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終究是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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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皓說完便一腳踹開擋在他前麵的那幾個記者,猙獰著一張臉上了車。

    最終他狂按著喇叭才將車從人群中來了出去。

    透過倒車鏡看到那些個記者還想要跑著追上來,無奈他們已經被向皓甩的遠遠的,漸漸的已經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了。

    我拖著一陣陣疼痛的肚子,另一隻手拖著頭無力的靠在車門上。

    一路上向皓跟我說些什麽,我根本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在擔心我姐的狀況。

    最終向皓停車之後,甚至連車都沒停穩,我就已經打開車門,幾乎是一路狂奔著跑到了心外科的病房。

    見我姐沒在病房,我慌張的叫來護士,她們告訴我,我姐還在手術室呢。

    根本不等那些護士說完,我忍著肚子的疼痛小跑著上了心外科的手術室。

    我見手術室的工作燈還在亮著,便焦急地等在了門外,向皓跟著跑了過來安慰我不要著急,說我姐一定會沒事的。

    我靠在牆上,開始止不住的流著眼淚,焦急的跺著腳,我幾乎沒有過這種特別無助的情緒,這一刻我甚至想,得這種病的為什麽不是我,不如讓我上手術台去換她。

    此時我的肚子越來越疼,疼的我已經汗如雨下,我慢慢的靠著牆往下滑。

    向皓見此情景,立刻扶著我,有些擔憂的問我:“怎麽樣,身體是不是挺不住了,要不你休息一下,我來幫你盯著。”

    我死死的咬著嘴唇搖著頭,艱難的說了句:“不要,我要等著我姐。”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得下麵一股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順著兩腿之間蔓延了開來。

    我蹲扶著牆半蹲著,隻見順著我的腿流下來的是血。

    “安寧,你…流血了,是不是要生了?”向皓驚恐的看著我。

    我大驚失色的看著向皓,斷斷續續的說道:“是…是…羊水破了,我可能挺不住要生了。”

    向皓剛要抱起我,就聽到身後幾近咆哮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吼道:“向皓,你在做什麽?”

    我好像聽到了時向南的聲音,我疼的艱難的扭過頭,在這一刻我見到了時向南。

    是的,他回來了。

    他真的說的沒錯,會在我生孩子之前回來的。

    隻見他急步的跑了過來,對著周圍的護士厲聲吼道:“醫院給你們錢是讓你們看熱鬧的嗎?”

    說完他一個打橫將我抱了起來,他幾乎用著小跑的速度將我放到了急救床上。

    “南哥…南哥”

    我疼的已經快要忍不住了,甚至已經開始大喊不已。

    我側身彎著腰,將自己抱作一團,整個人已經冷汗頻出。

    時向南緊握著我的手,沉冷的臉上透漏出擔憂,說道:“忍一忍,還有兩層就到了。”

    我隻能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點了點頭。

    終於我被推進了手術室,在關門的瞬間,我透過門縫看見時向南的眼中似乎蘊含著濃濃的情愫。

    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情愫,隻是看上去像是有什麽事,但他的眼神卻一直沒從我的身上離開。

    我知道,他在擔心我。

    顧晚晚作為我的主治醫生,她現在的樣子好像比我還要慌亂,她告訴我,我下半身都是血,但她會盡力的。

    下麵撕裂的極為疼痛,可無論顧晚晚怎麽催產,我都隻是開了兩指。

    這種撕裂般的疼痛已經讓我的滿臉布滿了汗珠,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不清,現在隻想時向南在我身邊多好。

    身邊的護士輪流的幫我擦著汗,隻見顧晚晚神色凝重的對旁邊的護士急切的說道:“她現在難產,而且羊水已經破了,如果再不生下來,孩子就會在裏麵窒息,大人也會有危險,準備手術,剖腹。”

    我已經無力的垂下了自己的手,真的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了。

    偏過頭我看著顧晚晚,她蹲下來湊到我耳邊有些心疼和焦急的對我說:“安寧,忍一忍,我幫你做手術,你會沒事的,寶寶也會沒事的。”

    我緊緊的咬著牙,艱難的伸出手抓住晚晚的手一字一句道:“如果遇到抉擇…保孩子。”

    不能讓這個孩子有事,這是我跟時向南的第二個孩子,第一個已經被我無情的打掉了,這一個絕對不可以有事。

    曾記得時向南當聽到那個打掉的孩子是他的,他那期盼又失落的眼神深深的印在我的心上。

    所以我和時向南無比的在意這個孩子的到來。

    我不會讓這個孩子有事。

    我不想看是時向南傷心。

    所以那一句話,我說的斷斷續續,隻見晚晚有些急的流出了淚水:“不許放棄,不許胡說,我盡我最大的能力誰都保。”

    隨即她拍了拍我的臉:“好安寧,相信我。”

    我剛剛無力的點了點頭,就聽到旁邊的護士急聲大喊道:“顧主任,不好了,何院長大出血了。”

    “快,通知血庫,病人急需輸血。”顧晚晚嘴裏吼著。

    當麻藥和輸血的針管同時進入我身體的時候,我便開始覺得身體變的要比之前輕鬆了不少。

    “南哥,我已經盡力了,南哥…”

    隨著顧晚晚的聲音越來越小,在我聽來也越來越模糊,聽到她最後這句話,我就再也沒有任何意識了,之後的一切在我眼裏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隻覺得眼前白茫茫一片,甚至像是站在雲層上飄飄然,軟綿綿。

    可是總有人影在我眼前來來往往,我想抓,卻怎麽也抓不到。

    就像是所有的人影商量好了似的,一瞬間都離我而去,剩下我一個人無助的看著蒼白的世界。

    等我再次醒來時已經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我習慣性的艱難的抬起手臂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平坦極了,那裏已經空了。

    原來寶寶已經拿出來了,他現在還好嗎?

    我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想要起身慢慢的坐起來,都虛邁無力。

    我雙眼望著天花板,整個病房裏除了我空無一人,看著這泛白的天花板,疲憊的閉了閉眼睛。

    不一會兒,進來一個護士,我無力的問了問她:“孩子怎麽樣?我能看看嗎?”

    可是任憑我怎麽問,護士都隻是給我換著輸液的吊瓶,然後搖著頭就要離開。

    忽然間我心咯噔一下,就像有人撕扯著我的心一樣,難受極了。

    我艱難的爬了起來,拽住護士的衣角:“告訴我,快告訴我,我是孩子的母親,我有權利知道他到底怎麽樣了?”

    小護士一臉慌張的扶著我:“何院長,有什麽事您還是問顧主任吧,顧主任什麽都不讓我們說。”

    說完這個小護士便拔腿就跑。

    “孩子,誰能告訴我孩子到底怎麽樣,人呢,誰能來個人告訴我。”

    這一次我幾乎是抓著被子更加無助的哭喊著,沒過多久,顧晚晚急忙的推開了門跑了進來。

    可是她進來的那瞬間,我分明從她的臉上像是看到了悲傷。

    “安寧,安寧,你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我幾乎是瞪著眼睛盯著顧晚晚,我迫切地抓住她的手:“晚晚,快告訴我,孩子保住了,對不對?”

    顧晚晚不說話,隻是神色凝重的低著頭,她這個樣子,雖然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可是我還是存著一絲僥幸的心裏凝視著顧晚晚,淚如雨下的求著她:“你快說呀,他是不是生下來狀態不好送到了保溫箱,對不對?一定是這樣的,對不對?”

    顧晚晚一把抱住我,將我穩在她的懷抱裏,顫抖著對我說:“安寧,其實孩子…孩子他…

    隻是我見她說話吞吞吐吐的,整顆心懸得的更高,整個身子已經開始顫抖不已,說到我終究是怕聽到那個讓我無法承受的結果。

    就在我情緒即將要失控時,顧晚晚神色凝重的看著我:“孩子沒保住,他出生的時候已經呼吸微弱,新生兒科將他放進了保溫箱,可是就在昨天還是呼吸衰竭沒能保得住,最終是無力回天。”

    聽到她的話,我頓時僵住了,全身冷意席卷而來,我幾乎是有些失控的喊道:“不,我不相信,這不可能,前一秒他還在我肚子裏胎動的那麽明顯,怎麽可能呼吸微弱?”

    此時此刻我已經不能控製我自己,像是發瘋般似的跑了下去,甚至連著手的針管也不管不顧,一把推開顧晚晚,剛一打開門,腳下便一陣發軟倒了下去。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我整個人瞬間騰空,抱著我的是時向南,隻見他一雙眼睛有些紅腫,他也一定哭過了,對不對。

    此時的我幾乎是忍不住崩潰的情緒抱著時向南的脖子哭的有些抽搐。

    “南哥,我們的孩子,沒了,都是我的錯,你沒在的時候,是我沒保護好他。”

    時向南沒有說話,隻是眯著眼睛將我放到了床上,而目光也沒有了往日的溫和,而是沉冷的盯著我。

    而顧晚晚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出去。

    我坐直著身子,緊緊的拽著他的衣領,苦苦的哀嚎著:“南哥,你說話啊,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沒照顧好我們的寶寶?”

    大概是方才用力的跑下床時不管不顧的將輸液的針管拔掉了,手上流了不少的血,就連時向南的衣領上也被蹭上了血跡。

    他還是不回我,隻是他想要抽走我的手,我卻死死的抱住他,說什麽也不肯放手。

    我搖著頭,淚水早已經決堤,此刻我所有的情緒幾乎都已經藏不住了。

    任憑傷心、絕望、痛苦、自責一股腦的上湧了出來。

    可是隻見時向南淡漠的表情凝望著我,一股冷冷的語氣從口中吐出了兩個字:“放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