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夢境還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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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震耀,他害得公司差點破產,要不是我爸力挽狂瀾,哪裏還有今天的紀氏集團?我爸看在多年朋友的麵子上,替他保守這個秘密,讓他在妻兒麵前保住尊嚴,讓他在員工麵前不至於丟臉,沒想到,正是因為這樣的隱瞞,卻讓你們誤會,是我爸爸奪取了你父親手中的股份,真真是可笑至極!”
    什麽,他的父親,不但差點搞垮紀氏集團,還在最困難的時候,獨自撤資逃跑?不,這不是真的!
    江天豪睚眥欲裂,壓抑地咆哮,“這不可能!這是你杜撰出來的!”
    紀雨綺不屑地撇嘴,“一直堅信的東西,突然崩塌,不敢接受現實,所以催眠自己,說這一切都是假的,江天豪,你還能再沒出息一些麽?”
    江天豪猶如困獸,暴躁不安地抓著頭發,憤怒地低吼,他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他突然激動地蹦了起來,衝到玻璃麵前,急切地叫道,“還有車禍,紀博文製造車禍,害死了我爸!”
    紀雨綺冷笑,“我爸製造的車禍?江天豪,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你爸爸是因為喝多了酒,自己闖到了馬路上,被貨車撞死的!當年警察還做了筆錄,你如果不相信,我們可以到警察局查看檔案!”
    “不,我不相信,不相信!”江天豪情緒激動地大吼。
    紀雨綺冷冷地望著他,無情又犀利地指責道,“你明明已經產生懷疑,但還是不願意相信,因為,你把報仇當成了人生目標,你不肯承認自己白白浪費了二十年的青春,去記恨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仇人!江天豪,你真是一個失敗的人,我看不起你!”
    江天豪被她無情的訓斥,雙手緊緊抱著腦袋,渾身哆嗦,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從小,母親就告訴他,是紀博文害死了他爸,還說,那個開貨車的司機,是被紀博文收買的,他深信不疑,即使他問起細節,母親陳述不清,他也沒有懷疑過,隻以為是母親記得不清楚。
    隨著年紀的增長,因為貧窮,他吃過許多苦,受過許多人的白眼,他將這一切苦難,都歸結於自己沒有父親,從而,越來越恨紀博文,報複紀家,奪回屬於他的財產,這幾乎成了他活下去的動力,他也不敢去質疑,他害怕萬一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般,那他又該靠著什麽活下去?
    他一步步接近紀雨綺,接近葉紫蘇,在無數次演戲中,他戴上了各種各樣的麵具,直到,忘記自己的本來麵目。等他回過頭來,發現自己除了滿身的傷痕,什麽都沒有得到,連唯一的愛情也早已被他親手埋葬。
    眼角,流下了滾燙的淚水,墜落到褲子上,很快沁入布料。
    沉默了許久,他緩緩抬起頭,深陷的眼窩,發紅的眼眶,幽深的視線緊盯著紀雨綺,“雨綺,你愛過我嗎?”
    紀雨綺眼睛微微一眯,突然想起前世墜崖的時候,她手指攀著欄杆,身體吊在半空中,絕望地問他為什麽要害她,明明她那麽愛她。當時,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冷笑道,“你還不明白麽,我對你,從來沒有愛。”
    從回憶中抽離,紀雨綺突然放聲大笑,笑得眼角流出眼淚,緩緩站起,居高臨下地望著玻璃對麵的江天豪,冷笑道,“你還不明白麽,我對你,從來沒有愛。”
    這是他前世欠她的,這一世,她終於奉還給他!
    江天豪渾身一震,就如被霜打過的茄子,麵色灰敗,毫無生機。
    “從來沒有愛過我麽?哪怕一分一毫?”他的聲音,就像是從殘破的笛子裏麵發出,蕭瑟難聽。
    她冷冷道,“沒有!”
    “原來,你也在演戲啊……”
    “是啊,既然你沒有付出真心,又有什麽資格要求別人付出真心?”紀雨綺冰冷的眼神滑過他的臉頰,扔下這句話之後,留下傲然清冷的背影,決然而去。
    江天豪怔怔地望著她的背影,許久之後,低聲說了一句,“可是我愛過你啊。”
    ***
    大霧迷茫,看不清楚方向,也看不清楚四周的模樣,他漫無目的地在迷霧中踽踽而行,心裏有一個念頭,想要尋找什麽,可偏偏又想不起,尋找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忽然,不知從哪裏吹來一陣風,吹散了周圍的濃霧,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發現自己站在一條清澈見底的河邊,平靜無波的河麵上,倒映著一幕幕熟悉的場景。
    一個嚴寒的冬天,他將她推到湖裏,又親手將她救起,漫天的落葉下,女孩羞澀地微笑,“天豪學長,謝謝你把我從湖裏救了起來。”
    女廁所門口,女孩渾身被水淋濕,濕漉漉的頭發緊貼著她蒼白的臉頰,她流著眼淚說,“學長,我跟顧非凡是清白的,我也不知道舞會的時候是怎麽一回事,請你相信我。”
    她二十一歲生日,差點被陳一飛非禮,他“救”了她,也讓眾人看到他們倆在一起的不堪畫麵,從那以後,他變成了她的未婚夫。
    在朱珠的生日宴上,眾人親眼目睹她跟顧非凡衣衫淩亂地擁抱在一起,她狼狽地解釋,卻無人肯聽,朱夫人罵她不知廉恥,將她趕出了宴會,他陪她一起離開,溫柔有加,那一刻,她的心裏,眼裏,隻有他。紀博文對她徹底失望,允許他進入紀氏集團。
    她二十三歲那年,他發現沈氏集團的大少爺喜歡她,他害怕她移情別戀,聽從葉紫蘇的建議,毀掉她,沒有了漂亮的容貌,沈哲還會喜歡她麽?
    在她二十四歲時,他們結婚了,他也如願升職為紀氏集團的部門經理。
    同年,他想賄賂金銘耀,親手將她送到了金銘耀的床-上。
    結婚一周年,她將手中百分之十的股票轉讓給他,他奪取紀博文的總裁之位,紀博文車禍身亡。
    結婚兩周年,她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他和葉紫蘇,親手將她推下懸崖。
    墮入懸崖的那一刻,她猶如厲鬼般的嘶吼,“江天豪,我恨你!你們這對奸/夫淫/婦,不得好死!”
    畫麵不停地變換,真實的,虛假的,快樂的,痛苦的,一幕一幕,就如老舊的電影,鋪成在他眼前,最後,平靜的河麵突然波濤洶湧,狂猛的風暴將他卷入滾滾波濤,急速旋轉的漩渦將他拖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江天豪驚叫著蘇醒。
    偌大的牢房,隻有電視機播放新聞的聲音,新聞裏說,應城迎來了新一屆的領導陸建峰,主持人滔滔不絕地講述陸建峰以往的政績,圍坐在電視機前的囚犯們,不耐煩地嚷嚷,“媽蛋,看來看去都隻有這些破新聞……”
    吵吵嚷嚷的聲音,和夢境中的聲音不斷交融,再分開,江天豪不安地抱著頭部,他不知道現在是真實,還是夢境,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活在真實當中,還是夢境當中。
    江天豪瘋了。
    他就像祥林嫂一樣,拉著牢房裏的每一個人,不厭其煩地重複一句話,“我是紀氏集團的總裁,我是紀氏集團的總裁!”
    “擦,瘋了吧,你要是紀氏集團的總裁,我還是應城一把手呢!”
    “擦,瘋子,別理他!”
    一個魁梧的漢子,一腳將他踹開,他被踹得飛到了牆角,瑟縮在角落,嘴裏不住地念叨,“我是紀氏集團的總裁,我是紀氏集團的總裁……”
    監獄請了專門的精神病專家,替江天豪檢查,最終確認,他瘋了。他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度過他殘餘的一生。
    陸建峰傷勢痊愈後,拿到了調令,他現在已經是應城的一把手,他獨自上任,將妻子和兒子都留在了韓城,因為他的兒子陸天昊即將參加高考,為了不影響兒子的學業,便讓他繼續在原來的學校就讀,妻子則留在韓城照顧他。
    他獨自住在市政大院家屬樓裏麵,陳庭芳每隔兩天便去看望他,幫他洗衣做飯,購買蔬菜水果放到冰箱裏,以備他不時之需。
    每當這個時候,他坐在沙發上看報紙,陳庭芳在廚房忙碌,偶爾探出頭來跟他說話,他就有種錯覺,好像兩人是夫妻……夫妻這個詞,剛剛浮現在腦海,又馬上被他按了回去,他緊張地移開視線,生怕她發覺他深藏在心底的秘密。
    “表哥,我的圍裙帶子鬆開了,你幫我係一下。”
    她含笑的聲音從廚房傳來,他心髒猛然收縮,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手指倏然將報紙握緊,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等一下,我馬上來。”
    她站在料理台前,手裏拿著打蛋器,飛快地在碗裏攪拌,柔和的燈光下,她的側臉溫婉嫻美,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向她白皙的臉頰靠近,她突然回過頭,揚眉笑道,“表哥,愣著幹什麽,趕緊幫我係一下帶子。”
    他伸在半空的手,僵硬地改變軌跡,緩緩下滑,落在她腰間的圍裙帶子上,手指動作間,不經意觸摸到她的腰肢,她身體一顫,咯咯咯地笑起來,“討厭啦,明知道人家怕癢……”
    她笑靨如花,保養極好的皮膚,還如shao/女一般明豔,他忍不住喉頭一緊,手指緊緊握住,緩緩後退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聲音黯啞地說道,“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先出去了。”
    他害怕再待下去,他會忍不住撲上去。
    “好,你先出去吧,我現在要開始炒菜了。”陳庭芳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埋著頭打蛋,等他的腳步聲遠去,她突然想起什麽,抬起頭來,叫道,“表哥?”
    “什麽?”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暗沉的眼眸,就如暴雨來臨之前的天空。
    “我帶了紅酒過來,放在冰箱裏麵,你幫我取出來一下。”
    “好”
    柔和的燈光,醇美的紅酒,還有麵向而坐的那個人,氣氛很好,不知不覺,陸建峰就飲下兩杯酒,等他放下酒杯,發現陳庭芳已經醉了,麵頰酡紅,目光迷離,她半趴在桌麵上,望著酒瓶傻笑。
    陸建峰心裏一片柔軟,用手將她滑到臉龐的頭發攏到耳後,溫聲道,“想到什麽,笑得這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