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一點點頭。測試結果很快出來。徐醫生對張明路點點頭。

    張明路皺眉。“你真的是周洛一。”

    “你……是誰啊。”周洛一顯然沒有見過張明路奇怪的問。

    “我是張明路，之前你綁架的病毒學教授。”

    “綁架？我沒有！”周洛一激動地站起身來。

    “是，不是你，是你的另一個人格。”張明路沒好氣的說。

    兩名警察走進醫院內。“周洛一，你清醒了，醫生，他現在可以去警察局配合調查了嗎，我們要正式拘捕他了。”

    張明路說。“還需要在醫院查看三天，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離開醫院了。”

    “好。”

    周洛一向後癱坐在辦公室沙發上。“可以告訴我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嗎。”

    蕭印城歎了口氣。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和張明路說。“洛一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法配合調查，他根本不記得那些事情，而且，做那些事的其實並不是意義上的他。”

    張明路點頭。“但是，法律可不承認同一個人的兩個意誌可以互相獨立，無論怎樣他還是得為自己的身體做的事負責的。”

    周洛一回到病房裏，掏出手機來，S市的頭條新聞像是爆炸般的報道關於自己的消息。

    “知名電視明星涉嫌殺人罪名被警方控告。”

    “周洛一挾持人質被警方開槍襲擊，現入院生死未卜。”

    周洛一捂住腦袋痛苦不堪。“到底發生了什麽。”

    蕭印城敲門走進來。

    “蕭總。”

    蕭印城放下手中的水杯和藥片。“這個是你的藥。”

    “蕭總，可以告訴我，我做了什麽嗎。”

    蕭印城歎氣。“洛一，之前他在的時候，我們一直沒有發現，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恢複了，放鬆了警惕，所以……他綁架了張明路和他的學生，因為不想讓他們回國為感染新型病毒的人治療，之後我發現他不是你，去你家找你，和一人扭打，他開槍本準備朝我射擊，卻失手殺了那人，後嫁禍給我。然後就是兩天前的事情了。雨涵去找他，被他綁架，還好最後時刻警方來的及時。”

    蕭印城一樁樁一件件的梳理，說話時依舊用他代指周洛一的另一個人格。蕭印城並非是同情周洛一，隻是覺得，讓這樣一個根本不具備記憶的人承擔自己的另一個人格所作所為，太過不公。

    周洛一的眼神逐漸黯淡。“醫生有沒有說過，我為什麽會再次出現。”

    “可能，是因為中彈受到強烈刺激。”

    周洛一的淚水大顆大顆掉下來。“所以，我殺人了，對嗎。”

    “洛一，在外人看來，是的，但是……”

    “沒有但是了，我殺人了，就是我，以前雨涵姐一直安慰我他是他，我是我，我不需要為他做的事情買單，可是我必須買單啊，我們是共同體，誰也不能把他從我身體裏分離，這具身體為我們兩個人共有。”

    周洛一的聲音越來越黯淡。“為什麽要讓我在這個時候清醒呢，老天對我真是不公啊，還不如讓我永遠消失。”

    “之後警察會正式拘捕你，洛一，你需要向他麽說明自己的病症……”

    “然後呢，躲避掉殺人的罪名，在精神病院度過一輩子嗎。”

    蕭印城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可憐的孩子。

    “所有人都曾安慰我，這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可是到了這個時候我才清醒的知道，這就是我的罪孽，因為我才誕生了他，我是罪惡的源頭。”

    蕭印城無言。“你好好休息。”

    “隻有源頭消失了，罪惡才會停止。也許隻有我消失了，他才會消失。”周洛一一個人在安靜的病房屋子裏靜靜地說。

    江雨涵混混沌沌的陷在夢裏，又是一幕幕的閃回，自己的夢境似乎總是逃不開，無論在迷霧裏怎樣奔跑，都逃不出虛無的環境裏。

    從夢中醒來，覺得無比痛苦，江雨涵大口大口深呼吸著。坐起身來，端起床頭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想呼吸外麵新鮮的空氣，雨後濕潤草木氣息傳來，江雨涵感到心中稍稍舒適了一些。

    外麵傳來騷動，江雨涵凝神看向對麵那棟醫院最高的樓，一共15層，樓頂的人距離太遠像一個小小的黑點。

    接著那黑點就一躍而下在空中像一片飄零的樹葉般，直直的墜著，江雨涵瞳孔放大，仿佛忘了呼吸，時間似乎也變得緩慢起來，江雨涵看那人自由落體的過程似乎過了很久很久，幾秒鍾像是一個世紀那麽長，終於落地，在一群人的驚呼聲中，激起一聲墜落聲。

    “有人跳樓了。”外麵有人呐喊。

    江雨涵推開房門打算往外走，蕭印城焦急的跑過來擋住她的去路。

    “雨涵。”

    “印城，外麵怎麽了，好像有人墜樓了。”江雨涵迷茫的問。

    “你……你在這休息吧，我出去看看，你別出來了。”蕭印城神情藏不住的慌亂。

    江雨涵與他多年的默契，突然心中強烈的不安起來，仿佛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江雨涵奮力奔跑者。

    “雨涵。”蕭印城在身後叫喊。

    江雨涵快速向樓下跑，外麵地麵濕潤剛剛下過雨的樣子，江雨涵看到那群人圍在那裏，竊竊私語中仿佛聽見了熟悉的名字。

    “江雨涵，別過去。”張明路剛剛走出住院部大樓就看見江雨涵向人群靠近。

    江雨涵拚命撥開人群，像撥開一層層水草，終於看見裏麵藏匿著的魚。

    鮮血流了滿地，真的像是一汪湖泊，地上躺著的人沒有聲息。

    “啊！”江雨涵癱坐在地上。捂住臉，聲嘶力竭的叫。

    “雨涵。”蕭印城終於趕來，抱住她。“我們走，別看這。”

    江雨涵渾身顫抖，失聲痛哭著。“洛一，血，全是血。”

    蕭印城將她的頭按在懷裏，緊緊遮擋住她的眼睛。

    張明路快速驅散人群。“快點，急救。”

    醫生跑過去，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放下抬著的擔架。“張醫生，可能……沒必要了。”他欲言又止的說。

    張明路瞥了一眼地上的人，確實，沒有必要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