也多了一絲崇拜。

    “商夏，那個從不知名的差生裏脫穎而出的黑馬，就是你？”

    這麽一說，商夏有些不好意思了。

    事實是這樣沒錯，可她怎麽就覺得，太誇張了點？

    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點了點頭。

    原以為招來的是十倍的崇拜，結果遭到的卻是一句罵。

    “我就說你很詐，高一高二藏著掖著，到緊要關頭才暴露出自己的實力來，真的詐！”

    “……”

    商夏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女生的性格和腦回路，怎麽就和她遇到過的完全不一樣？

    “所以，你到底為什麽傷心成這樣？”

    商夏總算是繞回了主題。

    “如果說我是因為成績的話，像你們這麽厲害的人，隻會覺得好笑的吧？你們容易看起來毫不費力，好像學習是你們與生俱來的天賦似的，像我們這種天資平庸的學生吃的苦，你們怕是一點都沒辦法感受。”

    商夏聽著，眸光漸漸暗沉了下去。

    “你以為的毫不費力，隻是你以為而已。”

    她的嗓音也跟著低沉下來。

    商夏是怎麽才能有今天的這麽耀眼的名次，隻有她自己心裏最清楚。

    每天不足六個小時的睡眠，兩天就用完一支筆芯，被各種顏色標記筆塗的不像樣的課本，都在見證她的付出。

    這些，隻是別人看不見而已。

    “你生氣了啦？”

    見她這樣，女生小心翼翼地問，“我剛才說錯話了，我給你賠不是，對不起！我剛才說話沒有過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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