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妮這會也火氣憋不住了，扯著顧念衫的衣角眼神銳利的盯著方大偉，“表姐，我看這個方大偉穿得破破爛爛，氣質更是猥瑣的不得了，這樣的人八成是個市井混混，能有什麽線索？你跟姐夫可千萬不要上當。”

    方大偉聽到沈嘉妮多說一個字，臉色就變得越發恐怖猙獰的瞪著她。

    “愛管閑事的臭婊子，我看你是欠教訓！”

    突然間，他揚起一隻肥厚的大掌就要朝著沈嘉妮臉上打去。

    沈嘉妮見情況不妙，飛速的逃到了高大的傅明曜身後，“姐夫，救我！”

    傅明曜及時的出手，抓住了方大偉的手猛地一甩，“你敢打人，就算拿了錢也沒命花。”

    “我倒是覺得我表妹說得對，你這麽年輕會知道十幾二十年前的事情？”顧念衫被沈嘉妮的話啟發了，萬一這方大偉就是出來騙錢花的，那不是白費表情和金錢？

    圍繞著先錢還是先線索，幾個人又是一番劇烈的討價還價。

    “算我輸。老實跟你們說吧，其實……知道線索的人並不是我，而是我老爹。”方大偉氣勢不自覺弱了幾分，摸了摸後腦勺不情不願的吐出真相。

    “快帶我們去找你老爹。”傅明曜冷聲命令。

    “最近我都不回家。我現在還欠著一屁股賭債，如果我回去那些追債的會打死我老爹。”方大偉有些難為情的回答。

    “賭鬼，你活該。”沈嘉妮罵了一句。

    幾個人根據方大偉提供的具體地址，又沿著這條昏暗的巷子找到了一個老舊的胡同裏。

    傅明曜敲了門，沒多久就有個蒼老的男性聲音傳來，“是誰啊？”

    當大門打開的那一刻，老人臉色猛地一變，被站在門外的幾個年輕人嚇住了。

    “方大爺別害怕，是您兒子方大偉給我們地址，讓我們來找您的。”顧念衫極其禮貌的跟方大爺打了招呼，想消除他的防備心。

    方大爺渾濁的眼神停留在俊朗的傅明曜臉上幾秒，嘴一張一合的半天才說出句：“我不認識你們。”

    “我們來，隻是想打聽件事情。”傅明曜表明了他們的來意。

    方大爺駝著背轉身，知道他逃不了這次的糾纏，語氣淡漠的回答：“那就進來坐坐吧。”

    顧念衫跟他們交換個眼神，臉上充滿希望的進了屋內。

    坐在方大爺家那張破舊的餐桌上，方大爺一臉嚴肅的問：“想打聽什麽，我聽聽看。”

    “是這樣的，十四年前在A市發生的拿起車禍，死亡的那女人是我母親，您兒子說您知道車禍留下的線索……”顧念衫開始把當年發生的事情，一些大致的關鍵跟方大爺談了起來。

    “十四年前我還沒有退休，在市內大戶傅家做司機。你說的車禍，我沒有聽過。就算聽過，那麽多年前的事情了，怎麽會記得？”聽完之後，方大爺茫然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淡莫的否認。

    “你在傅家做司機？”傅明曜老覺得方大爺看他的眼神有些複雜，顯然隱瞞著什麽。

    方大爺再度細細的打量著傅明曜這張年輕又充滿霸氣的臉龐，眼角含淚的緩緩的點頭，“是少爺錯不了，您的樣子跟老爺實在是太像了。想不到，您已經這麽大了。”

    “是我，我也沒想到你曾經在我家，為我爸服務過。”傅明曜更加詫異。

    想起傅明曜小時候被奶奶虐待的悲慘模樣，方大爺心裏麵的愧疚就油然而生，有些哀傷的歎了一口氣，說起了往事。

    “當年我父母極其封建，因為我第一個老婆始終沒有生兒子，所以他們逼著我跟我簡樸持家有道老婆離婚……後來，在家裏的安排下我娶了第二個老婆，沒到兩年就有了個兒子。我以為日子就這麽平淡的過下去，可因為我兒子得了奇怪的蕁麻疹，家裏沒錢我去借了高利貸。被債主追得走投無路的時候，原本跟我有過節的一個男人不計前嫌，居然給了我一筆錢人，讓我度過了難關。可是我卻沒想到……我幹了件這輩子做過最大的虧心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方大爺的敘述裏，方大爺又繼續講述。

    “我拿了那男人的錢，在傅老爺的車上做了點手腳，刹車被破壞了。因為太過害怕，做完這件事……我很快就從傅家辭職了。”

    說到這裏，方大爺已經不自覺的淚流滿麵，突然間步履蹣跚的站起身，就跪在了傅明曜夫妻等人麵前。

    沈嘉妮瞬間就起身指著跪在地上的方大爺破壞大罵：“居然連你也參與了！拿了黑心錢害了我姑媽！也是惡有惡報，活該你那個賭鬼兒子偷光你家裏的東西出去賭！你怎麽不去死？”

    “真是現世報啊……”方大爺隻是垂著頭跪著，早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北鳶欣見沈嘉妮恨不得踹地上的老人幾腳，趕緊的上前扯住她的身體，“行了，瞧你這個激動勁，我們看你表姐和姐夫怎麽說？”

    顧念衫聽完，整個人都在無名的顫抖，到了這一刻殘忍的真相已經擺在她的眼前。

    當年她母親為什麽會出車禍，原來幫凶就站在眼前，還在這世上多活了十幾年！

    她憤怒的站起身，雙眼含淚滿懷憎恨的控訴，“居然是你害死了我的母親！”

    “雖然是他動的手腳，可那個給錢他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元凶！那男人姓什麽？”傅明曜雖然也憤怒，但是還沒有喪失最終的理智。

    “我隻知道姓傅。”

    顧念衫牢牢的抓住手裏的包，控製爆發的衝動，冷聲的逼問：“說清楚，那姓傅的罪魁禍首，到底叫什麽名字？跟傅家又有什麽關係？”

    方大爺哆嗦著回答：“我隻知道那個男人以前曾經刁難過我，他也沒說清楚自己的身份……後來他為什麽幫我，我也不知道。”

    沈嘉妮又唾棄的罵了一句：“你等著，遲早送你進監獄。”

    傅明曜和顧念衫非常默契的一起問。

    “那個男人的長相，你總該還記得個大概吧？”

    “那男人長什麽樣？”

    方大爺抬起長滿老繭的手抹著淚，悲涼的搖頭，“我真的不太記得了，我文化本來就不高，現在老了記性更是不行了。”

    事情的真相雖然呼之欲出，可是就是還差一點火候，變得沒了頭緒。（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