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沒有成功的喜悅，特別是看到厲正卿完全相信他的時候，他都後悔被陸翹川拉下水。

    可惜上了賊船容易，下了賊船難。

    頓了頓，他回道：“我曾經跟陸翹川攤牌說自己不想幹了，實在下不去那個手，但是當時不表明心思還好，一表明之後，他就利用我兒子來威脅我，我對不起你爸爸。”

    謝際明強忍著心裏的難過，嘴角抽動，眼睛腥紅，看了一眼厲涼笙心裏更是慚愧，看兩秒鍾，便迅速的低下頭去。

    他無時無刻不在後悔，又無時無刻都在感到害怕，害怕陸翹川會對付他的兒子。

    他以為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栽在陸翹川的手裏了，永遠都不可能翻身了，直到在電視上看到了厲正卿的女兒厲涼笙。

    看到她一步步的發展到現在的知名度，他心裏有數了。

    今天遲早是要來的，他遲早是要麵對的。

    他還不想全盤說出，直到知道陸翹川的公司受到了阻礙，而這個背後的操作的人就是厲涼笙。

    他想清楚了，用真相換來兒子的自由，也是算一種解脫，對他來說在某一方麵還是有利的。

    厲涼笙麵對他的再一次道歉，選擇了沉默。

    人生最大的遺憾，恐怕就是想說‘對不起’時，那個人已經不在了，這聲道歉，謝際明本來就該會是這樣的結果。

    厲涼笙聽他說到這裏，已經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就連父親當年的心情，她都以體會到。

    厲氏在當時算得上是個有些知名度的公司，卻經不起兩個最信任的人的背叛。

    她想了想，後麵應該還有事情他沒有交代清楚，“你們不僅讓上市公司破產，還讓我父親背下一筆兩千萬的高利貸，可見是有多用心？而你們完成這一切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你從厲氏拿走了多少錢？”

    “就在你爸便賣股份換的錢，堵了合同上的賠償之後，陸翹川在公司高管內部發起了罷工行動，聲稱公司很快就要破產了，因為核心人物出走，大家本來就有點擔心發不起工資。”

    “你知道工人停工一天，工廠會損失多少錢嗎？”

    厲涼笙搖了搖頭，“我知道工廠的工人接近八千名，具體停工的損失，不清楚。”

    “一天的損失將近五百萬，陸翹川讓人整整停了四天，整個工廠都罷工了，對名聲和交易的期限都有影響，那些工人，不但要停工，還要求發工資，一部份是想離開工廠的，一部份隻是為了讓董事長為難。”

    厲涼笙一怔，這還真是全方位的打擊，而且根本沒有留時間給她爸考慮。

    父親最信任的就是他們兩個，當時應該也有想到辦法，但奈何，老爸的辦法他們一定也知道了。

    所謂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父親的路都被他們堵得死死的，根本沒有辦法保住厲氏，除非，他選擇不相信這兩個人。

    可惜，在厲氏破產了，父親應該才知道原來是這兩個身邊人在害他。

    想想父親當時回旋過來之後，看到這樣的真相，一定是心力交瘁被氣憤衝昏了頭腦，才會選擇在公路邊跳崖自殺。

    父親在她的心裏一直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他也受不了這樣的背叛。

    厲涼笙眼眶的淚沒有忍住，像雨滴一般，一粒粒的往下掉，心裏一揪揪的痛。

    她淚眼婆娑，“是你讓他去借高利貸的？”

    她的聲音有點啞，如果謝際明不是跟著父親從一個小工廠做大，父親也不會這麽相信他。

    他在父親的麵前提了很多寶貴的建議，父親看重他的忠誠。

    萬萬沒有想到他會背叛。

    如果不是因為她喜歡陸翹川，非要嫁給他，父親也不會如此的相信陸翹川。

    說到底，這陸翹川和謝際明都太精明了，利用了父親對他們的信任。

    她恨自己，給了陸翹川這樣的機會。

    謝際明看著她哭，眉頭擰了一下，回道：“沒錯，是我讓董事長去借高利貸了，我辦完這些事後，便說明董事長要把出國的核心研發人員找到，我是想以此理由可以出國，因為後麵的事情，我也不想參與了。”

    “我知道自己，這一次隻能等到事情平息了才能回國，所以要交代的事情很多，比之前預想的推遲了幾天，因為我想事情可能不會那麽快就敗露，以陸翹川的性格，我還可以在國內呆上兩天，處理兒子的事情。”

    “本來不打算要參加你和陸翹川的婚禮的，但為了不讓你爸起疑心，我也去了。”

    “我知道，當天你穿得很得體，是一套灰色的西裝，我在門口迎接你時，你還很友好的說了句祝福的話，是看著陸翹川說的，聲音很小，我還正想問你是不是生病了，陸翹川就說了話，讓你先進去。”厲涼笙插上話。

    “對，我是準備參加完你們的訂婚宴就走的，我說得那麽小聲，是因為在你們訂婚宴的前一天，我聽到了陸翹川和你爸的對話了。”

    厲涼笙半眯著眸子，想不到，他把事情說到這個地步，但要交代的裏麵，並沒有說到厲氏破產。

    她疑惑起來，“你打算走？陸翹川已經給你分成了嗎？還是厲氏的股份？我爸在我訂婚的前一天，並沒有破產啊？”

    “你也不笨嘛，還知道你爸還有錢？”

    “我爸雖然欠了高利貸，但他還有一部份的股份，他不會再動那些股份，因為他關係著他在厲氏的地位，恐怕我爸也是想到這一點，才讚成你的意見去借高利貸的吧？”

    謝際明看向厲涼笙，她的樣子雖然楚楚可憐，沒想到，她在這樣的情緒下還能想到她父親的家產。

    他對她起了一分尊敬，但想到了陸翹川當年的手段，不勉有些擔心，“真的是你把夢川公司搞倒閉的？”

    他要確認自己真的供出所有，對自己有沒有危險？

    厲涼笙見他突然轉移了話題，有些不解，“為什麽不正麵回答我的問題？我爸剩下的股份呢？為什麽我一訂婚就被宣布破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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