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竹馬繞青梅

    從蕭清會走路開始，季淩軒的身後就一直跟著一個蕭清。

    “小清為什麽那麽喜歡淩軒哥哥呢？”還在世的蕭母把蕭清圈在懷裏，溫柔地問。

    “因為他好看呀！”三歲的蕭清脫口而出。

    上了小學，蕭清發現她的淩軒哥哥好像更加耀眼了。偏偏那時候的季淩軒，已經開始透露出了些清冷的痞氣。他內斂，低調，不喜歡主動搭理人，卻唯獨對她蕭清蔫壞蔫壞的。

    如果蕭清要是一和興趣班的男生玩得近，他就會扯著蕭清的書包帶，把她拉上車，帶回家。如果蕭清要是和哪個小男生一起上了遊泳課，他就會仗著自己“身高腿長”，一把把人小朋友踹進泳池裏。他也喜歡捉弄蕭清，可是也隻有他能捉弄。他會在蕭清的童話書裏放小蟲子，直到把人小姑娘嚇得直奔他懷裏。蕭清因為有了一隻小兔子，所以一度冷落了他好多天，他氣急，也會默默地把人小兔子的長耳朵打了個結，害得蕭清回來大哭了一場，他才火急火燎地把小兔子恢複原樣。

    因為季淩軒要比蕭清大兩歲，所以有很多班級活動兩人是不在一起的，比如演話劇。蕭清相貌出眾，肌膚如雪，自然是公主的不二人選。當她知道如果要演白雪公主，就要被其他的，不是淩軒哥哥的小男生親，她的內心是極度不願的。可當時年紀太小，不知道要怎麽向老師表達這份惆悵，所以隻能別別扭扭地參加了排練。

    突然，季淩軒出現在了排練廳。

    “蕭清！下來！”八歲的季淩軒站在台下，忽視所有人，霸氣全開。

    六歲的蕭清一看見季淩軒，眼裏閃過無數流光。她立刻聽話地從台下滾下來，小手很自覺地抓上她淩軒哥哥的手。

    “小清同學，我們的表演還要繼續喔。”指導老師不滿。

    “不好意思付老師，我們要回家了。”季淩軒清清冷冷地扔下一句話後，就是拉著蕭清轉身出門，留下一眾錯愕的老師和同學。

    “付老師，教務處打電話來，說是活動取消了。”另一位老師從舞台內側進來。

    “取消了？”

    “是的，是校董事會的意見。”

    付老師看著季淩軒小小俊秀的背影，若有所思起來。不可能吧，校董會的小太子今年才八歲，應該鬧不出什麽風浪。

    排演廳外，季淩軒把蕭清扯到了長廊邊。

    “小清你是不是不想演？”八歲的季淩軒淡定發問。

    “我隻想和淩軒哥哥演！”蕭清驚喜地坦言。

    季淩軒卻笑了一下，他說。

    “你親我一下我就幫你。”

    “媽媽說，女孩子不能隨便親一個男生，除非以後要嫁給他。”

    “你小的時候經常親我，早就要嫁給我了。”

    “真的嗎？”

    “真的。”

    蕭清幾乎是無比堅信地看著季淩軒，然後在季淩軒的小俊臉上輕輕地啃了一口。季淩軒就是滿足一笑，然後他這才緩緩開口。

    “明天你可以不用去了，活動取消。”

    “淩軒哥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蕭清幾乎是驚喜地跳起來，然後撲向季淩軒的懷。季淩軒因為沒有任何防備，他被蕭清撲倒在了草坪裏。

    “蕭清。”季淩軒有潔癖，此刻卻忍著怒意，平靜地喊了一聲蕭清的名字。

    蕭清心猛地一跳，完了，淩軒哥哥要生氣。她快速地爬起來，然後狗腿地去拉季淩軒。季淩軒順勢給她拉，然後正想數落一句，卻被臉上突然傳來冰冰涼涼的感覺給驚住了。

    他抬眼，就看到了蕭清笑得燦爛的臉。

    “我再親淩軒哥哥一下，淩軒哥哥就不生氣了，好不好……”

    季淩軒頭痛，她是不是學得有些快……氣死他了！

    據說當天前夜，季家的場景是這樣的。

    “寶寶，還不睡覺？”季夫人在書房前處理集團事務，看著兒子突然出現，心中立刻柔、軟了起來。

    “你能不能把學校的話劇比賽取消掉？”

    季夫人一下就樂了，她看著兒子穿著他的小狗睡衣，卻還一臉正經的模樣，頓覺無比有趣。

    “為什麽？”季夫人笑問。

    “隻有我才能親蕭清。”八歲的季公子表情嚴肅。

    季夫人瞬間就笑了出來。今天下午茶時就聽蕭夫人說自己女兒演了話劇的白雪公主，敢情自己小兒子現在在吃醋啊。嗯，為了兒媳婦，她馬上讓校董會取消。

    “寶寶，那你為什麽不自己當王子，和小清一起演？”季夫人覺得自己的小兒子實在可愛，她也知道不同年級不在一起，卻還忍不住打趣。

    “丟人現眼，蠢得要死。”季公子表情傲嬌。

    噢噢，季夫人汗顏。她怎麽忘了，她小兒子和他爸爸一樣的個性，低調內斂不愛表現，頂好，頂好……

    ……

    直到上了初中，蕭清才真的發現，她淩軒哥哥受歡迎的程度已經到了一發不可收的程度了。彼時的少年已經長成了高挑俊秀的模樣，清清冷冷又帶著點痞氣的樣子，注定了他到哪都是目光所及之處。

    反觀蕭清，卻是分外讓人鬱悶的結果。蕭清會時常看鏡中的自己，豆蔻的她，生得也不醜嘛！她也沒有嬌氣到哪裏去，和同學都處得很好啊！可是自己為什麽就是沒有男孩子喜歡呢！？看看淩軒哥哥，被人告白的次數都能夠繞地球幾圈了，為什麽自己卻絲毫無人問津！難帶自己真的那麽差勁嗎！？

    到了蕭清十六歲生日的時候，她向蛋糕許了願。站在一旁的季淩軒寵溺地看著她，淺淺地笑問。“我們小清，今年又許了什麽願？”

    蕭清對季淩軒從小就是無話不說，坦白從寬的態度，自然毫不介意地把自己的願望告訴了他。

    “我希望能有一個男生喜歡我。”蕭清說。

    季淩軒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

    “不會有的。”季淩軒冷言。

    蕭清的臉也能跟著冷了下來，她怒視著季淩軒，抱怨道。“就隻準你有人喜歡，我就不能有嗎？”

    “小清……”彼時的季淩軒正斜坐在花園的欄杆上，修長的腿架在一旁，是一種不容抗拒的氣勢。他隻這麽喊了她一聲，然後便是毫不猶豫地伸手，握住了蕭清的纖腰。

    蕭清的心猛地一跳，再跳，還在跳……她望著季淩軒好看的眉眼，連話都說不出一句。季淩軒強勢地把他圈到了自己身前，蕭清踉蹌了一下，卻被季淩軒穩穩扶住在懷。

    “小清，你看，我怎麽樣？”

    四目相對，心跳如雷。

    “你是哥哥……”蕭清滿臉紅透。

    一百三十七、年少情意

    “那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嫂子？”季淩軒不高興了，他就是甩出了這一句話。蕭清瞬時變了臉色，心中一堵。

    也許是那個瞬間，蕭清突然就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你這人……”想要罵什麽，卻不知道要怎麽表達。

    季淩軒笑了，不容蕭清再說什麽，他一把拉過她，毫不猶豫地封住了她的唇。

    ……

    上了高中，她和她的淩軒哥哥在一起了，莫名其妙的。她高一，他高三，從她一入學，她就被季淩軒昭告全校，她是他的人了。好吧，看來，初中三年無人問津，到了高中、大學，應該也不會有了吧……也罷，反正她有他就夠了。

    一代男神正經地談了一個女朋友，還是小學妹，這在萬千少女的眼中，是多轟動的事。眾多女生把蕭清奉為神話，能拿下季淩軒這號人物，實在是強悍。可蕭清想告訴她們，她和季淩軒，是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拿下不拿下，好像也沒有那麽確切的概念。

    高一她數理化不好，有他耐心地教。他們經常一起做題到大半夜，她卻總是被他偷親。季淩軒剛拿到駕照的時候，他會經常帶她出去兜風，她說，淩軒哥哥，是不是我要去哪你就能帶我去哪。季淩軒總是笑，他說，你就是要我帶你到天上摘星星，我也得給你摘啊。也是那時候蕭清才發現，她的季淩軒在別人麵前清冷得一批，卻在自己麵前整天情話連篇。嗯，好幸運，當時蕭清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蕭清那時候還是很傻，因為被季淩軒保護得很好，她的腦子基本不用開竅，所以她也總是問季淩軒一些特別蠢的問題。

    比如。

    “淩軒哥哥，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這是所有女孩子揪著不放的通病。

    “難道不是你小時候先喜歡我的嗎？”某人反咬一口。

    “誰說我小時候喜歡你？”蕭清害羞辯解。

    “那是誰小時候非要每天拉著我不放手？”

    “是我。”

    “是誰越大就越看不得我被人喜歡，經常和我賭氣，冷落我？”

    “是我。”

    “那又是誰，在我第一次喝醉的時候偷親我？”不是，前麵營造得挺好的男追女氣氛，喂喂喂，女主人公蕭清不想承認還有這一茬好嗎！

    “是……我。”好吧，還是承認吧。

    “所以說啊”季公子哈哈大笑。

    等一下，他們不是在討論他什麽時候喜歡她的問題嗎？竟然被他給繞回來了，狡猾的男人！

    “你到底說不說！”蕭清一個轉身，直接把季淩軒撲倒在他的床上，一雙鳳眼含著如水般的情緒。季淩軒覺得自己的心都軟了。

    “我說，我說……”不覺間，季淩軒又把她拉近了些，直接讓蕭清整個人都附在了他身上。

    “從你在蕭阿姨肚子裏的時候，我就喜歡你，從你一生下來，我就喜歡你。從前喜歡你，現在喜歡你，以後也還是你。我就是喜歡你，從小我的眼裏，就隻看得到你，隻認得你。”

    天哪。蕭清整個人震驚地看著被她壓在身下的季淩軒。他他他……來人啊，季公子犯規了！

    “我也是。”蕭清聽到某個沒出息的聲音響起。

    季淩軒一個翻身而上，蕭清被他壓在了身下……

    因為季淩軒，蕭清活的全是他的影子。她的品味基本和他一致，包括穿衣、文風、字跡等等。就連行事風格，也像他的手段。

    蕭父就曾經跟自己的妻子說過，淩軒這個孩子，雖內斂清冷，其實卻是個決絕狠厲的角色，他的確是不容侵犯，並且未來可期。可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的女兒，就是在他們所稱讚的這個人的影響下，越來越像他。蕭清處事同樣果斷，分明，強勢。她有著季淩軒教給她的傲氣和骨氣，待人清冷，處事平靜卻穩當。隻有季淩軒和蕭清兩人清楚，他們隻把溫情留給了對方。

    學校文藝匯演的時候，蕭清又被抓去表演了。蕭清想起小時候演話劇的事，就一直樂個不停。還好這次是跳舞，不和其他男生親親，她家淩軒哥哥應該不會原地爆炸了吧哈哈哈哈。

    後來蕭清就去排練了，她並不是領舞，卻也練得很認真。直到登台演出的那晚，望著禮堂下的人山人海，她一眼就找到了季淩軒。

    她們跳的是古典舞，溫溫婉婉的妝容，把燈光下的蕭清，襯托得驚為天人。因為不是領舞的原因，又因為蕭清本身也像季淩軒一般不愛表現，所以那晚她站在了相對較偏的位置。可是她絲毫不介意，她看著台下的季淩軒，笑得動人。她覺得整個大禮堂仿佛隻剩下她和她的淩軒哥哥，她隻為他一個人跳。實際上，她這次會答應演出，也是因為他。他準備畢業了，這是她送給他的禮物，淩軒哥哥，可還沒見過她跳舞呢。

    那晚的季淩軒，依舊清清冷冷的麵容，英挺俊秀的五官上依舊是不容抗拒的氣質。可他卻在那天晚上淡淡地笑了。他的眉梢上，是在眾人麵前鮮少露出的笑意。他劍眉沉斂，望著台上那一抹鵝黃色溫柔的身影，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繾綣愛意。

    蕭清的節目一結束，季淩軒就當眾起身，走了出去。高三年級的方塊，一片嘩然。當時一旁的陳映宇明明心知肚明，卻還一臉壞笑地抓住季淩軒，笑嘻嘻地問。

    “你去哪？”

    “有事。”

    有事？！喔謔謔，季三去找媳婦兒咯

    蕭清隨著隊伍回後台，卻在經過門口的台階上時發現了季淩軒。蕭清瞬間臉一燙，然後很自覺地選擇掉隊。季淩軒雙手插在口袋裏，站在台階下，平靜地對她微笑。月色皎潔，他英挺筆直，讓人奪目地心動。

    蕭清一蹦一蹦地下台階，然後來到他的身前。季淩軒真的是高出她太多了，饒是她站在台階上，也比他矮！

    蕭清伸出手。

    “抱。”

    季淩軒寵溺地笑了一下，然後把手從口袋裏抽出來，向蕭清張開雙臂。

    “好，抱。”

    蕭清欣喜地攀上季淩軒的脖子。她低低地湊到他的耳旁。“你喜不喜歡？”

    季淩軒微微地挑了挑眉，他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他隻是同樣附到蕭清耳朵說了一句什麽，直接把蕭清氣得滿臉通紅，就是要掙開他的懷抱追著他打。

    季淩軒沒讓她胡鬧多久，瞬間就把人固定在懷裏。

    他說。“喜歡死了。”

    蕭清回。“不要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